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是個好丫鬟,害怕顧妙坐在門檻上著涼,給她蓋了幾層毯子,顧妙坐著睡了一宿渾身僵的不行,還麻了半邊身子,綠蘿還在為沒有想到把顧妙叫醒回屋睡而自責。
綠蘿不聰明顧妙一直都知道,沒想到笨成這樣樣。
天一直陰沉沉的,到了下午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雨,已經入秋一場雨下來涼了不少。
顧妙開窗被冷風吹了個激靈,不由有些擔心在護國寺的顧芷,顧芷不比顧寧兩個,沒有娘親關心,“小米,你去給三小姐送些厚衣服。”
“是。”小米行事謹慎,顧妙放心。
小米見顧妙沒提另兩位小姐,就知道自家小姐是又偏心了,沒打著顧家的名號,假裝是上香的香客。
顧芷在護國寺后山迷了路,兜兜轉轉路竟然越來越窄,顧芷看著漫天的樹有些欲哭無淚。
小米在廂房里和菱角閑聊,顧芷遲遲不回來,菱角有些擔心,就出門去顧芷常去的地方尋找。
有人遠遠盯著顧芷的廂房,菱角出門后,火折子丟向了屋里僅剩的人影……
走水了,走水了……
護國寺亂成一團,火怎么也不滅,屋子燒盡了才漸漸熄滅,屋子被燒成了廢墟,一具焦黑的尸體在火滅后出現。
小丫鬟菱角哭的肝腸寸斷,眾人以為燒死顧芷,就派人去了顧家傳話,這下,也沒什么心思上漲做法事了,顧婧早早帶著一眾夫人回了京。
顧妙手里拿著從老師手里求了幾個月的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顧妙有些心神不寧,隱隱有些擔心。
“小姐,護國寺走水了,三小姐,沒了。”綠蘿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啪”顧妙的書掉到了地上,顧妙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顧妙睡門檻到底還是給自己睡病了,得了風寒,顧妙揉著發疼發脹的太陽穴,接下了顧芷的尸體,焦黑的尸體看不出模樣,而僅有顧芷失蹤也肯定了這具尸體就是顧芷。
去送衣服的小米還沒有回來,菱角努力克制著自己的驚恐,面對顧妙時欲言又止,死的多半不是顧芷,可,顧芷在哪?
“大小姐,菱角有話說。”菱角的聲音打顫,看來被嚇的不清,“奴婢聽到是有人故意想置三小姐于死地。”
“你莫急,慢慢說。”顧妙的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菱角哭哭啼啼地開始說:“三小姐喜歡獨自外出有不認路,小米來了,奴婢就想著把小姐找回來好讓小米回去回話,可奴婢路過一片竹林,聽到有人說什么,燒死,當時奴婢沒放到心上,回頭就聽說了走水了,奴婢回去的時候火勢太大根本撲不滅,小米就被燒死了,奴婢怕那人是針對小姐而來,就沒敢說出小姐還活著,讓大家把小米認成了小姐,大小姐您可要想辦法救救小姐啊。”
“你先回去吧,我會想辦法的。”顧妙頭還疼著,一時也理不清顧芷為什么會招來殺身之禍,只能想辦法去一趟護國寺了。
顧妙讓人掛上了白幡,顧芷是小輩還是庶女,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顧芷一直深居簡出,靈堂冷清的過分,這也方便了顧妙出門,顧妙換了身便行的衣服,發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讓我守一晚,我不會讓人發現的。”沈白玉看著有些憔悴,坐在房梁上。
顧妙爽快地應允,沒告訴沈白玉死的不是顧芷。
顧妙趕在黃昏關城門之前出了城,她的輕功用的少,她沒把握能躲過所有人。
好在這附近就這么一座山頭上有寺廟,不然,顧妙真找不到。
“什么人?!”
顧妙剛翻進寺院,就被在院里打坐的老僧抓了個正著。
顧妙沒答話,生硬地擺出了打斗的姿勢,雖然顧妙一直沒有學以致用的機會,但她也不怕,和尚不能開殺戒不是?
“姑娘可是師從林希云林盟主?”老僧的語氣十分肯定。
顧妙收了對敵的姿勢,改為對老僧抱拳,依舊是不說話。
“貧僧已經猜到施主是誰了,阿彌陀佛,女施主去后山就可以知道想要知道的,切記不可動靜過大,貧僧的師弟睡得淺。”老僧囑咐一句就在一息之間消失不見了。
“后山啊。”顧妙回頭看向后山一片的綽綽黑影,心里有點打突,她方向感有些不好。
應該是命運的相遇,不認路的人走的路都差不多,顧妙看著越來越窄的路有些無力之感。
“妙?”
勉強還算圓的月灑下白慘慘的光把樹林里照的清亮,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顧妙身前。
顧妙嚇得連連后退,直到后背抵上樹干才停下來,一個來無影一個去無蹤,這護國寺還真是不簡單,顧妙仔細看過去,倒吸了一口冷氣。
“娘親?”
林希云看顧妙的目光里帶著欣賞,她的女兒真是有她當年的風范了,把女兒留下她一直是愧疚的,她就在有空的時候來京城看女兒教她武功,女兒畢竟還在公爵府里生活會武功對她沒什么好處,林希云也不想顧曠知道她暗中來過。
“娘,您怎么來了?”顧妙和林希云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
“這不是中秋了嘛,我來看看你,不過我撿了個丫頭,就給耽擱了。”林希云緊緊握著顧妙的手,如果這有認識林希云的人一定會驚訝于一向以冷漠兇狠聞名的武林盟主還會有如此溫柔的時候。
“您撿的丫頭,是不是叫顧芷啊?”
“是,你來找她?有人想殺她,我看在顧曠的面子上搭救了她一把。”林希云回答。
顧芷睡下了,顧妙也不忍心叫醒她,顧妙趴在林希云的懷里睡了一宿,林希云雖然臉上嫌棄,嘴里嫌棄,手上則是緊緊的摟著顧妙。
在娘親懷里的感覺很好,好到雞叫了三遍也沒叫醒顧妙,林希云醒了就去做飯了,顧芷拖著扭傷的腳坐在顧妙床沿,靜靜地看著顧妙,心里涌動著溫暖,顧芷想到在護國寺的所見,有些泄氣,她不愿意說給顧妙聽,又不得不說。
“把她叫醒吧,吃了飯就回去。”林希云端著飯菜進屋。
“哦,好。”顧芷輕輕推醒顧妙,“大姐,起來吃飯了。”
吃過飯了,顧芷幾次三番猶猶豫豫以后,終于鼓足勇氣把話說出來。
“大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