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學(xué)(xué)長(zhǎng)(zhǎng)會(huì)(huì)回來(lái)。
一中能夠把這位請(qǐng)(qǐng)回來(lái)實(shí)(shí)在是意外。同樣意外的是，學(xué)(xué)校這次重要性講座里，終于沒(méi)有忘記藝術(shù)(shù)生。這次被請(qǐng)(qǐng)回來(lái)的，除了實(shí)(shí)驗(yàn)(yàn)班畢業(yè)(yè)并考上美院的孫學(xué)(xué)長(zhǎng)(zhǎng)，還有音樂(lè)方面、以及播音主持方面的優(yōu)(yōu)秀畢業(yè)(yè)生。這次的動(dòng)(dòng)員大會(huì)(huì)可謂是很精彩了！
江海也很久沒(méi)見過(guò)孫學(xué)(xué)長(zhǎng)(zhǎng)了，秋意更是從沒(méi)見過(guò)，只有耳聞。三個(gè)(gè)人重新嘰嘰喳喳說(shuō)了一會(huì)(huì)兒話，便聽到下課鈴響起。
隨即而來(lái)的，是幾天緊張刺激的考前復(fù)(fù)習(xí)(xí)，以及同樣緊張刺激的期中考試。如果不是這次考試，余生還覺得自己剛開學(xué)(xué)沒(méi)多久。
期中考試完，就到了傳說(shuō)中的分科大講壇，孫學(xué)(xué)長(zhǎng)(zhǎng)比預(yù)(yù)期的時(shí)(shí)間要早回來(lái)幾天，正好趕上一中放周末，于是約了余生出來(lái)走走。
倆個(gè)(gè)人圍繞著公園商場(chǎng)(chǎng)走了好幾圈，最后還是走回到一中校園。
很多年不見，孫學(xué)(xué)長(zhǎng)(zhǎng)比之前長(zhǎng)(zhǎng)高了一些，也變白了一些，還是同樣的帥氣。跟這樣一位扎眼的人走在校園里，哪怕是周末，也引得不少人關(guān)(guān)注。余生常常被看的很不自在，更覺得那些個(gè)(gè)小女生看向她的目光都快把她給吃了，走起路來(lái)更是別扭。
“聽說(shuō)江海也在這個(gè)(gè)學(xué)(xué)校。”孫學(xué)(xué)長(zhǎng)(zhǎng)像習(xí)(xí)慣了這些目光，毫不在意。
“嗯，理科實(shí)(shí)驗(yàn)(yàn)班。”余生漫不經(jīng)(jīng)心的回答，緊跟著嘆了口氣：“孫師兄，我們過(guò)幾天就要文理分科了，可我還沒(méi)想好學(xué)(xué)什么。”
憋了很久，余生終于開口：“而且我挺想學(xué)(xué)畫畫的，我從小就喜歡。”
孫雨辰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雖然過(guò)去這么久，但他似乎還是那個(gè)(gè)補(bǔ)(bǔ)習(xí)(xí)課上，最沉穩(wěn)(wěn)，最能夠掌控大局，可以洞悉每一個(gè)(gè)人內(nèi)(nèi)心想法的存在。只見他一句話也沒(méi)說(shuō)，可目光依舊溫暖，像在鼓勵(lì)(lì)對(duì)(duì)方繼續(xù)(xù)說(shuō)下去。
受到了鼓勵(lì)(lì)，余生開始斷斷續(xù)(xù)續(xù)(xù)，把這么些天的困惑都說(shuō)了出來(lái)：“···可是，我覺得自己并沒(méi)有什么天賦，我聽說(shuō)大家都是從小開始學(xué)(xué)的，我卻一點(diǎn)(diǎn)兒基礎(chǔ)(chǔ)都沒(méi)有。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文化課學(xué)(xué)不下去了，至少還有一門畫畫能夠支撐著我。可萬(wàn)一，我真的去做了，畫畫我也學(xué)(xué)不好，那我是不是就沒(méi)有任何一點(diǎn)(diǎn)兒希望了？而且···”
“余生。”孫雨辰揉了揉被風(fēng)(fēng)吹起來(lái)的頭發(fā)(fā)，從上了大二開始，他就開始燙發(fā)(fā)。他的發(fā)(fā)型能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是搞藝術(shù)(shù)的，不過(guò)也怪：卻很賞心悅目。“其實(shí)(shí)你不必那么焦慮的，很多年后你再看現(xiàn)(xiàn)在，你此刻的困惑都不算什么。今后你要做的決定還有很多，所有的選擇都不是正確的選擇，所有的選擇也都不是錯(cuò)(cuò)誤的選擇。···所以其實(shí)(shí)不管你怎么選，都一樣。”
“都一樣？”
“嗯，都會(huì)(huì)有意難平的地方，因?yàn)槿松目贍芐詫?shí)在是太多了，你不可能把每一種人生都過(guò)一遍的。”孫雨辰說(shuō)到這兒，臉上的思索像深沉到了海里，不過(guò)這份陌生感只持續(xù)(xù)了幾秒，轉(zhuǎn)(zhuǎn)而被一個(gè)(gè)微笑化解：“所以，不如選擇會(huì)(huì)讓自己更開心一點(diǎn)(diǎn)的方式，活下去。”
正值青春年少的余生，在聽完這番言論后，甚至覺得面前這位年輕人在閃閃發(fā)(fā)光，多有意思的言論啊！
短暫的周末，隨著吃完最后一包薯片而結(jié)(jié)束。余生覺得異常不舍，故而生出一種感慨：其實(shí)(shí)最美好的假期，就是在剛放假回家，扔掉書包躺上沙發(fā)(fā)的那一瞬間。只要日子還繼續(xù)(xù)往前，就總有開學(xué)(xué)的時(shí)(shí)候，假期，永遠(yuǎn)(yuǎn)是會(huì)(huì)過(guò)完的。
隨著新一周的開始，余生也在中午食堂吃飯時(shí)(shí)給大家宣布了一條新消息：她要學(xué)(xué)文，去了文科班之后，就會(huì)(huì)去畫室。開始她美好的畫室生活。
對(duì)(duì)于此番決定，秋意舉雙手贊成，二人以蛋花湯代酒，遙想起之后在畫室的每一天，都是風(fēng)(fēng)和日麗。
而相對(duì)(duì)比之下，江海的情緒就差了很多，心事重重的不說(shuō)話，一直等大家吃完飯，秋意先行一步離開，才板著張臉把余生叫下。
“你真的都想好了嗎？一定要學(xué)(xué)美術(shù)(shù)？”
“嗯，真的想好了。”余生點(diǎn)(diǎn)了點(diǎn)(diǎn)頭，非常的堅(jiān)(jiān)定。
“可是，余生啊，你不覺得你這個(gè)(gè)決定有點(diǎn)(diǎn)草率了嗎？”
“我深思熟慮過(guò)的。”
“可是……余生，你學(xué)(xué)美術(shù)(shù)，是因?yàn)檳闋約合雽W(xué)(xué)的吧？”
“當(dāng)(dāng)然是呀，難道還是被人逼迫的呀。”余生笑。
“可是……”
江海還沒(méi)扯出下個(gè)(gè)問(wèn)題，就被余生打斷：“所以江海，你到底想問(wèn)什么？
少年的試探和小心翼翼被瞬間戳破，只能搖頭直言：“你突然決定學(xué)(xué)美術(shù)(shù)，是因?yàn)閷O雨辰吧，我都看到了，那天你們倆在學(xué)(xué)校散步。”
江海低下頭，目光剛好直視到余生，能看出來(lái)她有點(diǎn)(diǎn)生氣，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
對(duì)(duì)于余生，他總想自己能知道的多一點(diǎn)(diǎn)。可對(duì)(duì)方就像故意和他作對(duì)(duì)。不管啥事都喜歡悶在心里不說(shuō)。不管他什么情緒，發(fā)(fā)脾氣也好，舔著臉逗她笑也好，余生總是不一副顯山不露水的模樣。
就好像他真的一點(diǎn)(diǎn)兒都不重要！
余生的嘴角依舊泛起不咸不淡的微笑：“江海，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嗎？你不覺得你此刻的行為很像在故意找茬嗎？”
“算了吧。”江海覺得有股氣流被壓迫太久，在每一個(gè)(gè)神經(jīng)(jīng)末梢‘砰’的爆炸，隨后順著逐漸急促的呼吸，匯聚到胸口，再順著咽喉，匯聚到喉頭：“反正從小到大，我的意見對(duì)(duì)你來(lái)說(shuō)也根本不重要。你說(shuō)什么做什么，我的意見都不重要。”
“所以你是要和我從小時(shí)(shí)候說(shuō)起嗎？”余生歪著頭，她幾乎要被氣到爆炸，：“江海，我知道我自己應(yīng)(yīng)該怎么選！怎么你們都知道什么是我該選的，就我自己不知道？”
她撇了撇嘴，轉(zhuǎn)(zhuǎn)身離開食堂，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從小時(shí)(shí)候說(shuō)起，那又怎么能說(shuō)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