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到了十二月初，蕭戰(zhàn)天已經(jīng)走了一個月，西北軍與突厥的戰(zhàn)斗到了關(guān)鍵時刻，一個月的奔波與打打殺殺，士兵體力消耗過大，都已疲憊不堪，軍資也所剩無幾，現(xiàn)在雙方比的是耐力。好在西北軍今年糧草充足，在戰(zhàn)爭打響的時候云醉就讓小六子回了江南，花重金請了一批繡娘，加緊趕制軍衣，前兩天軍衣已經(jīng)運到了前線，這大大漲了西北軍的士氣。突厥軍沒有這樣好的條件，本就離開故土去打他國，天氣惡劣不說，供給還不及時。
蕭戰(zhàn)天走后，云醉因為和林家姐妹、韓偉琳及蕭迪相處愉快，有了她們的陪伴，沒有感覺特別孤單，只是很擔心蕭戰(zhàn)天的安危，還好蕭戰(zhàn)天即使再忙也會五天送一封信回來，讓云醉安心不少。加上年底各地的掌柜帶著賬冊到西北匯報一年的收成，云醉從十二月初就忙的沒有時間和她的小姐妹聚會，每天和秋實核對賬冊，根據(jù)經(jīng)營狀況調(diào)整下一年的經(jīng)營戰(zhàn)略，制定全年計劃，好安排掌柜們早點趕回家去，也好能和家人團聚，過個團圓年。
這時蕭家產(chǎn)業(yè)的各個掌柜也收到了蕭大老爺?shù)拿睿屗齻內(nèi)ナ捀毁~，蕭大老爺要查實今年的產(chǎn)出。這可難住了一眾掌柜，因為他們早在五個月前就收到定王府的命令，以后西北蕭家的產(chǎn)業(yè)都歸龍虎大將軍的夫人掌管，也就是今年他們是要向?qū)④姺蛉藞筚~的，可是將軍夫人到了西北快半年，卻一次也沒有召見他們，他們想過先去楚宅拜訪，可是統(tǒng)管蕭家產(chǎn)業(yè)的大掌柜是蕭老夫人的陪嫁，為蕭老夫人和蕭大老爺馬首是瞻，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想給自己留些余地，而且他們從蕭大老爺和蕭掌柜的反應(yīng)，可以看出定王沒有通知蕭大老爺，否則不會如此風平浪靜。可是兩面都是蕭家的主子，他們這些掌柜是給蕭家做工的，只想多賺點銀子，輕易不敢得罪任何一方。眼看年關(guān)將近，這些掌柜就像熱鍋的螞蟻，心急如焚可找不到出路。實在沒有辦法，蕭家的五個掌柜只能相聚在汪掌柜家，打算群策群力，也許能想出解決辦法。
“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咱們太難做了。”蕭家礦產(chǎn)的林掌柜哀嘆。
“可不是嘛，咱們又沒招誰惹誰。”蕭家糧行的崔掌柜附和。
“可咱們?nèi)诵∈轿ⅲ徊阶咤e就可能萬劫不復(fù)。”蕭家首飾行的小林掌柜擔憂道。
“這些年蕭大老爺除了從賬上支銀子，可從沒管過咱們，咱們累死累活地拼命干，生意好了是咱們應(yīng)該的，生意有一點不好就是咱們無用，現(xiàn)在卻讓咱們來承擔這些。”酒館的李掌柜憤慨地說道。
“你們知道將軍夫人是什么來頭嗎？”一直沉默的汪掌柜開口問道。
“聽說是衛(wèi)國公府的千金小姐，皇上賜婚嫁給將軍，這才來了西北。”李掌柜打理酒館，消息比較靈通。
“一個內(nèi)宅小姐，定王為什么要她打理產(chǎn)業(yè)？”汪掌柜繼續(xù)問。
“這就不知道了，也許有什么過人之處。”李掌柜猜測道。
“可她來了西北這么久也不召見咱們，這哪是要管的樣子。”林掌柜不解地接話。
“是啊，大老爺要得急，咱們這兩天就得交賬，這帳交了定王要是怪罪下來，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崔掌柜有些焦急地說。
“你們有什么辦法？”小林掌柜詢問地看向其他四人，屋內(nèi)一陣沉默。
“我有一個法子，不知你們是否愿意試一試？”汪掌柜開口。
“汪掌柜快說。”四人著急地催促汪掌柜。
“蕭大老爺是定王的親哥哥，咱們只是領(lǐng)薪水做事的外人，不管怎么樣，這都是蕭家自己的事，咱們沒有必要摻和進去。”
“是、是、是。”四人點頭同意。
“但是雙方咱們都得罪不起，蕭家最大的是定王，咱們誰的命令不聽定王的命令不敢不聽。蕭大老爺要賬冊，將軍夫人沒有任何命令，咱們就做兩手準備，備兩份賬冊，一模一樣，一份交給蕭大老爺，另一份留著將軍夫人要賬時上交。但是銀子一定要留在咱們手上，要是蕭大老爺或蕭掌柜派人來收，就找理由拖著，等著將軍夫人召見，到時銀子在咱們手里，咱們即使有錯，也不是大錯，還有緩和的余地。”
“是呀，賬冊只是一堆數(shù)字，銀子最重要。”林掌柜贊同地說。
“要是到時將軍夫人還不召見咱們怎么辦？”小林掌柜還是很擔憂。
“先把眼前的坎過去，回去咱們都多打聽打聽，我總覺得能被定王委以重任的人絕不簡單，沒準這些都是她的考驗，為了看咱們的態(tài)度。”汪掌柜臉色沉重地說。
“啊，要是那樣咱們可得謹慎行事。”崔掌柜吃驚地說道。
“蕭掌柜要怎么對付？”李掌柜問了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
“一個字，拖，這些年在他手底下做事，沒有誰比咱們更了解他，投其所好，給他多找點樂子。”汪掌柜說著的時候皺了皺眉，有些厭惡。
“咱們要不要主動去拜訪將軍夫人吧？”小林掌柜遲疑地說。
“再等等，這些年蕭掌柜可沒少在咱們身邊安排人，現(xiàn)在咱們有個風吹草動，蕭掌柜立刻就知道，等到摸清楚將軍夫人的脈絡(luò)，或者不得不去的時候咱們再主動拜訪。”汪掌柜回道。
“也是，咱們這段時間得約束好身邊的人，別到時露餡，咱們可就兩面不是人了。”林掌柜囑咐道。
“還好這些年咱們?yōu)榱嗽谑捳乒袷值紫潞米鍪拢甲龅靡皇趾觅~，呵。”崔掌柜有些諷刺地說。
“希望將軍夫人可靠，要是再來個蕭大老爺和蕭掌柜，咱們就沒好日子過了。”小林掌柜想起過去伺候蕭大老爺和蕭掌柜的日子，一副快崩潰的表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行了，咱們都散了吧，還有很多事要做，明天蕭掌柜就得派人上門要賬本，今天得熬夜做活，早點回去。”
“是，多謝汪掌柜，就此別過。”四人依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