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曼婷的臉色不太好,表情也顯得十分尷尬。湯豪卻借著點酒勁毫無知覺,繼續執著的看著程未然。
付思明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托腮對徐以繁說道:“你不去救救程總?”
“?”徐以繁無語的看了眼付思明:“你是嫌這場面還不夠混亂?讓我去添把火?”
“嘿嘿,開個玩笑嘛。”付思明笑的賤賤的。
程未然沉默了一陣,還是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對著湯豪禮貌的舉了一下,準備飲盡。然而湯豪并不準備這樣就放過他,他將自己的酒杯朝著程未然的酒杯用力的碰了一下,然后仰頭干掉了。程未然杯中只有些許紅酒,卻硬生生被湯豪這用力一碰,晃了出來,灑了一些在程未然的西服上。雖然程未然穿的黑色的西裝,看不出來酒漬,可湯豪的舉動充滿了挑釁和羞辱的意味。
徐以繁有些不悅的縮了縮瞳孔,程未然已經給他臺階下了,他卻不依不饒,還是在自己的婚禮上,眾目睽睽之下,真是太不知事了。
歐曼婷顯然也沒有料到湯豪會有這樣的舉動,一時間愣在當場。旁邊的伴郎見到勢頭不太對,趕緊上前去拉湯豪:“走了湯豪,還有幾桌沒有敬完。”
“走什么,這桌也還沒敬完,我等著程兄弟喝了這杯酒。”
“我父母就生了我一個,沒有什么兄弟,小湯總慎言。”說完程未然理了理西服:“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這杯酒我就不喝了,祝二位百年好合。”說完,繞開面前的新人向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湯豪回頭抬手指向程未然的背影,程未然全當沒聽見,淡然的繼續向前走。
湯豪還想開口,歐曼婷趕緊拉住他:“你夠了,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在這里鬧什么?”湯豪的行為,讓歐曼婷覺得十分丟臉,今天邀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湯豪這一鬧怎么像話,再看主桌上本來和友人把酒言歡的雙方父母,此時都臉色不悅的看向這邊。
湯豪順著歐曼婷的眼神示意,看向主桌上坐著的自己的父親,微微瞇了下眼,深呼一口氣,壓下了酒勁,對著歐曼婷冷笑一聲作罷了。
徐以繁看著程未然離開的背影捏緊了拳頭,他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可是這樣的情景下被湯豪弄的如此尷尬,他的心情一定好不到哪兒去。徐以繁有那么一瞬,想要追出去,可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她追出去又能如何,她如今沒有一個陪伴在他身邊的理由了,難道只是作為朋友?她想,他倆都做不到吧。
程未然坐在司機開來的車上離去,透過車窗,他看向會所的大門,宴會還在進行,那里除了門僮沒有其他人的身影。他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他在期待什么其實他心里清楚,他想在那里看到徐以繁的身影,可是他也清楚,她不會追出來吧。
他懊惱的點燃一支香煙,心煩意亂。他在婚宴上見到徐以繁時,有些意外,卻又覺得意料之中,確實是歐曼婷做得出來的事情。可看到跟隨在徐以繁身邊的付思明時,他是真的驚訝了,他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親密到徐以繁會帶他來出席這種場合想起付思明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是他造就了如今的一切,看著婚禮上的歐曼婷時,程未然覺得自己這幾年的時光很是可笑。當初和徐以繁分手,和歐曼婷在一起,又因為歐曼婷沒有和回來找他的徐以繁復合,他的優柔寡斷讓他現在變得這樣的可笑。傷害了徐以繁,傷害了歐曼婷,也傷害了他自己。人的一生會做無數次的選擇,有些選擇輕如鴻毛,可有些選擇,卻能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司機從后視鏡中看了程未然一眼,見他表情嚴肅默不作聲,一路開過來,已經點了第三支香煙了。見他如此,司機忍不住開口:“少爺,快到家了,您抽這么多煙,夫人聞到該說您了。”
“隨便她吧。”程未然不為所動,司機只好訕訕的不再出聲。
車子駛入程家的府邸,奢華的府邸除了庭院的燈火明亮著,宅子了一片漆黑。程未然走到門口正準備輸密碼,傭人趕來開了門,小心翼翼的看著程未然,并用眼神向他示意客廳的方向。開門的傭人在程家做了許久,是程家的老人了,程未然對她點頭示意,并未看向客廳,徑直走向上樓的樓梯。
“回來了?”客廳的方向,一個嚴肅的女聲響起。
“嗯。”程未然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參加完婚禮了?”
“是。”
“我真不知道你去參加那個女人的婚禮干嘛!你還嫌我們程家不夠丟人是嗎?”只聽一聲怒斥,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紅酒的味道在屋子里彌漫開來。
“呵呵。”程未然冷冷的笑出聲來:“當初希望我們在一起的也是你,怎么如今后悔了?沒有了利用價值,又鬧出了這樣的事情,你現在知道丟臉了?可笑。”
“怎么跟我說話的!”客廳那頭,可以聽到桌子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我是你媽!你就這么跟我說話?”
“你利用我滿足你的野心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你是我媽?”
“我怎么知道歐曼婷是這樣的女人。”
“是嗎?恐怕就算你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當時也會把她塞給我吧。”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媽媽也是為了程家啊!”
“是為了程家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心里清楚。”程未然不想再多說,直接上了樓梯。
程母頹廢的滑坐在沙發上,傭人早就在他們爭吵時躲進了房間,此時寬敞的客廳就剩下她一個人,寂靜的夜里,也只聽得到窗外斷斷續續的蟲鳴。程母捏緊雙手,指甲深深的嵌進肉里,她當初怎么想得到,看似最好的一步棋,卻是最大的敗筆。早知如此,徐以繁才是那個最好的選擇,她何必繞一個大彎子。
可惜,人事今如此,天心恐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