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guān)系，走了就走了，下一個。”艾雅很豪氣。
艾雅是手機聯(lián)系的他們，約的第一個是八點半，第二個是九點，一個按半個小時來計算，如果有看上眼的艾雅直接讓后面的不要來了，但可惜，直到下午六點，相了十多個人，結(jié)果個個坐下不到五分鐘都離開了，一個個的理由還挺有理的——第一個說你不喝酒，生活不精致；第二個說你喝咖啡加奶，容易長痘；第三個說你頭發(fā)不夠黑，說明身體不好；第四個說……最后一個說你很好，我配不上你。說完就走了。氣的顧林又喝了一杯卡布奇諾。
顧林相的累，氣的死，旁邊偷看的也累得慌，艾雅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他們這些人來之前是不是都去魚館吃魚了？這么能挑？”
“我覺得他們是屎吃多了堵著腦子了。”顧林怒氣沖沖的走過來，看沒位置就動作粗暴的從旁邊拖一張椅子過來，一股腦的往外吐，“像什么星座不合啊血型不一樣啊八字不合啊生日不一樣啊我也就算了，最后那個是什么鬼？我很好，他配不上我？自知之明過頭了吧？”
“還是說，他們就只是過來走一遭就敷衍了事？”顧林越過左飛凡看向艾雅，艾雅僵硬的把頭扭正，看向前方。
“艾雅，你說實話，這些奇葩都是那里找來的？”
“朋友，幾面之緣的朋友。”艾雅如實回答，“大多數(shù)都是跟我們家有生意往來的，他們都是事業(yè)型的。”所以她一約人家才給面的過來。
再一看顧林，艾雅又說，“不過有幾個是經(jīng)常聯(lián)系的，就是沒怎么見面。”
顧林看著艾雅，絕望的哀嚎一聲，然后死魚一樣趴在桌子上。
艾雅把左飛凡推起來，坐到他位置上，“顧林林，你沒事吧？”
“沒事。”顧林有氣無力的回答，“我好餓。”她喝了一天的咖啡和甜品，沒吃一點主食，現(xiàn)在好餓。
她不想發(fā)脾氣，她只想化悲憤為食欲。
“凡哥，對面訂滿漢全席。”艾雅立即說道。
“好嘞。”左飛凡立即蹦出來。
艾雅起身，彎腰，手伸前示意，迎客的標(biāo)準(zhǔn)動作，“顧林小姐，這邊請。”
顧林精神不振的起身，好像真的被打擊打了。
李家姐妹花趕緊走在她兩旁護(hù)法。
艾雅拿出手機，在一眾名單里找到最后那個說配不上顧林的奇葩，發(fā)信息過去，“秦若，你腦袋被門夾了嗎？”
秦若的回復(fù)很快就過去了，“我有女朋友了。”
what？艾雅瞪大雙眼，更氣憤了，“那你都有女朋友了還答應(yīng)我干嘛？”
“昨天晚上才找到的，我對她一見鐘情。”
艾雅，“……”
“而且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起來已經(jīng)下午一兩點了，要是那時候跟你說，你一定會以為我是要放你鴿子，到時候我又得挨坑，所以我來了。”
艾雅，“……”感情還是她的不對？等會，喝多了？夜店？一見鐘情？
“行啊！”艾雅隱約想到了什么，“那就祝福你，對了，讓我看看你女朋友唄，看看把你迷住的女人長什么樣。”
秦若發(fā)了張兩人的合照過去，“是不是跟我很配？”
艾雅點開看了眼——，無視秦若，只看女孩，夸張的妝容，明顯的紋身，彩虹色的卷發(fā)……兩人的大臉占據(jù)了整個屏幕，所以看不出是在哪里拍攝的，但看他們飄然的表情，一定是喝了許多酒。
艾雅打字，“確實跟你挺配的。”
“美女配帥哥，絕配。”
艾雅慢悠悠的打出下一句發(fā)送，“就是不知道阿姨看見了會是什么表情。”
“……”
艾雅靠在墻上，一手拿手機一手有規(guī)律的敲打著墻面，很悠哉。
“艾姐，有話好說，別老扯上爸媽，這一代的恩怨怎么能告訴上一代呢？你說是吧？”
艾雅挑眉——秦媽媽出生書香門第，對教育孩子這一方面管的比較嚴(yán)，但奈何秦若身邊有有一群狐朋狗友，每次各種打掩護(hù)，成功的欺瞞親媽媽二十三年，再者就是別看秦若是個浪子，其實他喜歡清純可愛的女孩子，這點可能是受了他媽的影響，但無論怎樣，剛剛圖片里的那個濃妝艷抹，頭發(fā)七彩的絕不可能是秦若的菜，玩一玩倒有可能，一見鐘情？見鬼才對。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秦若發(fā)了個哭唧唧的委屈表情。
“三個數(shù)考慮一下。”
“一。”
“別這樣。”
“二。”
“我真的有難言之隱。”
“三。”
艾雅的三剛發(fā)過去，秦若的電話立即打過來。
“喂？”
“那個妞跟舒煊是什么關(guān)系？”
一聽這話，再一聯(lián)想今天那些人的表現(xiàn)，艾雅已經(jīng)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舒煊威脅你們了？”
“對啊！”秦若真的覺得做人不容易啊，“他說誰要是敢讓那妞對他有好感，他就揍誰！”
“你們十九個大男人還怕一個人？一起扁他啊！”
“艾姐，那是舒煊。”秦若既無語又無奈，“你覺得我們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妞跟舒家過不去嗎？都是成年人了，什么都要考慮到。”
舒家在廊間的地位舉足輕重，雖說舒煊不是正真的掌權(quán)人，但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去打得罪他，說不定還能得一人情，但艾雅這邊也不好交差，于是他們就在一起商量，所以才有今天這一出。
他們是考慮得很周全，兩邊都沒有得罪，卻讓顧林受打擊了。
艾雅揉揉額頭，也不能沖他撒氣，畢竟他們也是為難，“行，我知道了，已經(jīng)成年五年了的成年人。”
做大人真的好累。
不能任性的做喜歡的事，要按照別人眼中的你來活。
真的好累。
“那照片……”
“刪了。”留著也是占我內(nèi)存。
“艾姐你真好。”
跟秦若又貧了幾句，艾雅才掛掉電話往外走。
舒煊，真的不是一般的討厭。
走到門口，才想起一件事，快速走到吧臺，問，“我們一共消費多少？”左飛凡這小本生意，她要是再白吃白喝一下，就真的入不敷出了。
吧臺為難的看著她，“老板說不收錢，已經(jīng)把賬消了。”
“……”無語片刻，艾雅說，“好吧。我找你們老板去。”
艾雅打電話問他們在哪里，左飛凡告訴她在二樓五號包間。
艾雅看到有電梯就坐電梯上去了，電梯門一打開就看見左飛凡站門口，邊出去邊說，“干啥呢？準(zhǔn)備逃單吶？”
“接你。”左飛凡左轉(zhuǎn)，“這不是怕你找不到嗎？”
“我又不傻。”艾雅跟他并肩而行。
兩人來到包間，里面顧林正扯著嗓子狂嚎，李家姐妹花一臉的生無可戀。
艾雅，“……”這打擊好像真的有點大。
左飛凡，“……”居然還有比艾雅唱歌還難聽的人！
艾雅看了眼瀕臨死亡的李家姐妹花，再看了眼身旁震驚的左飛凡，覺得現(xiàn)在能制止顧林魔音的只有她了。
艾雅看了眼桌上有什么吃的，一小碟花生米，一小碟辣涼菜——丟進(jìn)喉嚨不是噎到就是嗆到，就沒有什么面包之類的東西嗎？
沒有可以堵她嘴的東西，艾雅直接大跨步上前捂住顧林的嘴，說，“親愛的，你要是想一展歌喉，我們可以去KTV，哪里的麥會把你的聲音調(diào)放到最大，你可以盡情聆聽你美妙的歌聲。”
李家姐妹花，“……”你這么說良心不痛嗎？
左飛凡，“……”我想回店里了。
偏偏顧林答應(yīng)了，還是信心十足的那種。
李家姐妹花已經(jīng)絕望了。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左飛凡倒也沒有遁走，反而推薦附近的KTV，并說自己有VIP卡，可以打八折，但必須本人消費。
“你跟我們一起，反正你店里也沒事。”待了一天，來喝咖啡的百人都沒有，還是在節(jié)假日，秦家還能讓他在外面混真的是寵他了，看看別人家的，一畢業(yè)就被拉回去繼承家業(yè)了。
那是因為我讓他們別來。太礙事了。
左飛凡心里默默想著。
“對了，今天我們一共消費多少錢？”艾雅開始算賬了。
“咱兩熟的跟葡萄干一樣了還計較這個干嘛？”左飛凡不大樂意艾雅這么跟他生分。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艾雅說，“再說了，就你那店，一天本來客就不多，你再這么大方一下，倒閉了怎么辦？”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再說了，小爺有的是錢。”開店掙的錢。
“那是你爸的。”不知情的艾雅涼涼說道。
左飛凡，“……對方表示不想和你說話并且讓你離他遠(yuǎn)點。”
“好的。”艾雅拿著手機走了。
左飛凡，“……”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艾雅有左飛凡的卡號，因為不知道到底多少錢，所以艾雅直接轉(zhuǎn)了一千塊錢過去。
五秒之后左飛凡手機有短信提示音響起，低頭一看，再抬起來時臉都黑了，看著艾雅，無奈的說，“你轉(zhuǎn)的。”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是啊！”艾雅大方承認(rèn)，“不知道多少錢就隨便轉(zhuǎn)的。”說完就拍桌子，“那些混蛋，喝完竟然沒給錢就走了，下次見到要打一頓。”算是給顧林出氣。
左飛凡，“……他們那些辦公室里的都不帶現(xiàn)金的好嗎？一個手機搞定所有。”
“我不是辦公室里的，我也不帶現(xiàn)金，因為容易掉。”艾雅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你還記不記得我倆第一次見面我就在你家掉了一百塊錢，然后你拾金不昧的當(dāng)你媽的面交給我，那時候我以為你是個好人，結(jié)果第二天你就問我要回去，還說什么撿到了就是你的，給我只是托我保管而已。”
“然后你就打了我一拳，還給我來了一斷子絕孫腿。那時候真的殺了你的心都有了。”說起往事，左飛凡明顯興奮了不少。
“哈哈哈，那是你活該好不好？竟然想搶我的東西！”艾雅大笑，左飛凡也跟著笑，笑著說自己的黑歷史，“然后從哪以后我就天天挨你打，關(guān)鍵是我還打不過你，一大老爺們打不過一小姑娘，說出去多丟人。”
“我是王者好不好？你看那些男的哪個在惹了我一次之后還敢來惹我第二次的，也就你不怕死。”
“哈哈哈，勇者無畏無懼嘛。”
“哈哈哈，勇者怕媽媽手里的樹枝……”
“我媽厲害死了，哪敢造反呢……”
顧林吃著面前辣涼菜打量著聊的嗨皮的他們。
沒事干的李家姐妹花在比賽夾面前的花生米，誰碗里的少誰就給對方洗一星期衣服。
好不容易等到上菜，他們才停下嘴，拿上筷子好好吃飯。
而碗里花生米明顯比李果果碗里的少的李然然也開始借著上菜的機會賴賬，把兩個碗里的花生米倒回碟子里，并對服務(wù)員說，“你好，麻煩這個撤下去。”
李果果哭笑不得，寵溺的笑了笑，也不再提剛剛的事，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李然然心虛的看了眼李果果，見她面色如此，才開始愉悅的拿起筷子吃飯。
顧林不佳的心情一點也沒影響她極好的胃口。
吃完四人坐了會再走下來，抬頭一看，左飛凡的咖啡館還是沒幾個人，艾雅嘆口氣。
“KTV走起啊艾姐。”左飛凡攬著艾雅肩頭。
艾雅一聳肩把手給抖下去，“手。”
左飛凡也聳肩，不明白又怎么惹到她了，“行咯，我?guī)罰甙桑 ?p> 四人來到KTV前臺開包間唱歌，左飛凡知道艾雅不怎么喝酒，但考慮到其他人，尤其是那個相親的，他問，“要不要來點酒？”
“不喝，都不喝，傷身。”經(jīng)歷上次之后，顧林決定除了工作上的酒局，再也不喝酒了。
“喲，養(yǎng)生啊？”左飛凡笑笑。
“是啊！我們這些上了年紀(jì)的學(xué)生就算是去蹦迪都要泡個熱水腳再去。凡哥，我覺得你這么一把年紀(jì)了，也需要自我保養(yǎng)了，不然老的快也丑的快，會沒人要的，尤其是這個看臉的社會，我們這些顏狗無處不在。”顧林很真誠的說。
左飛凡隨口打哈哈，“我不著急，而且妹妹啊，在擔(dān)心別人之前是不是自己要先把單脫了呢？”后半段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顧林，“……”我恨。
開好包間，他們也剛剛吃完就沒有去買吃的，直接去了包間。
在顧林對話筒伸手之前，李家姐妹花率先把兩個話筒搶到手，隨手點了首歌就開始對唱。
左飛凡終于感覺見到了正常人。
剛坐下一會，艾雅的電話就響了，一看，是舒曄。
艾雅悄悄退出去，跑到廁所里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