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如曼這些日子倒是消停了許多,聽說恪遠(yuǎn)侯被準(zhǔn)許告老還鄉(xiāng)那幾日,她在瑤華宮砸了不少東西。”
孟青容將剝好的橘子拿了一瓣塞進嘴里,幸災(zāi)樂禍道。
“費盡心思想去送糕點給陛下,不僅被晾著,還就在大門口聽到陛下傳霍姐姐侍寢的消息,氣得直接扔了拿來的糕點。”
幾人如往常般,請晨安后留在長春宮里坐一坐,聊著宮中近日發(fā)生的事兒。
“和她同住的馮常在倒是真受罪了,上回遇見她,臉上可是紅了一塊兒呢,不似胭脂。”近兩個月相處下來,樓玉也同眾人熟悉了些,話多了不少,也沒那般拘束了。
聞言,孟青容放下了手里的橘子,拿手背去探樓玉是不是起燒了,被樓玉推開手。
“你做什么呀?”
“我瞧瞧你是不是發(fā)燒病糊涂了,竟還關(guān)心起馮錦心了,她可算是自作孽,常家勢頭盛的時候就巴結(jié)的緊,恨不得天天跟常如曼黏在一塊兒。”
樓玉撇了撇嘴:“我只是在說事實罷了,誰同情她了。”
“聽宮人說她這些天,日日都往壽安宮跑,就快與宋太嬪和蓮洳公主同吃同住了,回回去都帶許多禮,哄得宋太嬪高興得不得了,”霍追月放下茶盞道,“有了宋太嬪作依靠,只怕常如曼也不敢再輕易再招惹她了。”
“如今常家快倒臺了,她倒是會審時度勢,另尋靠山。”孟青容道。
沛容姑姑曾言,宋太嬪家世平平,本是樂司一位樂師之女,在先帝還是太子時被先帝看中,收作承徽。
曾還懷過一子,被晉封為嬪位,只可惜最后還是沒留住。
再加之蓮洳公主與陛下關(guān)系要好,其駙馬又向來是得陛下重用的,以致于宋太嬪雖是太嬪之位,卻能不用守陵,穩(wěn)居壽安宮。
有這么個好女兒好女婿,何愁后半輩子不富貴安康呢,就連太后和太妃也要給幾分薄面。
所以即便她找由頭罰了林暮亭,那兩位也未曾真正說過什么。
幾人散了話局,林暮亭留了下來陪蕭秀桐說說話。
蕭秀桐翻著手里的內(nèi)府冊子,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將冊子扔到了一邊的案幾上。
“內(nèi)府原先的總管送上來的這幾本冊子,簡直就是一堆爛泥,每一筆都模糊不清,可見他中飽私囊了多少銀兩!”
“起碼現(xiàn)在換成了自己人,也算及時止損了。”林暮亭坐了過去,將桌上堆著的賬本都整理好。
前任內(nèi)府總管是沒了腦袋,可也沒審出來貪污的銀兩藏在何處,都知道他是常太后提拔上去的人,可誰敢真的去質(zhì)問常太后?
林暮亭知道這筆賬就只有蕭秀桐拿私庫出來填補才能了事,安慰道:“萬事開頭難嘛。”
“你這話說得老成,模樣像極了家里的長輩,”蕭秀桐噗嗤一笑,轉(zhuǎn)而伸手過去握住了林暮亭的手,“我同姨母有些時候是說不到一處去的,幸好有你,我寬慰許多。”
蕭秀桐話鋒一轉(zhuǎn),略有愁容:“朝堂翻天覆地,父親與姨母忙得不可開交,年宴,我一人操辦心中總有些沒底。”
朝堂之事,蕭秀桐從姨母那里聽來不少,事情發(fā)生得太快,她總有些惴惴不安,覺得沒那么簡單。
“依循舊例便好,無論發(fā)生何事,我都會陪著阿姊的。”
蕭秀桐點點頭,放心了幾分,與林暮亭商討起年宴的布置。
“年宴依舊在元慶殿辦,往年還會宴請朝臣,讓妃嬪也與家人聚一聚,只是陛下的意思是大婚剛過,近日朝堂發(fā)生諸多事情,不便大辦,就當(dāng)作家宴辦一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