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兩個月的日子里,鄉(xiāng)兵們每日下午都會聚集在一起進行操練。而傅曉鞍等人也是日日不拉,努力的適應著軍隊統(tǒng)領(lǐng)的職位。
不過隊伍底層的矛盾也在積累著,于軍伍方面有天賦的普通士卒,不停的向伍長,什長的位置沖擊著。
而身在其位的老人,自然是不愿丟失可以統(tǒng)領(lǐng)別人的權(quán)力,但這群老人大部分又于武藝等方面遜于不甘平凡的士卒。
除了少部分刻苦努力,查漏補缺的伍長,什長,其余的皆是被底層士卒沖擊的威信皆失。而傅曉鞍看火候差不多了,也決定開始從新推選伍,什長。
這兩個月,是他給在職的伍,什長的最后機會。畢竟他們都是被推選出來的,在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傅曉鞍也不能拿下他們,無緣無故換主官,這是軍隊的大忌。
而如今的情況是,底層士卒大部分都不滿意先前為了勞作而推出的伍,什長,都想著換上在軍事上更強人來帶領(lǐng)他們。
于是,在一次集體晚飯的時候,得到傅曉鞍默許支持的幾名士卒當眾提出了抗議。幾個人一唱一和,一番話語氣的大部分伍,什長是滿臉通紅。
先是兩個士卒互相爭論,比較隊伍中武藝高強的幾人,互相爭執(zhí)不下,這時第三個士卒便插嘴進來,說一句:
“武藝再高強又有何用?還不是做小兵的料?某些腌臢貨色占著茅坑不拉屎,一個個武藝不高,卻又不肯刻苦鉆研,實在是不知羞臊!”
就這一句,引爆了士兵積攢已久的不滿。誰都不是蠢人,若是同之前一樣繼續(xù)勞作,還則罷了。可看這傅家小二郎的練兵法,明顯是沖著強軍去的。
而在西北,強悍的鄉(xiāng)兵隊伍也是要被征召上戰(zhàn)場的,這也算西北全民皆兵的體現(xiàn)。而到了戰(zhàn)場上,會木工,砌墻的上司可沒法保證帶著自己殺敵立功。
對于戰(zhàn)死,西北男人并不懼怕,世世代代都是這么過來的。但卻怕攤上個無能的上司,導致整個隊伍枉死。
即便是不會枉死,但到了戰(zhàn)場,不立戰(zhàn)功怎么討封賞?武藝高強的上司能帶領(lǐng)大家殺敵建功,會木工,砌墻的上司能干嘛?帶著大家去砌墻嗎?
基于種種打算,士卒們自然是不愿繼續(xù)被在職的伍,什長統(tǒng)領(lǐng)。所以紛紛出言表示支持,希望能從新推舉。
傅曉鞍自然是求之不得,順水推舟的決定,進行三日的比武上位。從伍長到都頭,只要你有想法,都可以去挑戰(zhàn)現(xiàn)任人員。
不過也不是沒有限制,想挑戰(zhàn)都頭,最起碼得是什長職位才有資格。若是普通大頭兵都可以挑戰(zhàn),那都頭累死也應付不過來。
定下比賽基調(diào)后,底層士卒皆是磨拳擦掌,準備大展拳腳不提。就是在職的諸多統(tǒng)領(lǐng),也是提起心神,積極備戰(zhàn)。
那些武藝低微的伍,什長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適合繼續(xù)擔任當前職務。但,是人都有好勝心,勞作需要我時便認我當大哥,如今不需要我了,便想著踢開我?做人也太現(xiàn)實了吧?
正所謂,不蒸饅頭爭口氣。這些已經(jīng)預料到自己明日就將被取代的“失敗者”們,決定要好好給那些底層士卒上一課,即便是輸,也要掰掉對手三顆牙。
而那小部分通過磨練武藝,得以坐穩(wěn)職位的伍,什長以及各個都頭備戰(zhàn)也是極為簡單,自然是為了穩(wěn)固住當前的職位。
至于說再向上一步,都頭的上面便是傅曉鞍這個營指揮。而都頭都是由自幼習武的家族子弟擔當,放眼全指揮,能打贏他們的,目前還沒有。
躁動的一夜很快過去,第二日下午,來到演武場的不僅是被征召的鄉(xiāng)兵。諸多聽聞了比武消息的莊戶們也前來圍觀,這也讓氛圍更加熱烈。
演武場上早早用石灰畫好了數(shù)十個圓圈,一會的比試就將在這些圓圈里進行。第一日要決出的是伍,什長位置。
主要參賽選手,是那些平日里表現(xiàn)良好的士卒和在職伍,什長。賽事的激烈程度倒是有些出乎傅曉鞍的意料。
新人實力強要上位,而老人卻是一反平日的做派,打的比新人還激進。雖說最終因為武力不濟,還是被新人挑翻,但也證明他們并不是碌碌無為之輩,只是天賦不在于此。
傅曉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他需要的士卒,實力不濟可以練,若是因為實力不濟就丟失了血性,那傅曉鞍絕對會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踢出自己的隊伍。
而這群失敗的伍,什長的去處,傅曉鞍已經(jīng)想好了。他打算將這批手藝人按夢中記載,組成一支專業(yè)的“工兵部隊。”
如今的宋朝軍隊中,類似安營扎寨,架橋鋪路等戰(zhàn)時工程皆被歸為雜役,是廂軍和輔兵的主要工作。
但廂軍平日里更多的是打雜,而輔兵多是臨時征召的民夫,都不是專職做此類工作的,所以很多時候,工程的質(zhì)量不堪入目。
甚至發(fā)生過,剛搭好的浮橋,騎兵上去跑了一圈便散了的事例。氣的當時的禁軍統(tǒng)兵將領(lǐng),追著負責修建浮橋的廂軍都指揮使砍了三四刀。
在傅曉鞍看來,組建一支專業(yè)的“工兵部隊”還是很有必要的。而這群落敗的伍,什長,正是目前最好的人選。
他們會木工,會砌墻,等自己抽空將“土水泥”搞出來,傅曉鞍有信心憑借這支“工兵部隊”,達成一日筑城的成就。
決定了落敗者的歸屬,傅曉鞍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勝利者。不得不說,西北民間習武成風,便是自己這小小的一指揮人里,便涌現(xiàn)出十幾門不同的技擊術(shù)。
平日里被強制使用長矛大盾,限制了這群人的發(fā)揮。如今這比武競賽放開了限制,各種特色兵器便被翻了出來。
刀劍鞭锏是常態(tài),傅曉鞍居然看到有人用虎頭鉤,鴛鴦刀,還有使用九節(jié)鞭,流星錘這類軟索兵器。
實在是大開眼界,不過也堅定了傅曉鞍在隊伍中推行長矛大盾的決心。戰(zhàn)場上用虎頭鉤?就那薄弱的結(jié)構(gòu),人家一鐵鞭就給你砸斷了。
至于說鉤盾牌,現(xiàn)在不是秦漢三國時代,流行劍盾,刀盾。如今是矛盾的天下,未等你鉤上盾牌,長矛就把你捅穿了。

季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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