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反目成仇
話音未落,手中龍紋劍發(fā)(fā)出一道清脆的劍鳴聲,似乎頗為雀躍,劍身自帶的氣息,也變得溫順了許多,收起了自身的鋒芒。
“龍紋劍……”
蘇云笙苦笑一聲,他可從來(lái)(lái)沒(méi)(méi)想過(guò)(guò)要拿走這柄劍,按照他的思路,一路上跟著奎哥他們當(dāng)(dāng)個(gè)(gè)小透明,等到了遺跡的深處,再跟付東流脫離大部隊(duì)(duì)。
可千算萬(wàn)(wàn)算,誰(shuí)(shuí)能想到會(huì)(huì)在這里出了岔子?
這下可好,想低調(diào)(diào)都不行。
“龍紋劍?”
一眾人神色各異,看著蘇云笙手中的龍紋劍,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么。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奎哥聽(tīng)到蘇云笙的話,緊皺眉頭,苦苦思索。
突然一拍手,死死盯著蘇云笙手中的龍紋劍,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小,驚駭?shù)潰骸澳皇喬曛埃@位古墓主人手中的配劍?”
“可這等神物,為何會(huì)(huì)被放在這里?”
“奎哥莫非知道這柄劍的來(lái)(lái)歷?”
蘇云笙對(duì)(duì)這柄劍的來(lái)(lái)歷有些興趣,單是論材質(zhì)(zhì),恐怕手里的這柄劍,就可以和臨仙相媲美,再加上出自一位古代劍仙之手,這柄劍的價(jià)(jià)值,無(wú)(wú)法估量!
“有所耳聞。”
奎哥咽了口唾沫,瞳孔緊縮,這是太激動(dòng)(dòng)所導(dǎo)(dǎo)致的。
“你不知道,相傳這位古墓主人,是三千多年前一位劍道巨擘,一身修為超凡入圣,幾乎是當(dāng)(dāng)世最強(qiáng)(qiáng)者。”
“號(hào)(hào)稱陸地神仙之下第一人。”
“這位劍仙在世之時(shí)(shí),封地便在朔州一帶,無(wú)(wú)敵一百余年,而后坐化于此。”
“他當(dāng)(dāng)時(shí)(shí)的配劍,據(jù)(jù)說(shuō)(shuō)就是龍紋劍,一劍出,宛如游龍,焚山煮海不在話下。”
“這柄劍,恐怕是一柄二品,甚至一品的絕世寶劍!”
在遺跡出世的消息傳開(kāi)以后,他就搜集了不少關(guān)(guān)于這座遺跡的信息,恐怕整個(gè)(gè)墓地里面最重要的東西,就是這柄劍了。
當(dāng)(dāng)時(shí)(shí)有數(shù)(shù)位出云境大能聯(lián)(lián)手探索遺跡,沒(méi)(méi)想到,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會(huì)(huì)有一柄絕世寶劍,瞞天過(guò)(guò)海,如此的不起眼!
奎哥看著蘇云笙手中的龍紋劍,仿佛在看一座巨大的寶庫(kù)(kù),沒(méi)(méi)錯(cuò)(cuò),這柄劍,恐怕已經(jīng)(jīng)不能用價(jià)(jià)值連城來(lái)(lái)形容了!
若是龍紋劍出世的消息傳出去,恐怕整個(gè)(gè)朔州,都要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三品的兵刃,就已經(jīng)(jīng)價(jià)(jià)值連城,三品之上的劍,那價(jià)(jià)值,會(huì)(huì)有多高?”
老二喃喃自語(yǔ)(yǔ),目光死死盯著龍紋劍,不知在想些什么。
氣氛突然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柄劍,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將在場(chǎng)(chǎng)除了蘇云笙和付東流之外的眾人,都牢牢吸引了過(guò)(guò)去。
完全忽略了手持龍紋劍的蘇云笙。
“若是我能得到這柄劍……”
在眾人心里,突然生出這么一個(gè)(gè)奇怪的念頭。
而后這念頭,猶如中了邪一樣,在他們內(nèi)(nèi)心瘋狂滋長(zhǎng)(zhǎng),幾乎在剛萌生的時(shí)(shí)候,就將他們的雙眼蒙蔽,只留下一道聲音。
“若是我能得到這柄劍……”
“咳咳。”
奎哥輕咳一聲,面帶古怪的看著表情怪異的眾人,而后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龍紋劍,上前拍拍蘇云笙肩膀,
“這等寶物,有緣者得之,你放心吧,今天這里的事情,除了我們幾個(gè)(gè)人,不會(huì)(huì)再有別人知道。
不過(guò)(guò),你也明白財(cái)(cái)不外露的道理,這等神物,若是有半點(diǎn)(diǎn)風(fēng)(fēng)聲傳入外界,會(huì)(huì)引起多大的轟動(dòng)(dòng)。”
“屆時(shí)(shí),別說(shuō)(shuō)是宗師,恐怕朔州那些出云境大能,也敢拉下臉來(lái)(lái)出手搶奪。”
“將這柄劍收起來(lái)(lái)吧,老二,老四,你們兩個(gè)(gè)人跟我出來(lái)(lái)一趟。”
“我們?nèi)順鋈ソo你看著,你要快些收拾,萬(wàn)(wàn)一此地的異動(dòng)(dòng)吸引來(lái)(lái)其他高手,可就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了。”
奎哥給蘇云笙一個(gè)(gè)“放心”的眼神,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只是他的聲音,多少有些壓抑,似乎在極力壓制著內(nèi)(nèi)心的情緒,蘇云笙能感覺(jué)(jué)到,自己肩膀上的那雙大手,在顫抖。
奎哥并不像他看起來(lái)(lái)的這般平淡。
而后腳步僵硬的走了出去。
老二和老四相視一眼,一聲不吭,跟著奎哥走了出去。
只留下老三和一頭霧水的老五留在原地,欲言又止。
………………
剛走出山洞,奎哥便一把拉過(guò)(guò)老二和老四,面色通紅,眼里也涌出幾道猩紅來(lái)(lái)。
“大哥……”
老二目光閃了閃,似乎明白了奎哥心中所想。
“老二,老四,我們兄弟,這是遇到天大的機(jī)(jī)遇了。”
他抓著兩個(gè)(gè)人的胳膊,極力克制著情緒,啞著嗓子:“一柄二品的劍啊,若是落到你我兄弟手里……”
即便是奎哥這種老江湖,在面對(duì)(duì)如此誘惑之時(shí)(shí),也難免心神失守,控制不住自己。
“大哥,你說(shuō)(shuō)吧,怎么做,我們聽(tīng)你的。”
老二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頭,瞬間明白了奎哥的意思,眼中閃過(guò)(guò)一絲狠辣。
如果沒(méi)(méi)出這事,恐怕他還能耐著性子,帶上那兩個(gè)(gè)累贅,但誰(shuí)(shuí)能想到,那個(gè)(gè)姓蘇的小子,居然走了天大的狗屎運(yùn)(yùn),得到了一柄二品龍紋劍。
憑什么?
一個(gè)(gè)小白臉?
這劍他能得,憑什么我不能得?
這是幾個(gè)(gè)人心里共同的想法。
“很簡(jiǎn)(jiǎn)單,就在這里,殺人奪寶。”
奎哥臉上浮現(xiàn)(xiàn)出一抹殺意。
“不過(guò)(guò)是兩個(gè)(gè)小毛孩,將他們殺了之后,我們馬上就走,一刻也不要停留,然后隱姓埋名,去大秦,找機(jī)(jī)會(huì)(huì)將這柄劍賣了。”
“大哥,咱們家里的人……”
老二欲言又止。
奎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jié),只要我們安全到了大秦境內(nèi)(nèi),然后將這柄劍賣出去,不愁找不到老婆。”
“至于我那爹娘,他們老了,走不動(dòng)(dòng)了,帶著也是累贅。”
“你們二人覺(jué)(jué)得呢?”
奎哥的聲音帶著些許冷意,他這時(shí)(shí)候,已經(jīng)(jīng)不是一個(gè)(gè)人了,更像是一只野獸,往日的人性不在,留下的,是滿身獸性。
老二心一驚,而后默默點(diǎn)(diǎn)頭,同意了奎哥的做法。
他本以為自己就夠心狠手辣的,但不曾想,平日里最是心善的大哥,會(huì)(huì)說(shuō)(shuō)出這樣一番話!
大哥平日里可是最孝順父母的人啊!
他還有孩子,莫非,大哥連孩子也不想要了?
老二有些猶豫,不過(guò)(guò)心一橫,眼神一片冰冷。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只要得到了那柄劍,爹娘算什么?妻兒算什么?
我只要我活的滋潤(rùn)(rùn),就好了……
“老二這邊沒(méi)(méi)問(wèn)(wèn)題,老四,你這邊呢?”
奎哥滿臉冷意,這個(gè)(gè)時(shí)(shí)候,誰(shuí)(shuí)要是敢擋他的道,誰(shuí)(shuí)就是找死。
老四低下頭,蠕了蠕嘴,遲疑片刻,看得出來(lái)(lái),他此刻非常掙扎。
“大哥,我婆娘半年前剛懷了小四,郎中說(shuō)(shuō)是個(gè)(gè)小子,我生了三個(gè)(gè)閨女,這可是我徐家的獨(dú)(dú)苗啊,我……”
“要不,我就不摻和你們的事了?大哥你放心,事成之后,我絕對(duì)(duì)不會(huì)(huì)走路半點(diǎn)(diǎn)風(fēng)(fēng)聲。”
老四舉起手,似乎怕奎哥不相信他,就要發(fā)(fā)起誓來(lái)(lái)。
“老四,聽(tīng)大哥一句勸,這天底下,只有金錢,才是真的,有了錢,什么辦不到?到時(shí)(shí)候我們?cè)詿笄剄I上一塊地,你想娶幾個(gè)(gè)老婆就娶幾個(gè)(gè)老婆。”
奎哥一皺眉,強(qiáng)(qiáng)忍著心中的殺意,耐著性子道。
“大哥……”
老四輕輕搖頭,雖然看起來(lái)(lái)很怯懦,但聲音中帶著一絲堅(jiān)(jiān)定。
“大哥,你是知道的,小涵她自從跟了我,就沒(méi)(méi)過(guò)(guò)上一天好日子,我爹走的早,我娘把我從一歲半拉扯大,受了多少苦。”
“我之前就發(fā)(fā)過(guò)(guò)誓,這輩子一定要好好侍奉她老人家,給她老人家養(yǎng)(yǎng)老送終……”
“好了,不必多說(shuō)(shuō)。”
奎哥拍拍老四的肩膀,聲音變得有些輕柔,“我知道了,這樣,等解決掉里面那兩個(gè)(gè)小鬼之后,我們就分道揚(yáng)(yáng)鑣,從此之后,再不相見(jiàn)。”
“嗯,大哥,保重。”
老四眼中閃過(guò)(guò)一絲不舍,轉(zhuǎn)(zhuǎn)過(guò)(guò)身,率先走了進(jìn)(jìn)去。
畢竟兄弟一場(chǎng)(chǎng),他自然會(huì)(huì)陪他們干完最后一件事,從此之后,再無(wú)(wú)相見(jiàn)之日。
“該死!”
在老四轉(zhuǎn)(zhuǎn)身的一瞬間,奎哥的臉便冷了下來(lái)(lái),眼底一抹殺氣,抑制不住的瘋狂滋生。
而后,
“噌”的一聲輕響。
匕首出鞘。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shì)(shì),刺入老四后心。
“噗呲。”
鮮血飛濺,與此同時(shí)(shí),奎哥一只手捂住老四的嘴,不讓他發(fā)(fā)出任何聲音。
“嗚嗚嗚……”
老四兩只手用力拍打著奎哥的手,但他心臟被刺穿,此刻已經(jīng)(jīng)使不上力了。
他的意識(shí)(shí)正在飛速消逝,只是慢慢的蹬了幾下腿,掙扎的幅度越來(lái)(lái)越小。
“老四,別怪我無(wú)(wú)情。”
奎哥握著匕首的那只手,死死捅進(jìn)(jìn)老四的心口,另一只手,將他的嘴捂的嚴(yán)(yán)嚴(yán)(yán)實(shí)(shí)實(shí)(shí)。
只留出老四那雙驚恐,疑惑,又滿是不甘的眼睛。
“如果走漏風(fēng)(fēng)聲,到時(shí)(shí)候,死的就不只是你我兄弟,恐怕沂山上下幾百口人,都得死。”
“我勸你了,但是勸不動(dòng)(dòng)。”
“你就安心的去吧……”
老四眼里的光芒,正在飛速消逝,僅僅過(guò)(guò)了幾個(gè)(gè)眨眼的時(shí)(shí)間,就沒(méi)(méi)了呼吸。
他已經(jīng)(jīng)死了。
到死的時(shí)(shí)候,他都沒(méi)(méi)有想過(guò)(guò)為什么大哥會(huì)(huì)對(duì)(duì)自己痛下殺手。
他明明,沒(méi)(méi)有想過(guò)(guò)要背叛大哥啊……
老四到死都不明白。
他們是一伙山賊,但和別的山賊不同,他們從不搶劫那些清白之人,這是他們一貫奉行的理念。
在他的印象里,他們五兄弟中,大哥最通情達(dá)(dá)理,很孝順,對(duì)(duì)待山里的父老鄉(xiāng)(xiāng)親,也十分溫和。
可是他終究是死了,
死在了大哥手里。
如果說(shuō)(shuō),這是一柄價(jià)(jià)值數(shù)(shù)萬(wàn)(wàn)兩銀子的劍,奎哥可能還會(huì)(huì)考慮放他一馬。
但這柄劍的價(jià)(jià)值,幾乎無(wú)(wú)法估量。
人為財(cái)(cái)死,鳥為食亡。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兄弟算什么?親人算什么?
只有金錢,才是真實(shí)(shí)的。
有了錢,就有了一切。
當(dāng)(dāng)一個(gè)(gè)往日里表現(xiàn)(xiàn)很好的人,下定決心要作惡時(shí)(shí),他所做的惡,會(huì)(huì)更狠,更沒(méi)(méi)有人性。
仿佛,從一個(gè)(gè)極端,走到了另一極端。
此時(shí)(shí)此刻的奎哥,便已然走向了這個(gè)(gè)極端。
將老四的尸首放在一旁,確保自己身上沒(méi)(méi)有半點(diǎn)(diǎn)血星子之后,奎哥才對(duì)(duì)一旁的老二道: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這件事,我不允許任何人,有任何可能的機(jī)(jī)會(huì)(huì),將消息傳出去。”
他的眼睛,看著老二,沒(méi)(méi)有任何感情。此時(shí)(shí)此刻,在老二的眼里,面前的奎哥,像是一個(gè)(gè)陌生人。
老四可是跟了他們幾十年的兄弟啊!
從小到大,幾十年的感情,說(shuō)(shuō)好了要當(dāng)(dāng)一輩子的兄弟,同甘共苦的兄弟啊!
就這么死了。
死在了他的好大哥手里。
老二臉上露出一抹苦澀,
“我知道了,大哥。”
他吸了一口氣,表情逐漸猙獰,“誰(shuí)(shuí)要是敢將消息傳出去,我一定將他碎尸萬(wàn)(wàn)段!”
“嗯。”
奎哥收回視線,“等會(huì)(huì),我出手干掉那個(gè)(gè)小鬼,你守在門口,攔住另一個(gè)(gè)。”
“事成之后,立刻離開(kāi)此地。”
說(shuō)(shuō)罷,他揉了揉臉,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lái)(lái)不那么僵硬,而后大步走了進(jìn)(jìn)去。
老二緊步跟上,心中雖有疑惑,但依舊選擇相信奎哥。
只是,走在他前面的奎哥,表情略顯詭異。
要想不走漏一點(diǎn)(diǎn)風(fēng)(fēng)聲,唯一的辦法,就是殺光這里所有人,不只是老四,除了奎哥之外,在場(chǎng)(chǎng)的所有人,都得死。
“這潑天的富貴,還是我一個(gè)(gè)人接住的好。”
奎哥此刻冷靜的可怕,不過(guò)(guò),在即將進(jìn)(jìn)入山洞之時(shí)(shí),瞬間收斂了自身的殺意,變得和往常一樣溫和。
關(guān)(guān)于老四的消失,他早就想好了借口。
想到這里,奎哥走進(jìn)(jìn)山洞,滿臉笑意,迎上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