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老秦!”赫連再次肘擊他的老伙計:“我昨天晚上做了個特別的夢!你快來解一解。”
秦逍遙嗦面的筷子一頓,抬起頭與他對視,眼中全是共鳴:“我也做了!”
“我們都做了——”塵貢痛苦扶額,為這兩個沒文化的感到丟臉。
“因為那是問心陣在起作用。”葉西放下碗坐到他們身邊:“問心陣有十四重變陣,作用各不相同,為當年北斗散人——霍情所創,昨天那一招就叫入夢。看點書吧孩子,看點書。”
“所以……什么意思。”赫連一抹嘴:“這夢是指引我們入世的指南針?”
塵貢扎著面碗里的蛋,肯定的點頭。
“可以這么理解,通俗易懂。”
秦逍遙咂咂嘴:“那我沒品出來咋整。”
葉西看著一言不發的任般若,伸出手在桌子下戳了戳。
“你夢到什么了。”葉西問。
任般若撂下筷子:“我不做夢。”
葉西眨巴兩下眼睛,沒聽懂。
“純凈明定仙心修煉的是神志內守,抵御對靈識入侵,所以問心陣入夢一式,沒辦法令我做夢。”
葉西:……
大腦封閉術啊。
葉西敏銳地捕捉到了盲點:“那個靈犀閣的人點的問心陣也不行嗎。”
任般若沒明白,她說入夢一式對自己不起作用,跟誰施展的有什么關系。
葉西看著任般若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心里說自己狹隘,仙心淬煉不受境界桎梏,也就是說不管是筑基的問心陣還是大乘的問心陣,只要是入夢這一種用法,都對般若無效。
可……
“那你怎么去入世?”
一旁的赫連也聽見了她們倆的對話,沒有問心陣的指引,任般若的入世就失去了指南針,沒有方向。
“問心陣只是個指引。”葉西開始吃面:“路怎么走,還不是看自己。”
她笑嘻嘻的對般若仰起頭:“你已經想好了是不是。”
任般若嗯了聲。
秦逍遙就在這個時候分享起自己的夢來,在夢里,他腳踩魔族拳打妖獸,還順便砍了婁嘯珩。
說完夢他還要點評一番,說自己看來是有望成為個可靠的保護眾生的大英雄。
說完他卻猛然勒住,恍然發覺這夢里隱約的指引。
“去吧。”塵貢的話一如昨日的靳鷹:“去成為獨當一面的大英雄吧。”
他鼓勵的托腮看著秦逍遙,那一臉驚覺恍如大夢初醒的少年,看他匆匆忙忙的抹嘴站起身,連身邊的歷悠然收走他的碗都沒發覺。
“他去當大英雄了,你們呢?”塵貢轉過頭問葉西和般若。
葉西神秘的把球踢給赫連:“你呢?”
赫連的筷子不自然的在碗里攪動:“我夢到,我成了赫連家的家主。”
這一點也不特別,赫連作為赫連本家目前唯一獨子,父親是赫連家家主,他本人是進了四季谷的天靈根,這在世家之中完全符合一位繼承人的所有標準,他成下一任家主幾乎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而這居然是問心陣的指引,多少都有點讓人想不明白。
塵貢倒是沒有刨根問底,他在追問葉西之前先坦白了自己的夢:“我猜問心陣應該是想讓我回去做我的便宜少主。”塵貢沒有具體地去描寫夢中的內容,只是做出了自己的理解。
“畢竟我離開多年,該負的責任一樣都沒負。”
其實塵貢十分清楚,他這些年的離經叛道不過是一種震耳欲聾的反抗,但真正能束縛他的,從來都不是什么狗屁靈犀閣的規則。
葉西眨眨眼,大家的夢各有差異,但歸根結底都在承擔責任,而自己的卻有些不同。
自己的更像是卸下責任后的歸隱山林,有種打了一輩子仗的疲憊,坐落于山林屋舍之間,每天無所事事的逍遙自在。
這算什么入世指引?
“畢竟吃完這碗飯,再見面就是十年后了。”赫連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還有點舍不得。”
“十年而已。”塵貢看著葉西仿若陷入沉思的臉,話卻對著赫連:“修道之路漫漫,百年千年的大有人在,十年不過是白駒過隙。”
赫連沒有接話,他大概是想批判一下塵貢的冷漠,在他如此煽情的時候文縐縐。但此刻話到嘴邊卻有點說不出口。
葉西舉起拳頭伸到赫連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
“十年后,你可要成為赫連家最年輕的家主,讓我們仗著你的勢耀武揚威!”
另一只拳頭伸到塵貢面前:“你就勉勉強強當個帥氣的塵仙師吧,下一屆赤龍大會給咱們小師弟們好好撐撐腰!”
塵貢哭笑不得的跟她對拳:“你怎么不說任般若?”
被點名的女孩也伸出拳頭,在幾人的拳頭上碰了碰。
“般若嘛,肯定是要成為正道第一人的,那個魔修的頭就先放在他脖子上十年,讓他洗干凈給般若留著!”
任般若發言人——葉西,如是說。
塵貢想想,還算認同的點點頭,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
“老靳十年后一定要成為能讓靈月放心的接班人,然后讓你們在四季谷為所欲為~”
赫連也替秦逍遙碰了一下。
“那老秦就當個蓋世英雄吧,讓他也出出風頭。”
葉西掃了一圈四個人的七個拳頭,想起還少了個人。
于是捏起般若的另一只手,這手是替昨夜傳信,已經閉關的歷悠然舉的。
“我十年后,一定會取代幕大叔成為新的躺平長老~”葉西狡黠的對著任般若笑:“到時候對著新入門的小笛子笑瞇瞇的摸胡子——”
“你沒有胡子。”塵貢打斷了她的臆想。
“那不重要!”葉西瞪他一眼:“總之就是神秘莫測的前輩形象,你腦補一下。”
“那咱們十年后,還在這見!”赫連斗志昂揚的振作起來,挺起胸膛的樣子仿佛一只驕傲的大鵝,看的葉西直發笑。
“誰沒完成誰請客!”
“好!”
“十年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