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芷卉早前便答應了謝以森,關于他為謝允菲所做的一切,都不要讓允菲知道,他不想謝允菲因為對他的記恨,直接跟芷卉切斷一切聯(lián)系,再次徹底逃離他的世界。
芷卉幽幽地嘆了嘆氣,切換到跟允菲聊天的界面。
芷卉:“允菲,在干嘛呢?”
白天不用上班的允菲,看了消息直接秒回:“賴在床上睡懶覺哇。”
白天要搬磚的芷卉看得好生氣哦。她真是越來越嫉妒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了。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發(fā)表了令人生氣的言論后,允菲又發(fā)消息過來問。
“哦,也沒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說,中午別忘了去商場找我吃飯。”
“哎呀,我記著這個事情呢。你剛才不是跟我說過了嘛。”
沒話找話的芷卉說:“我剛才有說過嗎?哦,可能忙工作忙忘記了吧。”
允菲說:“沒事,忘就忘了吧,反正我閑著也沒什么事,重復看幾條消息也無所謂。”
芷卉很詫異:“你不是還要準備自薦信嗎?還有那個什么個人優(yōu)秀策劃作品。”
又開始犯困的允菲打著哈欠說:“那個暫時不著急啊,我先躺會兒,等中午吃完飯回去之后再抽時間準備好了。”
“時間來得及嗎?”芷卉很關心她找工作的事。
“來得及啊。”允菲發(fā)語音說,“不就是抽點時間寫個自薦信嘛,我以前寫過那么多原創(chuàng)小故事呢,區(qū)區(qū)一封自薦信,對我來說有什么難的?”
“那什么個人策劃作品呢?”
“我有一些存檔,我這幾年一直沒停止寫故事腳本呢,都是下班后閑著沒事寫的。”
“好吧,既然你心里有底,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允菲又開始犯困了,于是跟不得不搬磚的芷卉說:“我這會兒還有點困,再睡一會兒,中午再跟你聊啊。”
“行吧,你接著睡會兒吧。”同樣犯困卻不能睡的芷卉無限憂傷。
許是工作有了著落,不用再一天到晚憂心忡忡了,允菲上午這一覺睡得分外安心,等伸著懶腰睜眼,發(fā)現(xiàn)竟然已經快十二點了,懵了一瞬后趕緊從被窩里鉆出來,跟打仗似的手忙腳亂匆匆忙忙地快速收拾自己,然后背著隨身小包出門去坐車。
中午十二點吃飯的時候,以森準時出現(xiàn)在公司食堂,他拿著餐盤去打了飯菜,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來,然后慢條斯理地開始吃飯。
可能因為他之前公然抱著謝允菲沖出公司的緋聞,近來在公司傳的沸沸揚揚,女同胞們大概覺得他愿意靠近異性,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又忍不住開始有些蠢蠢欲動,試圖成為那個幾乎不可能的唯一。
也有之前一直不甘心的人付諸行動,中午吃飯的時候勇敢地上前搭訕。
可是對上以森那張雖然英氣不凡但面無表情的臉,還有他淡淡掃過來的眼神,勇敢了不到三分鐘的女同胞就很不爭氣地認了慫,非常憋屈地端著剛打來的飯菜,苦著臉繞過落座以森的位置,在食堂一眾吃瓜群眾們充滿同情的目光中,找了個遠離以森的僻靜角落,眼含熱淚咬下一口剛打來的紅燒肉。
“清苒,你現(xiàn)在給我的感覺,仿佛在咬人。”近距離圍觀了一場熱鬧的女同胞興致勃勃地端著餐盤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剛不幸陣亡的好朋友對面,語氣滿懷同情又幸災樂禍地說。
被死黨調侃的梅清苒慢悠悠地抬起頭,眼神分外幽怨地掃向對方:“你信不信我咬你?”
死黨在對面哈哈大笑,擼了擼袖子把手臂送到對方眼前,很認真地跟對方說:“看在你分分鐘陣亡的份上,我讓你咬上一口撒撒氣,來吧——”
“滾蛋!”不幸陣亡的梅清苒沒好氣地瞪著她低吼。
對方這下沒忍住又撲哧一下夸張大笑起來,笑得整個人幾乎在發(fā)抖。
見狀,梅清苒更生氣了,眼神憤怒地死死瞪著坐對面的家伙,真的恨不得一口咬死這看熱鬧不嫌事多的混蛋。
她很努力地平息心中的憤懣和苦悶,打算好好吃午餐,結果隔壁桌的女同胞,突然遞過來一罐可樂,她轉頭朝對方看過去,還沒來得及好好跟對方說聲謝謝,就見對方沖她這個方向舉起另一罐同樣的可樂,眼神和語氣都充滿戲謔地說:“勇士,敬你一罐可樂。希望你能通過這罐快樂肥宅水,重拾往日快樂。”
梅清苒:“……”
神特么的勇士!神特么的敬你一罐可樂!神特么的通過這罐快樂肥宅水重拾往日快樂!
瑪?shù)拢@群人怎么這么討厭?圍觀看熱鬧也就算了,還故意笑話別人!
看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的文案主筆梅清苒難得這么郁悶憋屈,四周免費看了場熱鬧的人終于忍不住都眉開眼笑樂開了懷。
梅清苒整個人已經麻了,又開始咬牙切齒地仿佛要咬人似的架勢在吃飯,努力無視周圍打探調侃的視線。
偏偏造成現(xiàn)在這種局面的人是她自己,誰讓她剛才沒忍住試圖當眾搭訕高嶺之花?早在她沒忍住試圖當眾勾搭謝以森的時候,她就該想到會有現(xiàn)在這種情形。
自己釀的苦果,哪怕眼含熱淚也要努力吃下去。梅清苒又恨恨地咬了一口紅燒肉。
旁邊又有人忍不住想調侃幾句,被剛巧走過來的短發(fā)女子給制止了:“行啦,不要再一直笑話人家了,熱鬧看也看了,調侃也調侃過了,就不要再一直嗶嗶個不停了,怪膈應人的。”
“喲,喬爺來了。”旁邊有人笑呵呵出聲打招呼。
“哎喲,都快閉嘴吃飯吧,不要再啰嗦了,咱們喬爺可是出了名的護短。”
“快吃飯吧你們!”被稱作喬爺?shù)亩贪l(fā)女子沒好氣地白了那人一眼,一屁股坐在梅清苒旁邊的位置上,犀利的鳳眼又沖那些人掃過去,“怎么,吃也堵不住你們的嘴嗎?要不干脆都回辦公室去加班加點,把我們好幾個星期前提交的故事腳本好好研究一下,盡早把老娘要的框架搭出來?老娘還等著你們的框架驗證后續(xù)情節(jié)合理性呢。”
護短的喬爺可不僅僅嘴皮子利索,毒舌程度也讓人心肝發(fā)顫,她就這么大搖大擺地坐在自己手底下的文案主筆邊上,誰還敢再出言調侃梅清苒?
周圍調侃的聲音終于消失了。
坐在梅清苒和喬爺對面的財務部小會計嘖嘖感嘆:“不愧是咱們喬爺,果然厲害,幾句話就搞定所有人。”
“你也快閉嘴吧。”喬爺二話不說就開懟,并不因為對方夸贊自己而客氣,“早點吃完回去休息,下午還有一堆活兒要干呢,中午不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下午沒什么精神,你還怎么好好干整理你那一堆票據(jù)?”
小會計:“……”
被無情開懟的小會計瑟瑟發(fā)抖,縮了縮脖子然后趕緊低頭吃飯。
一夜沒睡好的鐘井原,沒精打采地端著剛打菜的餐盤,小心翼翼地避開排隊打飯的長龍。
井原剛好從這個僻靜的角落經過,看著小會計在喬爺面前慫包的樣子,毫不留情地發(fā)出一陣撲哧的笑聲,成功引來了小姑娘滿是幽怨和憤懣的眼神,但井原絲毫不以為意,笑話了人家一頓后若無其事地端著餐盤揚長而去。
“砰”的一聲響,一個盛滿了飯菜的不銹鋼餐盤落在餐桌上,緊跟著貼著餐桌放的椅子也被人拉了一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摩擦聲響。
以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眼皮都懶得掀起來一下,兀自低著頭夾菜吃飯。
毫不畏懼流言的井原,一屁股坐在以森對面,也不計較以森無視自己,一邊拿筷子扒拉餐盤里被打飯阿姨特意壓緊實的米飯,一邊眼神定定地打量以森那張英氣逼人的俊臉。
打量許久,然后發(fā)出一陣嘖嘖感嘆:“師弟,你師哥我可真是佩服死你了,公司這么多女同胞你心思浮動躍躍欲試,結果你跟沒看見似的穩(wěn)坐釣魚臺。”
以森對這些早就習以為常了,依舊很專注地吃著餐盤里的飯菜,仿佛坐在對面嗶嗶叨叨的鐘井原根本不存在。
井原不由冷笑:“我真是同情咱們公司那些女同胞,看上你這么個沒有情感的木頭。”
“你還是先同情同情你自己吧。”以森神色淡淡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妨努力想想,你女朋友已經有多久沒再陪你吃午餐了。”
被無情鄙視的鐘井原:“……”
以森嗤笑了下,然后又旁若無人地開始吃餐盤里的菜。
苦逼的鐘井原眼神惡狠狠地瞪了以森好半天,才想起來怎么回擊:“我女朋友最近一直不肯陪我吃午餐,難道不是因為你?”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以森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掃他一眼。
鐘井原瞪著他:“謝允菲是不是你的人?”
沉默半晌,以森才沉默著點點頭:“……算是吧。”
什么算是?明明就是!井原鄙視了以森幾眼,又繼續(xù)發(fā)問:“芷卉是不是受人之托幫忙照顧初到A市的謝允菲?”
“……算是吧。”以森再次委婉點頭。
怎么張口閉口都是“算是吧”?井原眼神非常鄙視:“你就不能大大方方承認一次?”
“沒干過的事,我要怎么大大方方承認?”以森沒好氣地回擊他,“雖然我確實私底下跟芷卉說過,多幫忙關照一下允菲,但我也沒強烈要求芷卉,必須請人家吃飯吧?除了偶爾幾次我委托她請允菲吃飯,大多數(shù)時候跟允菲吃飯,哪次她不是自己主動的?”
“那……你如果不開口拜托芷卉,讓她多幫忙關照謝允菲,她會那么積極主動,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去找謝允菲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