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卯初,天上還掛著月亮,邊玖卻依然不改早起時間,依舊每日早起,先是在院中練劍,活動一下血液,待身體暖和了便拿著書在院中踱步;
而白塵愈發不想早起,即便醒來,也要在床上賴著,看著書案邊上端正的擺著的黑金劍,想起爺爺說過要好好給他起個名字,可奈何沒有一點靈感,腦中蹦不出一個字;
“算了,隨緣吧”,白塵心道;
床腳邊的胖逗窩在邊陸給做的窩里,睡的十分愜意,圓滾滾的肚皮隨著呼吸,一上一下有節奏的鼓起,尾巴縮在后腿里,偶爾肉墩墩的爪子還微微擺擺,甚是討喜;
白塵裹上被子,蠕動到床尾,仔細地端詳著胖逗;
湊近了居然還能聽見胖逗的呼吸聲,也可以說是打鼾聲;
“吃太多,太胖了吧,怎么還打呼!”白塵輕聲的自言自語:“我給你起的名字真是一點也沒錯啊,果然是又胖又逗!”
胖逗似乎聽見了白塵的話,萬般艱難的瞇了瞇眼,視線對上頭頂上的白塵,用爪子磨了一下鼻子,把頭埋的更深了,仿佛是白塵打擾了它的美夢;
白塵:“我吵到了你?我聲音那么小還能吵到你?”;
胖逗露在外面的一只耳朵,抖了幾下,像是答了白塵的話,又將身體團的更小了;
“你不會是冷吧?”白塵本想下床給它找個布啊或者衣服什么的鋪在它身上,可剛將腳伸出被窩,立馬縮了回來,“我也很冷,你將就著睡吧,要實在冷的不行了就到我床上來”;
白塵也不知道胖逗能不能聽懂她的話,反正每天都自顧的說著,不僅說著各種閑話,也說著少年的心事;
“不行了,太冷了,我得繼續窩一會”,想著,白塵拉緊了被子,聽著屋外邊玖的劍風和風鈴混在一起的聲音,一手伸出被窩在胖逗的軟軟的頭頂上摩挲了兩圈。
白羽雙手負在身后,悠悠的走向鎖夢閣,子南提著食盒跟隨一邊;
白羽:“每日都是你來給塵兒送餐食嗎?”
子南:“最早幾日是如此,后來鳴珂夫人房中的丫頭婉婉經常給邊玖公子送餐食,也就一并帶給小公子了,再后來沒多久邊陸公子倒是攬了婉婉的活兒,然后幾乎每日都是邊陸和邊玖兩位公子同小公子一起用餐。”
白羽略微皺眉:“噢?邊小公子每日都親自來送?”
子南:“是。”
白羽側頭道:“可是發現塵兒?…”
子南:“應是不會,邊陸公子慣是如此率性而為。因為天氣漸冷,邊玖公子還特意做了桌子放進自己書房。”
白羽點頭;
子南:“邊家兩位公子待我們小公子如同親弟弟一般,很是疼愛。”
正說著,邊陸從身后小跑上前。
“白老先生好”,邊陸上前揖禮道;
只見他手上提著食盒,一張玩世不恭卻眼含笑意的臉;
”嗯,好,好,乖,無需多禮”,白羽問道,“身體可有異樣?”
”晚輩謝過老先生掛心,一切安好,并無任何異樣!“邊陸答;
白羽:”年輕人確實不一樣啊,是也要去鎖夢閣?。“
邊陸“嘿嘿”一笑,撓撓頭,說到:“晚輩不知老先生今早會去鎖夢閣,所以也帶了好多吃的。”說著提起手中的食盒;
“無妨,一起前去。”白羽笑著道:“走吧”;
子南和邊陸兩人提著食盒乖巧地跟在白羽身后。
白塵終于把被窩里的暖氣耗盡,不得不起床了,雖然屋內有邊玖給燒的炭盆取暖,但下床的一瞬間白塵還是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胖逗被擾醒,“喵”,輕輕叫喚了一聲;
“你也醒了啊!”白塵回頭看來一眼胖逗,迅速穿上衣服;
胖逗在窩里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才跳出窩;
打開門,一陣寒氣撲面而來,還未白塵踏出,胖逗倒是一溜煙等只見邊玖正在院中,一手拿劍,一手拿書,一邊舞劍,一邊看書,并未有絲毫怕冷之意,見白塵站在房門口,道:“過兩招?”
白塵:“怕你啊!”說完拿起架子上的黑金劍;
白塵沒有一點謙虛的意思,邊玖倒像是猜透了他所有的下一招一樣,招招都能接住,也做適當的反擊,倆人你來我往,說著過兩招,倒更像是邊玖在陪白塵練劍;
白羽站在廊下看著心道,“看來讓塵兒來修習卻是沒錯,是有天賦的,進步倒是真快”;
“爺爺!”白塵看見廊下的三人,一個分心,腳下一滑重心不穩,仰面摔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邊玖以迅雷之勢一手拉住白塵的腳腕,另一只手攬過她的后背;
“小塵子,我說你也太丟人了吧,邊玖這么破的招你都接不住,差點摔個狗吃屎”,邊陸走上前:“腳崴到了嗎?”
“當然沒崴到,你沒看邊玖扶住我啦,再說了,我不是接不住,我是看你們來了,一時分了心而已!”白塵撥開邊陸,跑到白羽目前:“爺爺,您怎么來了,我還準備一會去陪您吃早飯呢。”
“我來看看你啊,順便帶了你愛吃的,陪你吃早飯”,白羽滿眼寵溺的摸了摸白塵的頭;
白塵:“啊?您要在鎖夢閣吃早飯?”
“怎么?聽你的意思是不歡迎爺爺到你這鎖夢閣吃早飯了?”白羽反問;
白塵:“當然不是,我怎么會是這個意思啊”;
白羽:“嗯?”
白塵踮起腳,用手擋住嘴巴,在白塵耳邊道:“我房中沒有餐桌,只有邊玖的房子才有餐桌。”
此時邊玖已走上前,揖手道:“白老先生,白塵房中沒有餐桌,您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書房。”
白羽拍拍白塵的手背:“無妨無妨,去芃至書房就是。”
邊陸和子南將食盒里的食物一應擺在邊玖書房的木桌上;
白塵一眼就認出爺爺做的餅端起碟子:“哇,爺爺,你什么烙的酥餅啊!我可想死這個味道了!”說完抓起一塊就塞進嘴里;
“你可慢點吃吧”,子南接過白塵手中的碟子:“爺爺一大早就給你烙了這酥餅,說知道你愛吃”;
“嗯嗯,愛吃愛吃”,白塵坐到桌邊,吃的起勁,突然發現邊玖、邊陸、子南沒一個坐下,全都齊刷刷的站在一邊,“怎么你們都不坐?都不吃?”
三人看了看她又看向白羽;
白塵嘴里還叼著餅站起身,含糊不清地道:“爺爺,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