025 我吃醋了
丞相一時間被這喜悅消息沖昏了頭腦,竟然許久都未回過神來,見父親大人怔愣,一邊的慕顏卿急忙使了個眼色,非墨悄悄的捅了捅丞相后腰,丞相恍然大悟,急忙拱手道:“承蒙太子殿下不嫌棄,丞相府當真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下官府中碧落院最為寬敞,還請太子殿下移駕。”
丞相大人說完這話,略微一抬眼,這才發現太子殿下的手竟然牽著身邊一個姑娘,再定眼觀瞧,當真是吃了一驚。
這不是自己那個上不來臺面的七女兒嗎,她怎的能這般不知尊卑的與太子殿下并肩而立?可瞧著太子殿下與她很是熱切的模樣,心下也有幾分明白為何太子殿下今日會對自己這般敬重。
前幾日他倒是聽聞太子殿下來府中時,這幾個女兒還鬧出了一場笑話,將小七推進了水池子里,難不成就從那日開始便暗度陳倉了?今日又鬧出這一檔子事兒來,太子殿下這是憐香惜玉使然還是如何?
一連串的疑問讓老丞相當真是一頭霧水,他應對朝堂向來都是游刃有余,可牽扯到宅院中的種種是非,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還是趕緊將大兒子治好,有他在,丞相才覺得自己如虎添翼。
“老丞相說的是哪里話,君臣本是一家,今日忽然打擾丞相府是本宮唐突,如何還敢挑剔,”連清笑道:“今日還是客隨主便吧。”
“既是如此,那便請太子殿下移駕碧落院。碧落院住著寬敞,距離這片花廊也不遠,興許明日一早,太子殿下便能聽到鳥叫聲。”
“嗯,”連清點了點頭,心道老丞相倒是識趣兒,給本宮尋了個距離卿卿不遠的院落。已然邁開步要走,忽然間回頭對著慕顏卿道:“卿卿你且放心,今日之事本宮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以后有本宮在,不會再讓你遭受一絲無妄之災。”
“有勞太子殿下,”慕顏卿恭敬的行了個禮,渾然沒有在意周遭人落在她身上的復雜眼神,心道這幾日當真是撞大運,前世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醒過來之后短短幾日,竟然聽到兩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承諾會護我周全。
雖夜已深沉,可丞相府因為太子殿下的到來熱鬧異常。
待眾人散盡之后,慕顏卿長長的舒了口氣,心這才落回了肚子里。暗道幸虧今晚與裴宴允分別時要了一顆南成國的毒藥,本想以備不時之需,卻沒想到這么快就能用上。
方才聽著外面聲響不對,慕顏卿急忙縫到了小廝衣衫上,若是連清疑心更重,說不定就能查到她慌亂間藏在首飾盒上的金線。
就是不知道方才是誰在外面幫了她一把,聽孫靖說外面地上有白色粉末……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耳聽窗戶吱呀一聲輕響,自窗外輕盈的躍進來一個人,慕顏卿正欲呼叫,便被這人一手捂住了口鼻,只聽他在自己耳邊低聲道:“噓,別害怕,是我。”
聲音悅耳低沉,尾音與西茗國人略有不同,慕顏卿一聽便知曉是誰。或許她自己都未曾發覺,心中竟然放松下來,隱隱的還有幾分雀躍。
只不過裴宴允湊的有些太近,呼吸之間的熱氣撲到了她的耳朵上,柔軟得仿佛三月飛絮,令人心旌搖蕩。說出口的話也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親昵:“你,你怎么這般大膽,竟然敢來丞相府?還這般堂而皇之的闖入我房中,若是被人抓到,你以為有好果子吃嗎。”
裴宴允有幾分不舍的放開慕顏卿柔嫩的臉龐,道:“我了解連清心性,此人自負又多疑,向來不相信任何人的話,什么都要自己親身驗證,所以我就猜到方才他雖然在春風十里放過我們,但肯定還是會來丞相府。果不其然。”
“這么說來,你是一直跟著我回來的?”慕顏卿雖覺他做法唐突,可見他如此關懷都是為了自己,說不感動自然是假的。
“當然,”裴宴允深情款款道:“我放心不下你,當然也是要親眼看著你安然無恙才好。”
慕顏卿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啞聲道:“你,你可知道你這般莽撞,出現在丞相府也很危險的?”
“我既然敢過來,自然是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裴宴允的笑容很是自信,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海藍色眼眸,道:“不過連清遲早會反應過來,所以我得連夜離開西茗國。”
“啊?”慕顏卿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眼神是多么的留戀不舍,許久才又補了一句:“那你一路小心。”
裴宴允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濃,慕顏卿臉頰的紅色也深了幾分,口是心非的道:“我可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想著等你回來了,趕緊還給你玉佩罷了。”
“嗯,”裴宴允越見她如此,便知曉她是欲蓋彌彰,心中的悸動越發明顯。
燈下的慕顏卿不似白日里看起來那般冷艷,反而多了一股攝人心魄的柔和,尤其是側臉,看起來當真與婉兒無二。知道她方才經過如此一件驚心動魄大事,最需要的便是休養,否則,他當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會做出如何出格的舉動來。
一思及陰晴不定的連清,裴宴允便很是不放心的道:“卿卿你雖很聰明,可朝堂之事、權謀手段到底是知之甚少,以后盡量避免與連清正面交手的機會。最起碼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萬萬小心。”
慕顏卿自然聽出了他這話的弦外之音是‘只要有我在,你大可放心的與連清交手。’只覺毫無波瀾的心海內忽的泛起了漣漪,她從未想過自己在經歷了‘前世’那么大的變故之后,竟然又這么輕易的相信了一個人。
還是一個男人。
而且他是‘前世’置自己于死地的導火索——
“還有,”裴宴允面色不似方才那般正經,很是嫉妒的道:“對付連清的辦法多如牛毛,以后萬不可以自己的身子作為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