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憶潼怔了下,支起身接過匕首,道了聲謝。
沒想到這人的佩劍被收還藏了匕首。
裴灝見魏憶潼接了匕首,心下高興:“憶潼之后有什么事可以叫我?!?p> 魏憶潼“嗯”了聲,重新躺了回去。
聽到帳內(nèi)的聲音,裴灝笑了笑,又重新回了自己的地鋪躺下。
許是匕首也辟邪的緣故,魏憶潼下半夜反倒沒有再做夢,還睡沉了,等到次日天大亮才醒來。
感覺到陽光透過帳幔暖暖的灑在自己的臉上,魏憶潼緊了緊眉,伸手擋了擋。她轉(zhuǎn)了個身睜開眼睛,緩緩起身將蓋在身上的袍子穿了回去。
掀開帳幔,見裴灝坐在案幾旁,也正好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魏憶潼只覺有些窘迫。魏憶潼看了眼天色,臉上浮現(xiàn)出幾分尷尬之意。
她下床穿好鞋子,坐到了裴灝的對面,道:“現(xiàn)在許氏商隊被劫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蜀城了吧?!?p> “飛鳶估計也已經(jīng)傳到了消息,許家主和這群賊寇交涉之時,我們的人可以埋伏其中?!迸釣氐?。
魏憶潼正欲再開口,卻聽得門被打開,兩個賊寇將幾個饅頭和兩碗粥放在了二人面前的案幾上:“這是你們的早飯?!?p> 魏憶潼眸光一轉(zhuǎn),倏地站起來,冷笑道:“你們這群該死的賊寇,竟就這般將我們劫了,你們就不怕官兵找上門來?趕緊把我們放了!”
其中一名賊寇哼了一聲:“許小姐,看清你的處境,咱們在這道上混跡多年,什么事沒見過,區(qū)區(qū)幾個官兵,還以為能奈我們何?那位郡守連我們這翻云寨在哪都不知道呢!”
另一名賊寇附和道:“大當(dāng)家已經(jīng)把消息傳給了你父親,許小姐若想回去,待你父親把錢財交過來便可。”
二人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魏憶潼追過去,卻被二人推回了房內(nèi),趔趄了一下,就要摔倒在地,裴灝立即起身扶了她一把。
魏憶潼見門被重重關(guān)上,神色恢復(fù)到原來那般疏冷的模樣,回到案幾邊拿起一個饅頭就啃。
裴灝笑了笑:“憶潼好演技?!?p> “倘若被抓了還不驚慌暴怒,那他們就要起疑了?!蔽簯涗淠乜戳搜坶T。
與此同時,許章也收到了商隊被劫的消息,在眾人的面前立即變了神色:“我的女兒呀!這……這下該怎么辦?。 ?p> 眾人紛紛上前安慰許章,其中也不乏有幸災(zāi)樂禍的。
“許家主,這許小姐被山匪劫了去,這怕是名節(jié)有損,這樣一來,陳家還會要她么?”一直和許家競爭的張家主譏笑道。
許章皺眉道:“張家主這是何意,如此落井下石,就不怕來日賊寇劫到你的頭上去?”
蜀中商會的人點(diǎn)頭稱是,皆用鄙夷的眼神看著張家主。張家主一時臉上掛不住,忙尋了個由頭離開了商會。
“當(dāng)務(wù)之急。許家主你先準(zhǔn)備錢財去救回許公子和小姐,莫要讓賊寇傷害他們才是?!北徽堖^來的蜀中郡守道,“蜀中軍會暗中跟隨你們,好將那群賊寇一網(wǎng)打盡?!?p> 許章忙點(diǎn)頭:“草民都聽郡守大人的,還請郡守大人救救犬子和小女,草民必將重重酬謝。”
事后,許章連忙吩咐下人按照賊寇的要求準(zhǔn)備錢財。暗中混在蜀城的賊寇見狀信了幾分,回去稟告了白毅桓。
白毅桓對韓世樊道:“二弟以為如何?”
韓世樊看了眼下頭跪著的下屬,道:“蜀中郡守除我之心不死,想必許章一定報了官,蜀中軍一定會跟隨在許章身后,指不定新來的冠軍侯也會在其中,那可是個棘手的家伙?!?p> 白毅桓心下贊同,道:“許章的兒女還在我們手中,屆時咱們將他們推出來,不信蜀中郡守和許章沒有顧忌?!?p> 韓世樊聽得白毅桓提到許章的一雙兒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問眼前的下屬道:“許章的兒女現(xiàn)在如何?”
“回二當(dāng)家,許小姐今天鬧了一通。”下屬回道。
白毅桓嗤笑一聲:“小姑娘還有力氣鬧,許章倒把兒女一個個教得膽大包天。”
“商家兒女,隨著父母走南闖北,膽子自然比那些士族的大家閨秀大些。”武康直滿不在乎道。
唯有韓世樊眉頭微皺,道:“我一直都覺得,小姑娘挺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哪里見過?!?p> “哈哈哈。二弟是不是見到個美人就說眼熟?”武康直笑道,“天下美人不都是眉眼臉蛋精致些,二弟做朔州太守的時候美人見得多,覺得眼熟也沒什么?!?p> 白毅桓卻比武康直多了個心眼,道:“說不定二弟真的在哪里見過這個小姑娘?!?p> ——
之后幾天,魏憶潼每天都要鬧一會,剛開始守在門外的賊寇還覺得有點(diǎn)意思,美人兒耍點(diǎn)小脾氣自然也是賞心悅目的。但他們總有心情不好的一天,這不,這日里兩個賊寇剛被同伴嘲笑一通,魏憶潼再次鬧起來,吵得門外的賊寇不勝其煩,頓時恐嚇?biāo)溃骸澳憧芍愕母赣H再不把錢送來,你和你哥哥就要命喪黃泉!”說著亮出手中鋼刀指向魏憶潼,十分駭人。
魏憶潼佯作嚇到了,退后幾步,顫聲道:“你……你們想讓我爹爹怎么樣?”
賊寇冷哼一聲,把門重重關(guān)上。
魏憶潼轉(zhuǎn)身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鬧了這么久,嗓子都干了。
這幾天裴灝也算是開了眼界,魏憶潼竟還有這般刁蠻胡鬧的樣子。跟玉似的人兒鬧起來,倒顯得嬌俏可人。
特別是她鬧完那兩個賊寇后又立即變臉,真真讓裴灝嘆為觀止。
知道了裴灝的想法,魏憶潼捏著杯子輕咳一聲:“在皇宮里頭,演戲的人多了,自然耳濡目染的學(xué)會了。”
裴灝唇角噙著笑:“你這是在學(xué)永嘉公主?”
“她不過是個外強(qiáng)中干的人,要真的到了這里,怕是嚇得話都說不出來?!蔽簯涗技坝兰喂髯阅谴温渌筇焯於阒桓胰撬哪?,道。
裴灝:“今晚,我們可以開始行動了?!?p> 魏憶潼看向門口,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們安分了這么久,也該動手了。
夜半,守在門口的兩個賊寇已然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其中一個人抱怨道:“還不如讓咱兩去劫東西,守在這兒連覺都沒的睡?!?p> “大當(dāng)家說了,就這幾天了,等那許章把東西交過來,屋里的這兩個任咱們處置?!绷硗庖粋€賊寇笑道,“里面的小美人兒……”
二人對視一眼,心神領(lǐng)會,頓時精神了幾分。

玖月老九幣
裴灝:原來公主是個戲精。 魏憶潼:那你猜猜以后我會不會演戲騙你呀。 九: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