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景妤回去的路上,顧司白欲言又止。
他想問景妤對沈清樾究竟是什么感覺,可他害怕了,如果答案不盡他意,他又該拿什么勇氣去接受?
車達到小區。
景妤打開車門準備離開,顧司白一聲喊住:“景景。”
她回頭:“怎么了?”
他頓了頓:“注意安全。”
“你也是,那我先走啦。”景妤朝他揮手。
“嗯。”顧司白微微一笑,看著她走進小區里。
車停在路口遲遲未走,單元樓燈火通明。
顧父怒不可遏地把電話打了過來,顧司白平靜的聽著,淺褐色的眸子垂下來,忽然道:“爸,我喜歡她,很喜歡。從前就喜歡,現在也喜歡。”
顧父的怒罵聲頓時止于喉間。
顧司白不知想到什么,苦笑起來:“可是為什么她明明就在我身邊,我就是抓不住她?”
他們之間總是隔著一堵若隱若現的墻,他進不去,她也不出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得知景妤離開衍城的前一天,他是準備要告白的,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她被景從帶走了。
“您老以后不用擔心她以后會嫁入顧家了,不用擔心我一心都在她身上毀壞前程。”
她從來就不稀罕,也沒想過和他在一起,他有預感,就算以后和她在一起的那個人不是沈清樾,也絕不會是他了。
顧司白看得明明白白。
顧父沉默半晌,語氣緩和許多:“回來吧。”
*
景妤回到家。
溫如蘭坐在沙發上忙碌,茶幾上擺著幾本存折和銀行卡,聽到玄關處門鎖扭動的聲音,她起身。
景妤看到溫如蘭,感覺不妙。
她輕聲喊:“舅媽?”
“景景,你舅舅下午那邊來電話了,衍城簽約的事情出了問題,你舅舅作為公司老板要做債務賠償。”
景妤愣了愣:“要賠多少?”
溫如蘭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兩人在臨城努力了大半輩子才開了這么一個公司,這兩年運轉起來剛有點起色,又全扔進去了。
溫如蘭說:“我剛剛算了一下,除了咱們家供的這個房子,全砸進去都不一定夠。”景從商這么多年,這次是碰到商業對手被算計了,他們這些入行的新人,這種時候更求不到人幫忙,只能吃啞巴虧。
景妤扶她坐回沙發上:“舅媽,你肚子里有小寶寶,不能動氣。”
溫如蘭握住她的手:“我能不著急嗎!”
“舅舅什么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他現在被扣在衍城回不來。”
景妤仔細思考了一下:“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們先付一部分,讓舅舅回來,剩下的跟那邊說好分期還,至于家里以后其他需要用錢的地方,可以用媽媽留下的錢貼補。”
“那錢不能動,那是你媽媽留給你的嫁妝。”
“舅媽,我這不是還沒嫁人嗎?你就當是借我的,我們是一家人對不對?”
溫如蘭抬起淚眼,心里一片柔軟,把人往懷里抱:“景景,對不起,舅舅舅媽讓你受委屈了。”
景妤跟著哽咽。
不委屈,如果沒有他們,她在這個世上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
幾天的時間里,景從的積蓄被耗盡。h大中旬要收取學費,一萬塊錢是比不小的費用,儼然成為景妤最頭疼的事情。
景妤不得不利用課余時間去做兼職。
等了將近一個月,沈清樾也沒有等到少女說的“來找他”。
凱旋門里,周圍人打打鬧鬧,只有沈清樾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他真是瘋了,才會信了那少女隨口一說的鬼話,想必她已經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而他還在等。
沈清樾抬眸,冷冷喊:“阿貓。”
玩的真嗨的阿貓晃頭晃尾地走過來。
“手機給我。”
阿貓遞過去。
沈清樾想起之前景妤丟了學生證過來找,用便利簽留過一次電話號碼。
男人起身往外走。
背對著震耳欲聾的音樂撥通電話。
響鈴持續了很久。
景妤才接起電話:“你好,哪位?”
他聽到少女清脆的聲音不由升起怒氣:“我。”
景妤不可置信:“沈…沈清樾?”
“景妤。”男人握著手機的力度收緊,忍著怒氣,低沉的嗓音問她:“你耍老子?”
這一個月,他怕她來找他的時候他不在,就算當晚在其他城市,再累也執意要飛回來。
可她就是這樣。
他那顆心再爛,也不能這樣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