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就放我出去吧,無論怎么樣我都要去的。”
林燼困在石室用力捶打著墻壁。
可門外的葉語蘭卻不為所動,眉目間還有著一絲惱怒:“我看沒我的命令誰敢放你離開。”
林燼放下了手,試圖和她講理,“我不過是想投身軍營,盡些綿薄之力,我不知道母親為何阻止我。”
“哼~”葉語蘭冷哼一聲,“我為什么這么做你心里清楚。”
林燼眼里黯了下,聲音低了些,“母親是怕我忘記仇恨嗎?”
“你難道沒忘嗎?你如果還記著林家的滅門之仇就不會要去什么軍營了。”
林燼聽到這搖頭苦笑,看來母親還是懷疑他報仇的決心。
“母親,我在林家列祖列宗面前發過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我投身軍營也是要尋一個報仇的契機。”
葉語蘭呼吸一頓,但隨即又冷下心腸:“什么樣的契機要你以命相博。”
聞此,林燼在石壁的那頭溫和的笑了一下:“母親是在擔心我。”
“我是怕你犯傻。”葉語蘭嘴硬,死不承認。
“母親,雖說戰場上刀劍無眼,但以我的能力自信能戰場上殺出一條路來。而且掙了軍功才有機會進入朝堂,離報仇也就更進一步!”說著他便屈膝對著石璧深深一跪,葉語蘭心中一驚,“母親,我知道您心里一直都在為我籌謀,為林家籌謀,但這次讓孩兒自己選一次,望母親成全。”
說完他便深深一拜,叩在地上久久未動。
葉語蘭把石璧那方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心里糾結著,酸澀著,她當然知道以他的本事立幾個軍功,在朝堂謀個一官半職,于他們今后計劃有益。
可是、可是,她怎么能容許他為大周的皇室浴血奮戰,他們一個個在后方坐享其成,無數的將士用鮮血和白骨砌就他們的榮光。
不知感恩便罷了,更有甚著狡兔死,走狗烹,他們不會感激他們守護了他們的尊位,而是將對他們有威脅的人鏟除干凈。
“你不必說了,我是不會讓你去的,報仇也不止這一種方法。我記得你和洛兒的婚期還有一年,不如就提前吧,你好好在石室里反省,等什么時候想明白了我自然會放你出來的。”
葉語蘭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林燼在石璧后抬起了眼,她的不為所動在他意料之內,可是她提到婚事還有阿洛,是想借著成親讓他收心嗎?
他苦澀的一笑,他寫給阿洛的信想必她已經收到了,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會不會怨恨他,看到自己這樣被狼狽的抓回來,她心中又會怎么想呢?
“少主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他不會和夫人鬧脾氣絕食吧。”
琰平看著被少主放在門口的食盒對琰容說。
“呵~”面對他的無知,琰容嗤笑一聲。
“笑什么呀?”琰平不滿的用手腫捅了他一下。
“笑你笨,少主的焱靈心法快要練到第七重了,佐以辟谷之術可以事半功倍,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你這腦子都不帶在身上吧!”
琰平被調侃的失了面子追著琰容打,可是都被他閃了過去。
琰平氣不過正要拔劍與他較量一番,見到迎面走來的人連忙把劍收起,對著來人拱手道:“參見風宮主!”
琰容也連忙轉身見禮:“風宮主。”
來人是玉清宮的宮主,也是林燼的未婚妻風清洛。她一襲藍色煙衫,面容秀麗清雅沒有太過張揚明艷,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英氣,眼角眉梢中有著清絕孤傲之態。
“你們少主在里面苦修,你們兩個倒是悠閑。”
他們兩個面露一絲愧色,更加低頭認錯。
風清洛也不愿在這件事情上給他計較:
“把門打開,我奉林夫人的命令來看望你們少主。”風清洛道。
“是。”
“你們先退下,我和你們少主有些話要說。”風清洛吩咐道。
“可是——”琰容面露難色他們奉命不能離開石室一步。
“放心,我是夫人請來的說客,你們不用像如臨大敵的樣子,退到十丈開外就好。”風清洛道。
“遵命!”
雖然風清洛經常來赤陽宮可是這種據說專門為林燼練功所打造的石室還是第一次進來。外室布置和他的書房差不多,武學兵法各類書籍應有盡有。
內室和外室只有一墻之隔,內室比較簡陋,只有一個石床和一方石桌。
她一進來,林燼站起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眼中有愧疚之意。
“堂堂赤陽宮少主離家出走未遂,還被囚禁在此,如果傳出去不怕別人笑掉大牙啊!”
“阿洛,你就別挖苦我了!”
“怎么,事實如此,還怕我挖苦不成?”
知道她心有怨氣,他也不辯駁,拉著她下來,柔聲道:“阿洛,我們先不說這個了,臨走之前我能再見你一面我還是很開心的。”
“你還是要離開?”她問。
“是!”他很堅定。
“那我們的婚事呢?”她問。
“就當,就當是我對不起你!”林燼艱澀的吐出這句話,不敢看她的眼睛。
“呵~”風清洛苦笑一聲:“我以為我在你心中足夠重,沒想到卻敵不過你心中那可笑的抱負。你要知道那狗皇帝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你為他賣命,是想他封你個大將軍當當,然后化干戈為玉帛嗎?”
“不,不是的!”林燼抓緊她的手:“我從未這么想過,我沒有一天將仇恨放下,只是我林家的仇,突厥何嘗無辜呢?我決沒有為他效力之意,只是想手刃突厥人慰我林家先祖的英靈。”
風清洛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這幾年他一直關注著邊境的動向,聽到突厥進犯,他怪異的行為又怎能瞞得住她。
她氣的不是他要去戰場,也不是想要偷偷的離開,而是:“所以你要和我解除婚約,沒有任何負擔的上陣殺敵是不是?”
林燼不語,戰場無情,刀劍無眼,歸期不定,他不知道是否能在婚期之前趕回。
“林燼,你怎么敢這樣,當初我們定下婚約的時候,我便說過,一但定下便不能反悔,斷情引還沒有解,你不怕到時候毒發身亡!”
“我知道你沒有。”林燼溫聲說。
風清洛向戳中了心思,底氣有些不足:“沒有什么?”
“你當初沒有給我下毒!”林燼說。
“你怎么確定?”
林燼但笑不語,她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軟。
她被他看的緊迫,不由發狠道:“那如果我再給你下一味毒呢?”
“那我也甘愿受著。”
“花言巧語,明明是想讓我放你走。”雖然這么說著,但她的心不由的軟下來,還泛著一絲甜。
“阿洛,我真的要走了,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