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寧子口中的神秘人李強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她的情緒在肖書和賴伯生的雙重安撫下明顯好轉(zhuǎn)。
據(jù)寧子描述,那晚的黑影便是倉皇而逃的李強。
他們曾經(jīng)有過一段比較溫馨的生活,李強沒有妻子,遇到寧子便是在一次他酩酊大醉之時,女孩當時害怕極了,想著要逃過這個醉鬼,卻被對方緊緊抱住。他沒有對她做什么,表面單純地帶她回了家,可之后寧子漸漸發(fā)現(xiàn)這個人很奇怪,他總是把寧子錯看成另外一個人。
她不知道這些突如其來的舉動,比如擁抱,甚至是夜晚偷偷擠上自己的床是何用意。
寧子沒有想那么多,可是卻在一次發(fā)現(xiàn)對方相當逾舉之后才有所懷疑。可是自己已經(jīng)逃不掉了,他發(fā)覺女孩的反抗后開始控制不住使用暴力。
她在那些日子沒有一天是好睡的,甚至身上的皮膚被抽打得沒一處好的。
當然,她不可能詳細描述這些細節(jié),尤其是在肖書的面前。
后來,在一次回家后發(fā)現(xiàn)李強又是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家里的蠟燭還點著,他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交過電費了。
因為頂著黑漆漆的一片煮飯不小心把狹小房間里的蠟燭打翻,這時火燃得快,她很害怕,可是明明手上的一盆洗米水足夠澆滅,但在看到睡死的李強后她卻止不住生出一個邪惡的想法。
寧子拋棄李強逃走了,后來聽說有人葬身火海,甚至心里有些超越解脫感的快感。
可上天或許是不讓她好過,就在她躲躲藏藏許久以后又聽說當初的李強并未真的死去。她相比較之前更加害怕,直到跟著李撒來到桶樓,她才又重新活了過來。
這些事也被模糊地一并帶過,并未告知賴伯生他們,這些少有的邪惡禁不起考驗,她不愿暴露自己曾有過的不堪。
肖書心里是覺得寧子既可憐又單純,可是賴伯生卻提醒自己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但是與寧子相處這么多天以來,那些真誠是藏不住的,說起來,她甚至有幾分他和賴伯生都沒有的天真。
“一直以為書兒時你小名,我才知道你真名是肖書,不叫胡思寧,那為什么之前那些人要叫你胡思寧呢?”寧子對他照顧有加,即便他已經(jīng)康復(fù),她也還是噓寒問暖,甚至一天不落地給自己送些水果和小吃。
提到胡思寧,那可多虧了昌進,可時過境遷,他也已經(jīng)不在了。
“你怎么不說話呢?我聽那個賴伯生一直叫你肖書。”她自那晚以后,似乎一昔改變了對肖書和賴伯生的看法,她不再主動撮合他們,甚至有意鉆進他們的縫隙間去。
女人果然是善變的。
肖書自是沒察覺女孩的心思,只是建議她最好叫自己胡思寧。
之后賴伯生總聽到寧子喊他“思寧思寧”的,一個叫寧子,一個叫思寧,這不就正好是‘天作之合’嘛。
肖書發(fā)現(xiàn)賴伯生好多次沒理自己,卻都沒摸清道理。
不怪他某些方面敏感性差了點,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了之前在他醒來后進房間議論的那些人。
那些人又哪兒去了?為何又憑空消失了?他昏迷的那一個月里肯定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寧子能從那些人嘴里知道自己叫胡思寧,那便代表那些人之前參與過‘張軼事件’,如果不是,至少也是當時大山的一員。
桶樓里越發(fā)寂靜,反而更增添了詭異。
難道李撒當真收手了?她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連和她那么親近的賴伯生都沒能知曉一二。
寧子也不知他們的去向,只是說可能是離職去找其他工作了吧。
“你們在這兒做事,李撒會給你們工資?”所謂的做事不過是表面上看到的照顧一日三餐以及打掃衛(wèi)生罷了,充其量相當于保姆,這樣一看,他反而成了一個終日只懂休息吃喝的米蟲了。
可是這些人絕沒有表面這么簡單。
“有些人有,有些人沒有吧!”寧子漫不經(jīng)心說道。
“比如?”
“我就沒有工資啊,只要管足我的一日三餐和睡覺就行了。”
肖書兀自深思,這時太陽已經(jīng)下山,天邊的晚霞色彩很不錯,他靠在四樓的欄桿四處眺望,直到看見挽著李撒進樓的賴伯生,他才不禁收手,又見老人沖著女孩說了些什么,后者一個勁點頭保證。
肖書看得愣神了,剛好被樓下的兩人抬頭打量了。
視線相接讓他一時不知作何反應(yīng),好在兩人各自散去。
“你在看什么?”寧子還沒有走,天都快黑了,她這一天天地往樓上跑的次數(shù)實在太多了。
“你怎么還在?”
“給你加夜宵啊!”
寧子笑的天真無邪,她的細心以及熱情都是那么感染人,卻讓肖書承載不起。
夜里,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持續(xù)很長時間了,他想有個人能聽自己發(fā)發(fā)牢騷,希望有個人能把這些事情和迷惑為他娓娓道來。
思及此,他倒真回了那個久違的北城,知道是在夢里,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入畫的第一人便是那翩翩少年林群,他還是那十五的美好年紀,正在林家大院澆花。少年臉上還帶著笑呢!
連肖書也極少見過他的笑,那些讓人艷羨的花也不過如此罷了,遠不及少年噙著的自信笑容。
正各種角度地欣賞著林群,院子里跑進一個風風火火的少年,那不正是十四的自己嘛,轉(zhuǎn)眼他已經(jīng)在大山度過了兩年多,多想把這些不可思議的經(jīng)歷告訴他啊!
當初的小霸王肖書從不理會他人的眼光,只要是他想要做的就不會怕后果,只管做便行了。
夢中那兩個少年四處追打,那些洋溢著的活力多么難得一見,什么時候林群也會這么鬧了,終究不過是夢罷了啊。
他曾經(jīng)其實被很多溫暖圍繞著,有魏孟生,有何宸還有那些學城里的可可愛愛的人,除了他爹肖林,除了......
畫面中倏然顯現(xiàn)一張老人家的臉,那便是讓自己厭惡多于害怕的人。
她眼里有兩個人,透進去便是那個冷若冰霜的賴伯生。
女孩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對方還尖牙利嘴,她跪了下來,哭著喊著要那人放過肖書。
而那居高臨下的人正是李撒,她冷血無情地抽出長刀,用拐杖抽開女孩扯著她衣角的手,用刀繼續(xù)在她臉上刮出字跡:時空。
她也如當初的白羊一樣綴在血泊中,卻還微笑叫自己的名字,他想要往前扶起她,卻空空如也。
又一轉(zhuǎn),女孩一身北城女孩的打扮,不再是純色的襯衫和外套,而是碎花裙和小西裝,頭上還帶著一頂外國小帽,轉(zhuǎn)臉過來的時候是無法用美來形容的瞬間,引得肖書往前追,卻發(fā)現(xiàn)追不到......
轉(zhuǎn)角的她,對著自己笑了,嘴里明明說著三個字,“我等你。”
肖書這個夢做的挺長,這是一個摻雜著多重情感的夢,睜眼時已是滿房日光。他還再回味夢中忘我地再北城街道奔跑的女孩。
該是做夢才對,他轉(zhuǎn)身便看見房間的大桌前坐著一個活生生的賴伯生,難道是夢還沒醒?和夢里不一樣,現(xiàn)在的她才是真實的冰冷的她,他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卻聽對方嘁地一聲笑了出來。
“做夢爽嗎?”她話音清涼卻帶著打趣。
“你怎么在這兒?”肖書驚地起了身,使勁搓著自己的臉,恨不得再回去夢里呢。
“你夢里還在說著‘嘿,往哪兒跑?’簡直是有趣兒啊!”賴伯生意猶未盡,惹得肖書就想把自己的老臉塞被子里,也不知道她從什么開始聽起的。
“我要和你說正事兒呢,”她突然板起臉來,“其實昨夜秦余生死了。”
又是死,怎么所有人都要死光才好嗎?
“知道怎么死的嗎?”
難怪賴伯生一大早就來找自己,相比昨晚也沒睡好吧,也是,這件事情估計除了他以后沒有別人知道了。
“我一直都監(jiān)視著,如果他有輕舉妄動我都會知道,可是昨夜他蹦噠了兩下就死了。”
蹦噠?
他一點都聽不出對方里的失望透頂,反而還有種好玩?
“不過,他最后給我留了一個線索。”
賴伯生換了一只手撐在桌面,說到這兒,立馬有了些得意。
即便秦余生死有余辜,可是賴伯生現(xiàn)在都對人死沒有了任何感覺嗎?
肖書等著對方繼續(xù)往下說,“這是他在地板上留下的血字,我印過來了。”她從兜里拿出一張紙給他,后者接過后瞳仁迸出火花,碎的沒來由。
怎么可能和他夢里的那兩字一模一樣?
時空......這是在預(yù)示著什么嗎?
“線索?為什么說是是線索?”他不可控心下的惶然。
“這兩個字難道不像是當時我們在冷牢里隔墻而坐的樣子嗎?”
她這時竟有幾分開心,待肖書細看那兩字,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副畫,的確如她所說。
見他仍不明所以的傻樣,她直接攤開明了說,“所以秘密都在那座山上,我懷疑當初那些人還沒有離開那座山!”
那些桶樓里無故消失的大山的知情者與賴伯生口中的猜測似乎不謀而和。

紅谷米
為啥一直還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一切都是李撒做的?背后的大boss到底是誰?主角們談戀愛了嗎?我現(xiàn)在可以回答第三個問題,首先,現(xiàn)在主角都還小呢,談戀愛要慢慢來,其次,主角一起破案解密多有趣兒啊。如果人人都獻給小米一點愛,這個世界就會充滿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