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運滿臉暴怒,漲紅了整張臉,怒發沖冠,橫眉豎目,怪外嚇人。
那個太監仰躺在地,一臉神情卡在臉上。有些許茫然。
這個反轉是意料之中,卻在情里之外。
曲是歡與皇上情誼濃烈至極,不得相害。紀皇后對皇上也是單方一心赤城,決然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這個太監是因何攀咬了曲貴妃,和紀皇后呢?
紀宛秋端著冬雪熬寒的盞子愣在哪里,緩過神來,重重將盞子一擱。
“汀咚”一聲。
視線都聚集到她頭上。慢慢眉眼冷峻下來,蒙著寒霜。
“哦,與本宮何干?你且說來?!?p> 語調清冷的很,跟霜雪一樣,凍的人直發顫。
順便給李清運遞了個眼神,讓其退下
李清運這才退下去。重回宴席。
案桌已經被人重新布置好。
那個糯米團子整個人有些愣神,但李清運陰鷙得看著他。
糯米團子是紀皇后大哥紀封禹紀將軍的獨子,紀祁遲。李清運他的表兄。
直至坐上位置,臉色才變換,一臉緊繃,吊著粗濃的眉毛,一臉不悅。面對殿上眾人。
方才的雀躍直接斷層,前后相差過大,自己一下子沒緩過來。
李清運不動聲色的狠狠問,“表兄,你到底做了什么?”
紀祁遲面色呆滯,緊張,臉色刷白,嘴唇都有些泛烏。
輕輕嗦嗦?!拔?,我給陛下下了鶴,鶴頂紅……”
此話一言罷,李清運整個人都要爆炸,卻又不能有動作,強制的按著自己。
整個人直接氣血翻涌上頭,頭腦懵得耳邊混響,吵鬧的頭疼欲裂。整個眸子變得血絲遍布。
這句話硬是消化了半響。
他才咬牙切齒,“這個太監是你的人?”
紀祁遲搖搖頭,慘白的臉毫無血色了?!八皇俏業娜?,這個毒應該不是我……我,我的計劃還沒開始……”
這個答案讓李清運稍微好些,放松了一點點。但依舊眉頭深鎖,繼續惡狠狠問,“李清辰是派人打的?”
紀祁遲繼續搖搖頭,話還沒說完,李清運搶著道。
“那你做了什么?下毒毒害皇上?原因何在?”
紀祁遲神情木訥,咽了口口水。“我的劑量比較小,只會暈厥。毒我已經藏到辰王身邊了。到時候一搜出來,再拉個太監作證,他……”
李清運已經洞悉了一切。這樣的招數在宮廷里常見,但是,這一招在李清辰身上可能作用不大。
因為他的母后是曲是歡,是李邵儀心尖上的曲是歡。
蜉蝣撼樹。
李清運雖知道撼不動曲是歡,但是也能像這個太監一樣,將下毒原因引向他們求皇位,也可以磋磨一下皇上對曲貴妃愛意,給曲貴妃一派略作邊鼓,響那么幾聲。
李清運信心滿滿不會是自己母后作這樣下作手段。眼睛滴溜溜轉的不停。
這個太監作用已經達到了,說辰王想登頂問天之時,他的作用已經用盡。
如果紀祁遲再來一次,就是連環計,辰王是與不是無辜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辰王已經讓皇上響起了警鐘。
李清運看了看有些害怕的紀祁遲,再湊上去說。
“你做都做了,怕有用嗎?一點也不像舅舅?!?p> 紀祁遲聽著這話,緩慢的開始控制自己,手腳發麻發抖出汗,慢慢開始活動。不能這樣膽怯,被他爹知道了,還不家法抽他。
男子漢,敢作敢為,不能退縮。
想到這里,紀祁遲臉色才好點。
這里一陣的交頭接耳已經被紀皇后都看在眼里,她精明的直覺,清運和祁遲有事。
但這時候她目前有些顧不上。
定睛看著座下安守義,安守義眼觀四方耳聽八方,自然省得紀皇后的意思。
安守義繼續審訊。
“狗奴才,剛剛攀咬了貴妃娘娘,現在再來攀咬皇后娘娘。是誰給了你的狗膽熊心,你膽敢如此作為!”
那個太監直哭冤枉,一想起平彤心肝都是疼得,哪里敢撒謊。
審訊了這長時間,安守義終于想起來平彤是誰。
她是曲貴妃娘娘重華殿里一個灑掃的婢子,那樣的婢子根本不惹人注意。倒是有日平彤正在侍弄一盆茉莉,清雅香遠。一身鵝黃宮裝,襯上一盆滿開的茉莉,倒是一副趣圖。
因為皇上當時說了句:“別致?!?p> 就沒然后了。
后來不久,這位女子是承歡了。但是,是紀皇后送來的。
安守義心思敏捷。這怕是多多少少能與紀皇后搭點關系。
這下子審問該……
安守義飄了眼皇上。李邵儀示意繼續,毋需擔心的姿態。
這一杯鶴頂紅能悄無聲息的端到他的面前,可不是嚇人嗎。
李邵儀至今都心驚,害怕,和盛怒。只是面上全然看不出來罷了。
“你說是紀皇后為背后主使?”
太監連番磕頭,稱是?!八幨腔屎蟮娜粼陸o奴才的?!?p> 紀皇后側過身子,看著身邊的女子,她怕不是被嚇得不輕,身形一晃,腰間的鈴鐺“伶仃”作響。
跪下就磕頭。
“娘娘,奴婢不識得他?!?p> 辰王的馬車夫一般都跟隨在辰王身邊,辰王有時在宮外歇息,有時在宮內。找他都要花費不少功夫,也太顯眼了。
安守義繼續問?!澳閎綰巫C明與若月認識?她方才說不識得你?!?p> 那個太監,從懷里掏出一顆七彩琉璃鈴鐺,恭恭敬敬遞給安守義。
安守義手輕輕捏起來,拿著,仔細端詳一看。
這可七彩琉璃鈴鐺是紀皇后在若月雙十生辰送與的??墑怯行┠覲^了。
以防偽冒,安守義舉起對著燈燭細看,上面刻了“若月”二字。當下心里一沉,砰砰亂跳。
還真與紀皇后有關。
安守義往座上看看皇上,看看曲貴妃,又看了看紀皇后……心里難解。
張口吸了好幾口氣,才說。
“卻是若月姑姑的。你是怎么得來的?!?p> 這話一出,若月懵的直直起身。紀皇后神色也隱晦起來,有些迷然得看了一眼若月。
若月俯身一拜,就踩著碎步朝安守義走去。遠遠瞧見了這顆七彩琉璃鈴鐺,她的心直接咯噔一聲,沉到無邊海底。
佩戴了多年,她自然是認得的。
不需要近看。
但是知道自己什么都沒做過,望著能是顆假的。但是心里已經深深知曉那是真的……只是想騙騙自己,那是錯覺。
待走進,安守義遞上去。
若月還沒來得及細觀,那位太監突然撲上來。
“就是你,你害了平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