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云在遠處看裳裳看得歡喜,禁不住嘴角上揚開來,卻又滿是酸楚,但憑是如此,他現下也不敢冒險沖出去阻攔。
午時的陽光高掛,愈加灼烈,裳裳幾人又個個“滿載而歸”,便自要離開回去,誰料尾后的郝正風直喊左腿不適,還點名道姓喊裳裳回來扶著自己走,遠在前方的裳裳自是答應,便將懷中的魚簍丟進旁邊大春子懷里,自個兒轉背就向郝正風跑回去,雙手摻著郝正風慢慢前走,生怕稍微一個不小心就將他扯的生痛。
兩人走至棵青蔥高大的大樹下,頂上如云嗖乎一下就落下去,把裳裳驚了一驚,緩過之后處于怨恨中,卻忽聽郝正風道:“好好聊聊吧。”此話完,他人是毫發無傷、輕輕松松地就走開,臨走時眉眼還特意瞧了瞧如云,期間裳裳的眼珠子驚得慌,方知自己是被郝前輩給騙了。
“你可不能記恨前輩,是我求著他騙你的,可別找他算賬。”
“我要怎樣,你也管得著?”
他一雙手突然抓住她肩膀猝不及防將她搬過來對著自己,堅定大聲道:“我怎么就管不著?!你是我認定的娘子,怎么就管不著了?!”
此話叫裳裳些有震驚,但在片刻又覺他在哄自己開心,斷然不是真心實意,即刻便轉回先前的冷淡,“你現下這樣有何意義?若是求純粹的愉悅還是去找別人得好。”
“我才不去找別人,我只想找你!你才是我心里的人!”
她現在哪里會信,只以不屑瞧他,叫他見了再次寒心。
“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不好,不該信由紀妙月。你信我,好不好?”
“你叫我信你,可你又有什么可以讓我相信?!你以一封信要置我于死地,而我不過是為自己討回公道你就要拿命護著她!陸如云,你叫我如何信你!!”
“我怎么會要置你于死地?我可是最愛你啊!”他邊說著邊激動到抓緊她的手,卻在沒好一會兒被她大力甩開,“你不用說了,你現在一字一句我都不會相信,你趕緊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他又緊抓住她的手,“不是,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啊裳裳,那個什么什么信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沒有給你寫那樣的信,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
被他緊抓住的裳裳這回是掙也掙不開,便就由他如此,眼色卻是不正眼瞧他一分。他卻在急切和慌亂間猛然記起,遂換了話:“對了,我娘,對,一定是這樣。”抬頭雙眼含霜看她,“你等我,我定給你個滿意的答復。”他落下此話還將她留戀剎那才放手離開,駕馬回到薄云山莊。
薄云山莊他娘聞聽他終于回來,興高采烈得走進大堂去見她兒子如云,但在踏進堂那刻卻是瞬間變了臉色,因為今兒個他兒子如云臉色極其不好,像是她從來不認識這個兒子似的,“怎么了?要這樣看我。”說著邊緩緩步入堂內走到上座坐下。
“娘您與我說說你那日拿走我的飛木鳥去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我不是與你說了我把那東西給丟了。”
“真是如此?娘您可不要騙我。”
“我是你娘,怎會騙你?”
“那裳裳那日為何會在東坡樹林遭受江湖六大門派的伏擊?”
他娘輕蔑一笑,“許是她自己倒霉,總歸是做惡做太多,一時不慎才讓人給害了。”
“一時不慎會恰巧撞到六大門派?還恰巧在山下的東坡樹林?”細看她娘無話再說,便自行再繼續言:“該不會是娘您摹了我的字跡給她寄信,偏偏娘又只知道東坡樹林,所以才會導致裳裳出事。”
個中經過全然被自家兒子猜地精準無漏,他娘歐陽秀儀算是掩蓋不了,即刻便氣得離了椅子站起來大聲吼:“是又如何,我是在為你好,那個女人該死!”說著邊向如云走去。
關于他娘對裳裳的態度,如云老早就徹底看明白,只是沒料到她竟會使出這樣的手段,到這會兒他也不想同他娘好好說話了,到是平時完全不可見的疏離和威脅,“娘,她是我愛的女人,就算您是我娘也不能傷害她!作為兒子雖不能對您不客氣,但卻是可以對自己不客氣,您若再如此,就休要怪我!”
“什么?!”歐陽秀儀大驚到不可思議,從沒有想到那羅裳于他竟到了可以交出性命的地步!“你竟為她拿自己威脅我?你還是我兒子嗎?!”
“您就會拿我是您兒子來管我,總是自以為是的對我好,卻從來沒有想過我要什么,從來沒有。我現下不是不敬您,只是真不想在這個家待了。”
歐陽秀儀全然怔愣,只字不言,陸如云卻不管她,轉背便走出大廳,遇上他爹在門口,臉色難得的不太好,又是同樣難得的不好語氣,“你怎能如此同你娘說話?”
如云確然不覺得自己有錯,心痛卻是難免。他看他爹如此難得的神色,便道:“爹現下是為娘如此,就該是知道我也見不得裳裳受旁人所害。”
對此話他爹到是深有同感,便將火氣消了大半,轉而將關懷的手攀上他右邊肩膀,在那一上一下來回,他邊道:“日后可要好生照顧自己,別受苦,少受罪。”
如云不舍看他,口里也緩緩:“我會回來看望您的。”
陸澤聽在心里,手又在他肩膀拍拍。
裳裳近日又下山去追風驚玉。先前她從沒有想到風驚玉還能從紅雪閣跑出去,要不是她晚了,怎可到現在連個風驚玉的影兒都沒看見。不過在她下山之際,一向冷淡不言的白虹竟說著要與她一道下山,當時那舉動真著實把她驚得不能再驚,然而,但是接著猴兒又把她的驚訝推到高潮,便是也說著要與她一道下山,還說什么要守她安危,她可真想不明白,武功江湖第二,真不知還有誰敢讓她有危險,說到底就是守白虹,生怕讓別人給搶去了。
黃黃大道一家茶棚里,他三人正坐著喝茶。
“陸如云近日怎沒來尋你?”白虹有意問裳裳。
對面裳裳嘴角上揚一笑,“他不過是圖個樂趣,豈會日日都往我這兒跑?”
“到也是,畢竟他是個世家公子。”再有意看裳裳,“世家公子總是和紅雪閣格格不入。”
“我以后都不會念他了,處于兩個世界總是不好。”
白虹看裳裳如此,心中便清揚開來,不自覺悅心怡耳。他殊不知早叫旁邊的猴兒不快。
喝完茶水,三人便繼續上路。路上白虹老愛同裳裳親近,可裳裳偏是對他無心,起初還有意與他敷衍敷衍,但到最后卻是直接同他攤個明白:“白公子不要和我說話了,我只當公子是朋友。”
“沒關系,只是現在,以后可說不定。”白虹對自己繞有自信。聽他說這句話時,裳裳還有意瞧瞧在后的猴兒,雖是裝的淡然,但同為女子她還是瞧見了她的心傷,回來又瞧了瞧白虹,愣是無話再說,便緊忙轉身繼續前走。
三人行總是不好,何況又是白虹和猴兒,裳裳可真受不了,便借著夜色之際尋個機會就跑開,愿獨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