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回城中突變
時間來到第二天的正午時分。
蘇譽朦朦朧朧地從宿醉的疲憊之中醒來,拖著有些難受的身子起身穿衣。
然正是此刻,一人卻是沖入房間之內,直奔蘇譽而來,更是一不小心和蘇譽撞了個滿懷。
“哎呀,你干什么??!”
蘇譽捧腹有些疼痛道,而有整個人吃力地起身,看向面前的男子。
才是發現此人乃是蘇府的下人。
“嗯?如此驚慌是發生了何事?”
“公子,你可讓我好找??!”
下人十分慌張地道。
蘇譽有些不耐煩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是老爺,老爺走了……”
然蘇譽一聽卻是面色一皺,漫不經心道:“走就走唄,說不定又是去找他那個蠢材徒弟了。對吧?!?p> 然對此下人卻是沒有任何的回應,臉頰之上的臉色十分的難受。
蘇譽見狀,立刻便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疲憊的臉色猛然深沉下來,原本迷迷糊糊的內心中大驚,一下子就完全精神了起來。
一個箭步便是上前,雙手死死抓住下人的雙臂質問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老爺今早……走了……。”
這個消息如同炸雷一般,在蘇譽的腦海中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他沒有片刻的猶豫,也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和顧弋陽拜別,踉踉蹌蹌地穿著一身凌亂的衣物沖出了顧府之中。
……
“讓開!讓開!”
蘇譽策馬揚鞭疾馳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之上。
這個時候的他可管不了這么多,一意孤行地像是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一般。
他右手持鞭接連不斷地以十分頻繁的頻率拍打在馬的身體上,催促著其加快自己的速度。
一時間,街道上的行人也是亂做了一鍋粥。
接連不斷地咒罵聲侵襲著他的雙耳,此刻的他卻是完全置之不理。
然就算蘇譽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沖回到了蘇府之中,而接近之后等待著他的場景卻是令其完全出神。
府中的哭泣之聲非常明顯,將街道上的喧鬧聲完全覆蓋。
而此時的蘇譽心理防線已經猛然崩潰。
蘇譽跳下馬來,狂奔沖入蘇府中。
他呆滯地站立在大堂前,看著那一口厚重的棺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手中的馬鞭應聲掉落。
……
中午時分,蘇府的下人們正在府中為蘇銘的后事而忙碌。
正是這時,卻有一人向著蘇府狂奔而來。
然其人卻是在府邸門口遭到了阻攔。
“快些讓我進去,我家公子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知蘇譽公子!”
那人顯得非常匆忙道。
“不行,現在蘇府突變,老爺去世。你等若非前來吊唁,還是不要自討苦吃。”
那人倒也是一點也不讓不道:“這件事情十萬火急,要是怠慢了,你們可承擔不起!”
“放肆!就算你家公子是主公的兒子,那也不能如此的肆無忌憚!”
說罷,蘇府的護衛們便是拔刀而出,攔住去路。
顧府下人見狀,心中大驚,無奈只得于府門外高喊道:“蘇譽公子,我家公子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找你!還請出來想見一面!”
其實府門距離大堂的距離并不算遠,所以當時府門處的喧鬧聲蘇譽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但是當時蘇譽整個人已經因為父親去世的事情而無暇搭理其他。
蘇譽跪拜在父親的棺材面前,身著素服,面色深沉,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雖不流淚,但他自己卻非常清楚自己的內心是受著怎么樣的煎熬。
此刻的他整個人的靈魂如同完全被抽去了一般,完全變了一個人。
蘇譽自幼喪母,與父親二人相依為命,雖然二人立場不同,因為這件事情父子二人的關系有些僵化,但不管怎么說二人始終都是父子,若沒有蘇銘的悉心栽培,蘇譽也不會是如今的這般樣子。
所以蘇譽也是一直都在努力勸說父親與其一起站隊,而并非與其因為站隊的事情完全鬧翻。
卻不料現在,父親去世,只留下他獨自一人。
外面仍舊是在吵得不可開交,蘇譽依舊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之中。
“好好好,這樣,我把事情告訴你,你轉告你家公子可好?”
顧府下人無奈如是說道。
幾名府衛思考了一下,隨即收起長刀附耳過去。
然數秒之后,那附耳過去的府衛竟是滿臉的震驚,兩個眼睛睜大得如同銅鈴一般,萬分驚訝。很顯然顧府下人所說之話,完全震驚到了蘇府的護衛們。
“嘛呢,快去??!”
顧府下人急忙催促道,一下子便是令得府衛回過神來。
那府衛隨即不說沖入了府邸之中,直奔大堂而去。
……
“你說什么!消息可是屬實!”
蘇譽聽聞亦是大驚,直接跳起,一臉震驚地連忙質問。
“顧府的人已經在門外等候,還請公子速做決斷?!?p> 府衛慎重地說道。
蘇譽不答,二話不說已經沖了出來,連自己身上的素服也沒有換掉便是直接翻身上馬,直奔顧府而去。
出蘇府的時候,因為太過的著急,蘇譽不小心撞進了一支隊伍。
還不等蘇譽道歉,隊伍中的幾人已經是拔刀相向,令得蘇譽著實是應對不急,驚慌失措。
然為首一身著盔甲的中年男子卻是上前制止眾人道:“把刀放下!這位公子或許也是事出有因嘛!”
話音剛落,蘇譽也是沒有片刻的遲疑,迅速道歉行禮之后就是再度沖了出去。
待到蘇譽離開后,那身著盔甲的腦子便是對著手下怒目而視,訓斥道:“你們干什么!有沒有腦子!難不成要讓城中所有人都知道我來了么?”
幾個手下也是萬分驚慌,迅速跪拜在地上,聚聚求饒。
男人并不回應,轉身向著宮內迅速走去。
……
不多久,蘇譽便是來到了顧府,此時的顧府之中也是人聲鼎沸,府中上下所有人等都是在忙碌著,顯得十分的慌張。
蘇譽匆忙進入大堂,見得數十位大臣們盡數在此處與顧弋陽在十分著急地商量著什么。
蘇譽見狀有些顧慮,遂上前確認詢問道:“公子,當真如此?”
顧弋陽長嘆一聲,面色凝重道:“錯不了,連夜入宮的大夫里面有我的人,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父親今早已經病逝。”
蘇譽聽聞,心中頓感不妙,眉頭緊鎖道:“壞了!”
眼下顧靖元病逝,世子顧云軒即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如此一來,那顧弋陽便是完全陷入了被動之中。
然面對如此的境況,此刻顧府中的諸位大臣們卻是分成了兩派。
一派覺得顧弋陽應該留在陳留城中,參加顧靖元的葬禮,結束之后,靠著顧弋陽的風評必定能夠召集一眾大臣與民心,以眾人之心與顧云軒對抗。
然另一派則是覺著應該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趁著顧云軒準備喪禮的空隙,火速前往河內城舉兵,給顧云軒套上一個弒主的罪名,再火速出兵討伐,趁其不備以軍隊與顧云軒對抗。
蘇譽站立在人群中央,不斷的思考著兩派方法的各種得失。
“你怎么看?”
顧弋陽搖擺不定地詢問道。
蘇譽則是反問道:“公子自己更加傾向哪一種?”
“我自己是想留在陳留城中,畢竟父親新喪,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能不參加。”
話音未落,蘇譽卻是突然打斷道:“萬萬不可!”
在場眾大臣瞬間將自己的目光全部鎖定在了蘇譽的身上。
一大臣更是直指蘇譽怒斥道:“你什么意思!難道要讓公子的名聲毀于一旦么!”
“亂世之中豈能被這些世俗所累!現在重要的是名聲么!若顧云軒等人在葬禮之上做手腳,那公子豈不是一去不回!只有戰勝了顧云軒之后火速即位,到時候所有解釋的主動權才會在公子的手中!”
面對蘇譽的話語,一時間眾人也都是啞口無言,不知改如何作答,只得是面面相覷。
然顧弋陽此刻仍舊是有些搖擺不定。
蘇譽見狀,更是著急,遂上前補充道:“公子,現在可管不了這些世俗之見,以武力開拓的亂世,自當用更強的力量去征服。古今中外,豈有人是以名聲得天下?有得有失,這是必然!”
原本還是十分為難的顧一眼如此一聽,猛然看向面前十分堅定的蘇譽,整個人心中為之一振,如同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一般,立刻轉身道:“諸位,今日已是你我危急存亡之秋,管不了這么多的世俗之見,也容不得我們猶豫,還請諸位迅速回去準備,我們于兩個時辰之后在城外等待,一同前往河內城舉兵!”“是!”眾大臣不約而同地回應道。
隨即便是出了顧府之中。
然蘇譽卻是并未離開,因為此時的他,除了他這個人以外,已經沒有什么需要他準備的了。
顧弋陽看著蘇譽有些落寞的背影,上前想要安慰,遂道:“你父親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卻不料被蘇譽打斷道:“公子不必如此。我與父親本就是兩個陣營的人,如今他去世,我也能夠毫無保留和顧忌的侍奉公子。我只是很遺憾,在他去世之前,我這個做兒子的竟然還和他大吵了一架?!?p> 顧弋陽不再言語,站在蘇譽的身旁,伸出手來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膀。
半個時辰之后,陳留城外,顧弋陽率領著一大批的顧朝大臣們火速前往西邊的河內城中。
與此同時,先前蘇譽撞見的那只隊伍入了這宮墻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