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既已知獨自在姚府的消息,任是誰,都攔不住她了。
她不該擔心的,以周斡的性子,有把握才會只身前去,她也不用擔心的。
云帆覺得自己魔怔了,一點點小事,但只要和周斡有關,就會讓她心神不寧。云帆回想過往,其實,作為一個理性的人,也很悲哀,遇到任何事,就像腦子里有把算盤,然后按照自認為最好的結果做下去。
云帆大部分的時候,都很難感受到愛,或者不能理解愛是什么。
曾經白雨乾莫名其妙就要到廖府提親,莫名其妙就說云帆是自己的心上人,云帆當時只知白雨乾是喜歡自己的,但她不懂,那份喜歡,是怎樣的感覺。
至此,遇見周斡,云帆明白了。喜歡一個人,是甜蜜而又揪心的。他歡喜你也歡喜,他悲痛你也悲痛。
這份感情過于輕微,以至于什么時候出現的,她也想不起來。這份感情又過于熱烈,以至于那樣理性的自己,此刻都不能將它壓下去,半分。
云帆恨不得自己有一雙翅膀,能立即飛到周斡身邊。
幸而,姚府的大門很快出現在云帆眼前。下馬后,云帆身后跟著的侍衛,個個手執佩劍,浩浩蕩蕩十幾人,直沖向姚府。
姚府朱紅色的府門,并無想象中的高大氣派,門楣和牌匾都是普通貴族的做法。若從外面瞧,還真不像是個貪腐的門戶。
云帆還沒到門口,侍衛已上前擋在要拔刀的家丁面前。
她此刻內心火急火燎,只想快些進去,手提長劍直沖了過去,“讓開,太子殿下的人你都敢攔?”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個穿兵服的男子,眉目如劍,攔在云帆前頭,“沒有定撫侯的吩咐,誰人都不許進府!”
云帆面無懼色,端得是桀驁不馴,“我要是非進不可呢?”
“那我等只能動手了!”
云帆只送他一個斜睨,“動手之前最好睜大眼睛,看看自己人手夠不夠。”
姚府門口的兵力并不多,大多都在內院,死死地守著那處院子。果然,聽聞此話,那人開始動搖。
這間隙,云帆可跟他耗不起,當即大呵,“滾,為虎作倀的東西,不如先在這里殺個干凈。”便率領眾人闖進院內。
身旁的趙佐領,領會到云帆的眼色,抓來路過的一位小廝,“說,太子殿下在哪兒?”
“這...”,原本猶豫,但看見指向自己的長劍,吞了吞口水,“太...太子殿下...在明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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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啟院內,灰色的布簾掛于連廊上方,穿堂風而過,吹地布簾呼呼作響。
廳內一張喝酒的小幾,幾旁坐著的正是周斡,對側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
那老人已是年過花甲,可身體康健,面色紅潤,“當初,臣也是同先皇,一齊身經百戰的人。念在此,先皇才封臣為定撫侯。”
周斡前來姚府,所帶兵卒甚少。如今只身坐于狼窩內,身旁就是對他虎視眈眈的老狼,周斡依舊,如常日般鎮靜。
“先皇選定撫二字,就是撫慰侯爺,要侯爺安分守己。可,候爺居在湘州,不領官號,看似沒有實權,手上的動作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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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六十歲----花甲,平頭甲子,耳順之年,杖鄉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