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這邊,被湯豪這么一鬧,都沒了興致,徐以繁也不想再呆下去,見到歐曼婷已經敬完了在場的賓客,便起身過去找她準備道別。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徐以繁走到歐曼婷的身邊開口道。
“嗯?”歐曼婷看向她,笑了笑:“我想你也是呆不下去了,他走了你留著也沒意思是不?”
“我又不是來見他的。”徐以繁解釋道,說完卻又覺得自己解釋的話說著真幼稚,不爽的閉了嘴。
歐曼婷見此笑的更歡了,完全不見之前因為湯豪的事情而表現出的不悅,“你們兩個可真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徐以繁不耐的回答,心不在焉的四處看著。
“你們太像了,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要么就風平浪靜的一直在一起,分開了,可能就再難破鏡重圓了。”歐曼婷收起了笑容,平靜的說著,語氣有些感慨。
徐以繁收回目光,迷茫的看向歐曼婷,“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才是有意思。”
“你們兩個太了解對方,又太不了解對方了。相互喜歡卻無法坦誠,心里都藏著事情說不出口,愛的太累了。”歐曼婷認真的注視著徐以繁的雙眼,“我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在一起這么多年,我就像一個擺設,掛著女朋友的名號當一個傀儡。那次你喝醉了,給他發信息說了胡話,他給你打了二三十個電話你都沒接,一個晚上,我就坐在旁邊看著他瘋狂的給你打電話。”歐曼婷說著,眼神有些悲哀。
“我當時想著,沒關系的,我一定可以幫他忘了你的。可是日子久了,我的期望變成了失望,我對他的喜歡,轉化成了恨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眼睛看著我,可眼里沒有我。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仿佛我就是一團空氣,他的眼神穿過我,看向更遠的地方。”歐曼婷說著說著聲音越發的大,悲傷的語氣帶著恨意,濃濃的印在眼里化不開。
徐以繁忙拉著她的手腕,一手替她牽起地上的裙擺,把她帶離人群。今天是她的婚禮,她這樣的言論讓旁人聽了去,不知道又得出什么事情。
“你如今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徐以繁無奈的嘆了口氣,“何必再去回憶當初的不愉快呢。”
“是吧,連你都知道我是不愉快的,可他呢?他眼中我不過是一個配合的演員,出現在需要我的地方,扮演著該出演的角色。我付出了太多,我不想放手。”歐曼婷無力的靠坐在墻角。“可我也需要被愛啊!程未然卻連回應都沒有。”
“所以湯豪給了你被愛的感覺?”徐以繁接著說。
“我不知道,大概是吧。至少比程未然要愛我。”
“你這是退而求其次嗎?”徐以繁皺起眉頭,不太能認同她的行為。
“我當時太絕望了,太想被需要了。現在也走到這個地步了,不管是退而求其次還是其他的什么,沒有回頭路了。”
歐曼婷沒有再說,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著,徐以繁也沒有接話,看著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歐曼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這個女人其實并不壞吧,她想著,只是愛的太卑微,又愛的太極端,最后扭曲了自己。她的婚姻以后能否幸福下去,徐以繁不得而知,只是此刻她從心里真正的祝福她,并且希望她能幸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討厭了她這么多年,到頭了,發現她也不過是一個在感情的泥沼里痛苦掙扎的人。
這樣的想法讓徐以繁感覺一陣苦澀,忽然有些害怕自己的結局。
回去的路上,徐以繁覺得胸口悶悶的,一股沉重感壓在心頭無法抒發。
“去喝兩杯嗎?”徐以繁開口問道。
“可以啊。”付思明早就看出她狀態不太好,見她不想說話,也一直未出聲打擾她。
“走吧,找個地方,陪我喝點。”
“隨時奉陪。”
徐以繁將付思明帶到一家簡陋的燒烤攤,就在路邊搭了幾個雨棚,兩個烤架,老板一男一女,似乎是兩口子,生意不錯,半數以上的位置都坐著客人。
幾瓶啤酒下肚,徐以繁眼神有些迷離起來,付思明沒想到這種簡陋的燒烤攤味道竟然十分好,看著坐在對面大杯喝酒大口擼串的徐以繁,他覺得她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了,有了煙火氣。
“碰一個。”徐以繁又一次端起酒杯輕碰了一下付思明放在面前的杯子。付思明端起杯子,將杯中酒喝了干凈。
“想不到你酒量可以啊,我們倆都快把這一箱喝完了。”付思明低頭數了數箱子里剩下的啤酒。
“我可沒說過我酒量不好。”徐以繁拿起一串肉串豪邁的咀嚼著。
“說說吧,怎么回事,和歐曼婷聊了回來悶悶不樂的,欺負你了?”
“嘖,她能欺負的了我。”喝了點酒,徐以繁的聲音都大了些,抬著下巴說話的樣子有些不可一世的小模樣。
付思明看著好笑,便笑出了聲:“嘴硬的本事倒是一點不弱。”
“我只是覺得她可憐,呵,我其實挺討厭她的,剛才竟然覺得她也不是那么討厭了,沒勁,我可不會就這樣原諒她。”徐以繁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付思明沒有接話,安靜的看著她,做一個聆聽者。
“她讓我痛苦了,結果她也沒有好受不是?她說那些話,是想和我扯平了不成?”徐以繁看向付思明問道,可是也并有想要得到他的答案,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可我竟然有些同情她,憑什么嘛!說來說去還不是她自己造成的,當初她搶走程未然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清楚呢?”
“一個巴掌拍不響,沒有誰能單方面被搶走的。”付思明冷靜的說著。
徐以繁抬眼看向他,嘴里不滿的切一聲,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我說的是事實,你所說的搶,不過是你在袒護程未然,你其實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他不想,歐曼婷也沒有辦法能讓他離開你。如果他想,當初你回去找他的時候,他就會跟你復合。”
徐以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重重的將杯子往桌上一放:“老楊那個大嘴巴!”
付思明尷尬的一挑眉毛,竟然一不小心把楊河給賣了。
“現在想想,當時去找他復合真是太丟臉了!”徐以繁再次滿上酒:“我竟然跟他說給他當小三都可以!你說我是不是有病?”徐以繁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繼續說道:“雖然我當時是沖動了,才說了那種話,他還拒絕了我!真是把小半輩子的臉都丟盡了!后來想到當時的自己,總覺得太卑微太下賤了。”徐以繁說完,垂頭看向面前的空杯子。
付思明放在腿上的雙手都攥緊了:“你還要記他多久?”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徐以繁沉默了一會,抬頭看向他,明亮的雙眼此時滿是淚光,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已經,記了太久了。”說著眼中的淚水直直的滑出了眼眶。
借著酒意,徐以繁越哭越兇,捂著臉頰低頭抽泣了起來。付思明一時愣在當場,女孩的眼淚像一把利刃,在他心口狠狠的剜了一刀。

舒克醬
這段時間家里出了點事,回老家了,唉,拖了好久,對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