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變懸香谷(二)
“還有什么事?”小荷怔怔地問道。
游阿劍這時仿佛回過神來,說道:“我們還要去沉香閣。”
沉香閣外,七個少女正冷冷地站著。
一個道:“這群人膽子真大。”
一個道:“什么膽子大不大的?姐姐也忒抬舉了這群奴才。”
另一個便呵呵地冷笑了幾聲,說道:“忘憂城的狗奴才,也敢來懸香谷囂張。”
最后一個起初不說話,一雙動人的杏眼冷冷地盯著閣樓,接口道:“他們也能談得上囂張?不過是縮頭烏龜罷了。”
閣里面的人便傳出一聲陰惻惻的回應(yīng):“懸香四花?果然是美貌絕倫,只是這嘴也太不討人喜歡了。”
一道黑影自閣中掠出,像黑夜里的蝙蝠一樣無聲無息,瞇著一雙細眼,一邊打量著幾名女孩的豐滿體量,一邊呵呵地點著頭,原本慘白的面孔,現(xiàn)在竟也已興奮地變成血紅。
幾個人在閣外如臨大敵,互相看了一眼,倒是有了點怯場之意。
一個手持長篙的綠衣女孩唾了一口,說道:“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猥瑣!”
那人不怒反喜,大笑道:“姑娘好膽量,我就喜歡嘗嘗脾氣比較辣的!”
說著,一伸鬼爪,那女孩輕叱一聲,那樣長的竹篙就被她用的有如魚游水底,只是淡成一道清風,同時自己向后退去。
但聽見刺啦一聲,閣外的人只看見人影一閃。
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女孩便驚呼一聲,手中的竹篙斷了都沒有在意,只是傻傻地盯著落在地上的衣裙,只是一個轉(zhuǎn)瞬,她的腰帶就已被撕的粉碎。
幾個人正要施以援手,卻看見一個男人正站在那女孩背后,摟定她的腰,手指有力地撫摸著綠衣的中皖穴。
中皖穴乃是要穴,幾個人都不敢再妄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綠衣羞憤交加,清淚就積聚在她的眸中,愈加楚楚可憐。
那人看著綠衣哭得千嬌百媚,周圍人恨的咬牙切齒,不禁仰天哈哈大笑。
這時,一道劍光,好像龍的怒鳴,驚鴻一樣飛了出來!
游阿劍沖出竹林,雖是依舊嘴角噙笑,眼里卻是寒冷徹骨,一雙手快如閃電,連連點去。手里的長劍,早已在一怒之下驟然擲出。
白若愁則是怒喝一聲,身形電閃而出,一時間漫空飛雨。
綠衣背后那人,才聽見一陣風的聲音,就只覺胳膊一空。
他見到了一抹奪目的劍光。
像云端糾纏的雷電。
只是一道。
卻叫他在恍惚中驚恐不已。
那人張了張嘴,劍就從綠衣地脖頸邊飛了過去。
既準。
且狠。
隨后便是暴雨一般的暗器。
白若愁落在空地上,狠狠地一振袖,說道:“拖下去!”
游阿劍則一掌輕輕地把綠衣推回到眾女當中,暗暗地嘆了口氣,身影一動,取回長劍,淡淡地看了一眼白若愁。
等到女孩那邊啜泣聲止,白若愁才慢慢平復下情緒,勉強地笑道:“多謝相助。”
又過了一會,才向游阿劍解釋道:“這里就是沉香閣,因為擔心谷內(nèi)人心激蕩,忘憂城的人也不敢對谷主和白飛少爺怎樣,就把他們幽禁在這里。”
這時其他人也都來到,游阿劍便拍拍白若愁的肩,問道:“這回,我們是文斗,還是武斗?”
“什么意思?”
游阿劍笑道:“文斗么,就是慢慢地殺進去,武斗么,就是直接把這閣子掀翻罷了。”
白若愁聽了不禁一笑:“踏香侯說笑了。”
游阿劍微微一笑,早已會意,一個轉(zhuǎn)身,身影在竹林間瀟灑至極的幾閃。
青年人詫異道:“這是什么身法?怎么就見不到人影了?”
白若愁笑道:“躡影無蹤,踏雪無痕,捉風無影,攝香如夢,我也是初次見到有這等輕功,也只有麻煩他去做這件事了。”
正說著,一道青影又從閣里掠了回來。
后面起初一片寂靜,這時忽然就喧鬧起來,大喝聲,惶惶聲,一起在閣里炸了開來。
“人呢?人呢?”
幾個大漢從里面追出來,看到外面這么多人,又只好退了回去。
游阿劍立于地上,頭發(fā)隨風飄揚翻飛,他將兩個人推給四周的人,揮一揮手,微微地笑道:“諸位,還等什么?”
谷里眾人正在等這一聲詢問,此時再不遲疑,一齊撲了上去。
白若愁卻依舊站在原地,并拉住了游阿劍幾人,笑著說道:“這種事情,就不必再勞煩幾位了。你們看,那兒還有個小樓,我們進去休息一下,還有要事相談。”
青年和過小小恍然一般點了點頭,游阿劍則是微微一笑,又很困惑一般跟著幾人走了進去。
樓里還有甬道,白若愁打開甬道口的一個暗門,停了一會,又說道:“諸位,里面請。”
戴面具的人聽了,也呵呵地笑了幾聲,回頭對游阿劍說道:“咱們?nèi)齻€,算是聚齊了。”
游阿劍擺一擺手,微微笑道:“不是好事,不是好事!”
那青年聽了,皺一下眉,默默地先進去了。白若愁只好再叫了幾聲,幾個人算是全走了進來。
只見里面是個窄窄長長的小房間,北面還開著一間小門,不知道通往何處。正中央擺一個長桌。
青年人走到桌前,沉吟了一會,說道:“是這樣的,我三年前就被派到忘憂城里去了。一個月前,忘憂城的五長老忽然暴斃,這里面肯定有問題。果不其然,接著忘憂城就派我聯(lián)系白魁星,要我?guī)退麣⒌舭綴匏屗約寒敼戎鰨瑮l件是讓恭王閣的人進駐懸香閣外圍,同時響應(yīng)恭王閣剪除忘憂城北部的另一股勢力,鴛鴦樓。”
青年人定一定神,平復一下心情,說道:“江湖各派侵軋不足為奇。但頂級宗門之間互相干預(yù)掌門、長老之位的情況,卻不常見。”
他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皺著眉,好像在思考什么讓他煩惱的事情。
游阿劍這時便微笑著問道:“恕我魯莽,我想問一下——這些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又為什么要把我拉進來?”
游阿劍用手指點了下桌子:“在座的要么是九龍廟的嫡系弟子,要么中州天星谷的欽定傳人,和恭王閣都有幾代之深仇。但我,只是江湖上的一介布衣。縱使名望封侯:終究只是一個人。你們?yōu)槭裁磿氳階屛覅⑴c這事?如果我不想被卷進去呢?”
青年人聽了一愣,這時倒似乎脾氣好了起來,白若愁也和他看了看,忍不住笑了一下。
青年人笑道:“游少俠,你真的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參與到這件事中么?不論你想不想?yún)⑴c,你都會被卷入此事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