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蔚雍笑等人在冰洞里接到孟惜念的暗號之后,立馬往煉魔臺趕來,而他們一過來看見的是一個黑衣男人神情淡然的立在煉魔臺上,他環視了一圈臺上的眾魔物,絲毫沒有懼意。
“那是……”
諶蔚雍笑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里看出了答案,碧無雙不解的問道:“誰?”
“魔尊醫圣!”諶蔚道。
碧無雙:“魔尊醫圣這個人不在藥靈谷,怎么會到戢煉環峰這里?”
雍笑看著場中對著鑄魔洞招呼不停的多面人,又看向一派淡然的魔尊醫圣,冷冷的道:“看來事情沒那么簡單!”
打從看見魔尊醫圣的時候,諶蔚的目光就圍著他四處環顧,他只想知道諶魚是不是也在這里,三年了,它的傷是不是已經痊愈,身上中的巫術是否已經解了。
然而,他舉目四望,根本沒看到那只小小的游魚,魔尊醫圣的旁邊就跟著一個青衣黑發的年輕男子,男子的臉上帶著一塊銀色面具,不大不小,正好將他眼睛鼻子的地方遮擋起來,只能看到露出來的眼睛和下面露出來的薄唇。
諶蔚想那應該是醫圣的藥童,只是如今看著身形挺拔了不少,人看起來也俊朗了許多。
他有點傷感,恰在這時,旁邊伸過來一只手,將他的手抓在手里,用力的捏了一下。
是雍笑,他安慰道:“別難過,沒看到諶魚也沒關系,你不是答應過那家伙嗎?”
他以眼神示意站在遠處正向他們看過來的孟惜念,“你要幫他找諶魚的,正好這醫圣自己湊上前來,也省得我們帶上他再去一趟藥靈谷,等給你找到了嬰靈果,我給你去問諶魚的下落!”
“謝謝你雍笑!”
“我說了跟著我不必說謝!”
“好!”諶蔚應了一聲,淡淡的笑道。
這時,一直圍著鑄魔洞不斷攻擊的多面人終于停下手來,他歪著頭,看著雍笑一伙,怪里怪氣的叫了起來:“我道是誰,原來是不怕死的你們兩個,外加一個……”
他瞟了一眼諶蔚他們旁邊的碧無雙,嗤笑起來:“呃,女人,我看你們純粹來找死的!”
雍笑揚眉冷笑:“死不死的怕是言之過早,況且今天我們也不是來跟你廝殺的!”
“哦?那你們來做什么?”多面人陰陰的笑道:“找東西啊?”
雍笑眼睛一瞬間瞇了起來,他覺得他們好像一早就被人算計了,他將他們這一路來的經歷飛快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莫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立在他們不遠處的孟惜念。
諶蔚卻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站在他的旁邊堅定的說:“不是他!”
“蔚蔚……”
“信我!”
這兩個字宛如巨石,壓的雍笑心中不自覺的帶上稍許喜悅,他覺得這是他跟諶蔚之間一種心照不宣的信任,別人沒有的,他無端的覺得滿足快樂,于是他重重的應了聲好。
“你們兩個還真是死到臨頭還能濃情蜜意,”多面人怪叫了一聲:“剛好鑄魔洞不知搞得什么情況,連戮影的魔力都提煉不出來,正好用你們來煉煉刀!”
這時,琉璃夫人和濾灣閻羅已經從剛才的受傷中調整內息過來了,他們聚到多面人旁邊:“這幾個人類是誰?”
“喲,”多面人輕笑一聲,“觀魔隆殿的那顆破樹曾經預言麒麟圖的持有者你們可有聽說?”
琉璃夫人和濾灣閻羅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雍笑!”
“對!”
“原來是三年前于戢煉環峰尋得麒麟圖打敗了戮影的人!”濾灣閻羅鬼里鬼氣的叫了一聲,進而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他斜晲著雍笑,嘲笑道:“昔日你的手下敗將正好在鑄魔洞里,待會剛好你可以下去跟他好好敘敘舊!”
琉璃夫人聞言,掩著唇角尖銳的輕笑起來。
其他眾魔物自雍笑等人進來時全都站在多面人他們身后,一副隨時聽候差遣的模樣。
魔尊醫圣和他身邊跟著的青衣男子站在一起。
雍笑三人立在一起,只有孟惜念遠遠的獨自站在角落,一副遠離眾人的模樣。
“惜念,”突然琉璃夫人叫了一聲,“你來我們這里!”
孟惜念頓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群魔匯聚之地,又看了一眼諶蔚他們那邊,突然覺得此處根本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這時就聽諶蔚淡淡的對雍笑碧無雙二人說道:“我們過去那里!”他看向孟惜念的位置。
“好!”雍笑一口應允,碧無雙亦淡淡點頭,率先飛了過去。
孟惜念見此,有一瞬間的動容,但他很快眸光清冷起來,他對著諶蔚:“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激你!”
“有些人無心,無心之人何來感激之談!”雍笑冷冷的瞄了他一眼。
孟惜念對著他也笑了:“你們來晚了一步,嬰靈果已經被他們拿走了!”他指著魔尊醫圣他們。
正巧魔尊醫圣看了過來:“好久不見,雍崖主!”
“不敢當,”雍笑冷笑:“崖主可不敢當,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還勞得醫圣記住實在不足掛齒!”
“雍涯主客氣了!”
“客氣?誰跟你客氣了?”雍笑笑道:“在藥靈谷的時候你干過什么事難不成你忘了?”
魔尊醫圣臉上始終掛著疏離的淡笑,不可置否。
“發生過什么?”諶蔚看著雍笑,他覺得雍笑好像瞞著他什么。
雍笑輕撫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后我在慢慢告訴你!”
琉璃夫人隔著鑄魔洞圍觀了這一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揚著冷眉對著孟惜念怒道:“原來你真是騙我?”
“你既然已經知道,又問什么?”
“要不是事先多面人跟我提過醒,我都一直以為你當真真心為我辦事,”琉璃夫人冷冷的道:“我現在問你是想讓你有個合理的解釋,這樣待會殺你我好舍你個全尸!”
“哼,”惜念冷笑一聲:“能有什么解釋,當時你抓住我,我不騙著你能輕易的跟你進到戢煉環峰,你能教我磅沙陣?”
“惜念,你很聰明!可是你知道騙過我的,尤其你還是個人類,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嗎?”
“能夠什么后果,不外乎一死!”
“哈哈哈哈哈,”琉璃夫人咧著紅唇大笑,笑得腰肢輕晃,莫了,她一定,眸光毒辣陰狠:“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琉璃夫人了,直接殺了你太過便宜了,我已經在你身上下過毒,得先讓你生——不——如——死!”
她最后她揚手一揮,隔空做了個伸手向前抓的動作,“啊——”惜念大叫一聲,突然原地倒地不起。
“惜念——”
孟惜念跪立在地,他露在面紗之外的額頭慢慢覆上一層琉璃質地的鱗甲,流光閃爍,他露在衣服外的手上亦是,可想而知沒有露出衣外的其他地方應該也是。
他看起來似乎痛苦不已,布滿琉璃鱗甲的雙手捧住雙頰,一副看起來想撓又不敢撓的模樣。
“琉璃紅妝!”魔尊醫圣輕描淡寫道。
碧無雙:“琉璃紅妝,琉璃夫人的三大密毒之一!”
魔尊醫圣:“琉璃夫人的三大密毒在魔界可謂是眾所周知,魔物對其聞風喪膽,但是在人界恐怕知之甚少,姑娘好見識!”
“醫圣過贊了!”碧無雙語氣冷冷淡淡的。
諶蔚看惜念實在痛苦難忍,忍不住要彎腰扶他一把,這時,魔尊醫圣旁邊站著的那個年輕人突然出聲:“不要碰他,否則他的毒素會由于你跟他的肢體接觸染到你身上的。”
諶蔚手下一頓,看著那人的眼神不自覺的帶上幾分探究。
“你多言了!”魔尊醫圣對著旁邊的年輕人冷冷的道了一句,似乎有些不滿:“別忘了你事先答應我的!”
年輕人恭恭敬敬的低下頭:“是!”
這年輕人好心出言提醒諶蔚小心染毒,卻被魔尊醫圣一通教訓,看在雍笑的眼里實在十分不爽,他諷道:“醫圣真是醫者仁心,于這魔物亂世,空有一方高超醫術,其實是個見死不救,陰狠毒辣之輩。”
那魔尊醫圣聞言也不惱,反而一派悠閑淡定的輕笑:“雍崖主過譽了!”
雍笑還想出言反擊,卻被諶蔚一把制止:“與他多說無益!”他俊眉斂了起來,“現在這里混亂不止,如果惜念所中之毒沒有感染性,尚可令他進你的庵冢護他周全,現在這樣,你庵冢里又有一群初入這世界之人,讓他進去恐怕不妥……”
“不必管我,”孟惜念跪在地上,聲音艱難的從面紗之后傳出:“趕緊去把嬰靈果搶回來,我一時半會死不了,你們只要答應我死之前讓我見他一眼便可!”
諶蔚心下戚然,他對著空氣一呼:“狼兒——”
下一瞬,諶狼兒展露在眾人面前,它抖了抖雪白的毛發,嗷嗚一聲嘶嚎,而后親昵的蹭了蹭諶蔚。
那些圍繞在多面人三個身后的小魔物此刻看見諶蔚旁邊的狼兒,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多面人看見諶狼兒就如看見殺父仇人一般滿臉殺氣的越過滿場人魔直視狼兒。
打從諶狼兒出現,魔尊醫圣就像看到什么不該出現的東西,一臉陰戾的陷入沉思。
諶蔚摸了一把諶狼兒毛茸茸的大頭,指著孟惜念:“狼兒,我要你待會不管發生什么事,全力幫我護住他!”
諶狼兒圍著孟惜念轉了一圈,然后又回到諶蔚身邊,仰著頭睜著炯然大眼看著諶蔚似乎很不解不樂意。
諶蔚又摸了一把它的頭:“放心,你好好幫我護住他就好,雍笑會保護我,你不用擔心!”
諶狼兒聞言終于踱步走到惜念旁邊,一副誓死守候的模樣。
而雍笑在聽到諶蔚說“雍笑會保護我”的時候心里像被炸開了花一般,一陣心花怒放!
多面人伸出烏黑大舌舔了一下嘴唇,笑得陰森恐怖:“新仇舊恨全湊齊了,老子都送你們上西天!”
他一說完,掠著身子形如鬼魅的轉瞬即至,雍笑手疾眼快一把將諶蔚拉向身后,長槍一擋,擊退了多面人。
多面人被擊退了幾步也不惱怒,反而怪笑森森的:“刺激,今天看下非得將你們的皮剝下來祭狗!”
身后一群魔物跟著狂飆亂笑,濾灣閻羅甚至還鬼里鬼氣的學著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多面人一指雍笑他們那一伙:“全都給我上,把他們全都咬死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