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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術(shù)(shù)打了一個(gè)(gè)通宵的游戲。早上4點(diǎn)(diǎn)去廚房找吃的,見一高而大的程穆飛,系著一個(gè)(gè)粉嫩的圍裙,手里一只鍋鏟,鍋鏟叮叮當(dāng)(dāng)當(dāng)(dāng)發(fā)(fā)出響聲,他一瞄,程穆飛是在煎蛋。
程穆飛這個(gè)(gè)人一向冷,又拽,在公司幾乎不搭理人,私下都叫他大怪獸。
林術(shù)(shù)起了一瓶可樂,喝了幾口。程穆飛掃他一眼,淡淡問道:“幾點(diǎn)(diǎn)回來的,我記得付嘉怡可不喜歡你去酒吧。”
林術(shù)(shù)背靠著門:“在B市,我不去,在這她看不見也就心不煩。”
程穆飛:“你呀,下次少喝點(diǎn)(diǎn)酒,今天在公司,晗飛還打電話叮囑我,一定管管你。”
程穆飛將煎蛋放進(jìn)(jìn)一個(gè)(gè)鑲著黑邊的白盤子里。
“他的嘮叨只有婷婷能管得了。婷婷不在了,你們沒早飯吃了吧?”林術(shù)(shù)又喝了一口可樂。有些戲謔。
“我沒你的手藝,可我不會(huì)(huì)餓著鴿羽啊。”程穆飛又?jǐn)偭艘恢壞啊?p> 林術(shù)(shù)眸色閃了閃:“婷婷接了一個(gè)(gè)1000萬的單子。”
程穆飛動(dòng)(dòng)作一停:“居然不和我這個(gè)(gè)哥哥說?”
“給你打電話了,無法接通,人家就想,你這哥哥指定陪著老婆呀,怎么好意思打擾,我這有幾張音樂會(huì)(huì)的票,要不要去,正好完事,我有個(gè)(gè)朋友要見。”
林術(shù)(shù)從兜里抹出幾張票,找了個(gè)(gè)連坐的兩張拍在廚房外頭的桌面上。
“煎蛋給我留一個(gè)(gè),再煮碗面條。”林腳步虛浮,進(jìn)(jìn)了臥室。
他聽見程穆飛說了個(gè)(gè)“草”,笑了笑,不過真有面條吃。
千年不下廚的懶精,據(jù)(jù)說怕油煙,此時(shí)(shí)為了老婆戳瞎雙眼也愿意,這在業(yè)(yè)界估計(jì)(jì)會(huì)(huì)成為頭條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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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chǎng)音樂會(huì)(huì)是新加坡官方舉辦的,請(qǐng)的是在當(dāng)(dāng)?shù)爻雒臉逢?duì)指揮,一場(chǎng)演奏下來,鴿羽都快睡著了,程穆飛這家伙卻在一旁翹著二郎腿,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等鴿羽醒來的時(shí)(shí)候,見程穆飛在回復(fù)(fù)林術(shù)(shù)信息:“你去把事情辦好,我要送鴿羽回家,但是要等到她睡醒了。”
鴿羽:“…..”
林術(shù)(shù)回了一個(gè)(gè)偷笑的表情。
如此空前盛大的演唱會(huì)(huì),聽說一票難求。
枕在他肩頭沒動(dòng)(dòng),眼睛掃了一圈。
空空寂寂的會(huì)(huì)場(chǎng),只剩下他倆。
鴿羽想,是什么樣的魔音讓自己入睡的。
林術(shù)(shù)哥和程穆飛還有易晗飛三個(gè)(gè)人就喜歡音樂,早年在英國(guó)那陣,三個(gè)(gè)人才組團(tuán)(tuán)賣唱,賺得了四年的學(xué)(xué)費(fèi)(fèi)。而自己現(xiàn)(xiàn)在這個(gè)(gè)樣子簡(jiǎn)直像褻瀆申明,那兩人,顯然已經(jīng)(jīng)掌握了褻瀆申明的證據(jù)(jù)。
有糟蹋音樂之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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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huì)(huì)下午6點(diǎn)(diǎn)開始,鴿羽是讓落紫安替她去圖書館幫忙的。等他倆從音樂廳出來的時(shí)(shí)候,已經(jīng)(jīng)八點(diǎn)(diǎn)半了,鴿羽中途睡著,睡了一個(gè)(gè)鐘頭。
鴿羽要吃串,大刺刺坐在路邊。
程穆飛坐在她身邊,冷眼看了看她的吃相。
心情好,胃口好…..
程穆飛:“…..”
“咐……”一聲口哨劃破寂靜。二人側(cè)(cè)頭見兩個(gè)(gè)年輕男子互相搭著肩背。兩人手里拎著細(xì)(xì)長(zhǎng)的啤酒瓶,一個(gè)(gè)滿臉通紅,醉眼蒙眬,另一個(gè)(gè)瞇著細(xì)(xì)長(zhǎng)的眼睛,表情挑釁。
程穆飛穿著一身運(yùn)(yùn)動(dòng)(dòng)裝。黑色。
他很少這么休閑。
頭一次看他穿,很帥。側(cè)(cè)臉的骨頭有點(diǎn)(diǎn)突出,她向前挪一寸,見他咬肌突出,鼻孔微張,一雙眼睛冷成兩柄劍。
那二人停住腳,又灌了幾口酒。神色有些拽。但見著程穆飛那樣又深又冷的眼,后背起了涼風(fēng)(fēng),別是惹到茬子。
程穆飛欲起身,鴿羽掐住他的衣角。
“你多大了?比我大9歲,30了。如果你年輕氣盛,那就去,但是如果你成熟了,那么坐下來,或者走。”
程穆飛掃了她一眼。
她還是個(gè)(gè)女孩,輕輕淺淺的眸色又黑又沉,嘴巴紅潤(rùn)飽滿。肌膚雪白。
青蔥手指抓著幾只肉串,咬在嘴里,吃得又香又軟。
她穿著一件白襯衫,松垮而大,顯得整個(gè)(gè)人格外清瘦,就是這樣一個(gè)(gè)女孩,讓他沉淪了,他一向氣盛,也一向冷,會(huì)(huì)因?yàn)閯e人一個(gè)(gè)眼神大打出手,愛逛酒吧喝酒,愛吃桶裝面,不會(huì)(huì)做飯,脾氣臭的要死,但是遇見她似乎在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改變,就像一個(gè)(gè)菱角分明的石頭,握在她手里,她沒干什么,卻一點(diǎn)(diǎn)點(diǎn)(diǎn)化掉他的戾氣。
這樣的夜色,分明適合散步。
他們倆轉(zhuǎn)(zhuǎn)個(gè)(gè)方向走開,身后的兩個(gè)(gè)混混呸了一句,其中一個(gè)(gè)說道:“看著挺硬,實(shí)(shí)際是個(gè)(gè)慫貨。”
她耳提面命:“以后你要是想打架了,就想想自己的年紀(jì)(jì)。”
程穆飛:“我有那么老嗎?”
鴿羽:“比我老九歲,老不老?”
程穆飛嘴硬:“男人老了不是從當(dāng)(dāng)爸爸開始嗎?我一點(diǎn)(diǎn)也不老,我丈母娘都說了,我年紀(jì)(jì)大適合生孩子,你看著辦!”
臭臭的口氣,又拽又吊。
鴿羽:“你總拉著我出來,我學(xué)(xué)業(yè)(yè)都荒廢了,明天要繼續(xù)(xù)努力了,快要考試了,我可不能落后。還有啊,你堆在墻角的那些衣服趕緊洗了,不讓我洗,自己也不動(dòng)(dòng)。”
程穆飛:“你不是來大姨媽嗎?我怎么能讓你動(dòng)(dòng)涼水?”
程穆飛用肩膀推推她:“你以后想做什么?”
鴿羽咬著一口串,想了好久:“我其實(shí)(shí)喜歡當(dāng)(dāng)老師。你要不要找jion讓我留校?”
“大學(xué)(xué)的人家關(guān)(guān)系很復(fù)(fù)雜,jion活的很累,我們都說他是壓力胖,還有沒有?”他拉了拉衣領(lǐng)(lǐng),看了一眼手表。
“jion老師和他太太關(guān)(guān)系很好,那是被他太太養(yǎng)(yǎng)的,上次我們下課后她還來學(xué)(xué)校給她送飯呢?”
程穆飛站定,手肘彎起,捏捏下巴:“人家老婆那么賢惠?jion可是有兩個(gè)(gè)孩子的爹。”
鴿羽從串底一擼,十塊羊肉都進(jìn)(jìn)了嘴:“你咋這么討厭,總說娃娃,我才22歲,你會(huì)(huì)想我這么早當(dāng)(dāng)媽吧。”
程穆飛捏捏下巴,饒有深味的說:“我哪里是想你當(dāng)(dāng)媽,明明是……”
鴿羽一腳,踢上他堅(jiān)(jiān)硬的屁股,實(shí)(shí)話,結(jié)(jié)結(jié)(jié)實(shí)(shí)實(shí)(shí)的擱了腳。
他又笑嘻嘻湊上來:“你真的想當(dāng)(dāng)老師?”表情很認(rèn)(rèn)真。
“那好好學(xué)(xué)文化課,不要誤人子弟。”
鴿羽:“…..”
鴿羽的努力有目共睹,就像早上醒了,如果程穆飛在煮飯,那么她一定是在看英語書,背單詞語法,翻譯句子,練聽力。
就連落紫安都說:“喂,張鴿羽,你現(xiàn)(xiàn)在除了學(xué)(xué)習(xí)(xí)就是約會(huì)(huì),能不能理理我?恩?”
鴿羽想起落紫安,一抬頭就見著她,她從一個(gè)(gè)精致的咖啡店出來,她想張口叫她,誰知她攏了攏頭發(fā)(fā),上了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那車她有點(diǎn)(diǎn)眼熟。

一朵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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