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3日,18時30分,津沽
今晚,IG奪冠了。
七年沉浮,歷經(jīng)坎坷。一朝圓夢,青春無悔。
由于身在異地,我未能觀看到這場巔峰對決,但此時的網(wǎng)絡(luò)上已經(jīng)徹底沸騰了。作為一名英雄聯(lián)盟玩家,這次奪冠對于我來說意義非凡,璀璨的煙火燃亮了韓國仁川的上空,那一刻,我的青春終歸還是完美謝幕了。
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光。在寢室里,我與老狗、榮光和大燦坐在電腦前打著游戲,或為了勝利而歡呼雀躍,或為了失敗而懊惱不已,是它陪伴著我們度過了那段青蔥的歲月。嬉笑怒罵間我們漸漸成長,從相識相知到相聚相離,每一個瞬間,每一番經(jīng)歷,都在彼此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今晚,我與她談了很久。
這一次,氣氛有些凝重。
“丫頭,我打算在19年春節(jié)的時候去邯洺找你。算起來咱們倆已經(jīng)在一起四年多的時間了,其實我這個做晚輩的應(yīng)該早一些去見叔叔阿姨的才對,只不過之前的情況……嗯,有些特殊。這次既然你爸媽已經(jīng)知道了咱們的事,我覺得借著過年的由頭去拜見一下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摹!?p> 我看著坐在對面的曉華,語氣平靜地說出了這段話。
曉華默不作聲,但從她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她似乎有些為難。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其實……其實我本是不太愿意你過來的。”
“哦?這,這是為什么呢?”我有些疑惑,開口問道。
“嗯……我覺得咱們倆……就是……哎呀怎么說呢。”曉華的話語間充滿了猶豫,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我覺得如果你不過來的話,咱們倆還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繼續(xù)拖著。可是你如果來了的話,我怕……”
“怕咱們倆就會結(jié)束了?”
“嗯。”曉華低著頭,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
我長嘆了一口氣,心里說不出的難受。何至于此,何止于此呢?
“若到時候你的父母真的不同意咱們在一起的話,你怎么辦?就……”
“我不知道。”曉華搖著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我有些怕,我怕真的到了那一步……咱們兩個……會發(fā)生什么。”她望著我,略有些疲憊的臉上寫滿了無助與無可奈何。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的心似乎更痛了。
“之前我媽還找算命先生算過。”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算命的說咱們兩個八字不合,生肖屬相相克,是斷頭婚。”
“這……這是什么道理,難道你也相信這些嗎?”
“我相信與不相信還重要嗎?我父母、我家里人相信,我能怎么辦?我之前沒和你說過這件事就是因為我知道你會這樣問我,可你讓我怎么回答?我該怎么回答?”曉華的情緒漸漸升溫,她咬著嘴唇,微微蹙眉,就這樣注視著我。
我,無言以對。
今夜,我曾因青春圓夢欣喜若狂。今夜,我也曾因現(xiàn)實殘忍哀哀欲絕。悲喜交加、百感交集。今夜,對于我來說,對于我們兩個人來說,似乎有些難熬。
我不記得這段對話最終是以什么結(jié)尾的,我也不記得兩個人究竟是何時入睡的,我只記得再次睜開眼時,窗外的陽光依舊絢爛,外面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我呆呆地望著房間的天花板,眨了眨眼,證明自己還存在于世。
“又是新的一天,又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了。”
身旁的曉華突然開口。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我還是被嚇了一跳,連忙轉(zhuǎn)過頭,那一瞬,我與她四目相對。她還是她,明眸皓齒,白璧無瑕。四年的光陰似乎從未在她身上留下過任何痕跡,一切都未曾改變。她還是她,干凈純粹,楚楚動人。她還是那個我最愛的人,一直都是。
“是啊,又要分開了,不過咱們倆可以在床上多賴一會。”我頭枕手臂側(cè)躺在床上,說道:“揮霍一下僅存的時間,看看你聊聊天,也是蠻好的。”
“你想聊些什么呢?”
“昨天的話題就不說了吧(只要不提昨天的事兒)。”我和曉華同時開口。
“哈哈,默契還是在的。”我爽朗的笑著。
“呸,都四年了還沒點默契的話才叫稀奇嘞。”曉華的嘴角微微上揚。
“說來有些遺憾,這次來津沽也沒帶你好好轉(zhuǎn)一轉(zhuǎn),雖然我之前也沒來過。不過一想起第一晚的津門故里之行就感覺有些窩火。”我依然對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懷,偌大的古文化街,竟然寥寥無人,開篇的基調(diào)就充滿了阻礙,以至于之后的心情都被毀了大半,真是可氣可嘆。
“還好,昨天去的意風區(qū)還是不錯的,畢竟咱們都不熟悉這里,總的來說還算不虛此行。既然來都來了,還是想一些開心的事情吧。”
“我喜歡你的樂觀!”
“那是!”
中午時分,我們在酒店前臺辦理了退房手續(xù)。自從我在這個行業(yè)工作后,每到一家酒店我都會有意無意的留意這家店的宣傳品展示和設(shè)計風格,已然養(yǎng)成了職業(yè)病。曉華每次見到我這樣都會吐槽上幾句,我只得訕訕的笑著不做聲,我也知道不該將工作帶進生活中,可我情不自禁、控制不住啊。
曉華對此不以為然,她說自己還從事財務(wù)稅務(wù)方面的工作呢,難不成到了酒店要查一查他們的賬務(wù)嗎?要是這樣的話估計咱們倆早就被人家打出門外了,這哪是來住店的,這倆人分明是來找茬的!
來到津沽火車站,在人來人往中我與曉華就此作別。
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少次這樣的揮手告別,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有多少次這樣的留戀不舍。
坐在飛馳前行的火車上,本該早就習慣的我心里還是在隱隱作痛,車廂里人聲喧囂,窗外的景物匆匆掠過,我望著外面,想了很多,難過了很久。
我們,還會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