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馬有為十分生氣，王浩捂著臉可憐兮兮地，陳凡倒是一臉無所謂，“馬老師，我只不過是坐了一下張紅的位子，陳凡就打我?！?，馬有為憤怒地看著陳凡，陳凡低著頭：“我不想多說什么，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閉Z氣平淡地就像在述說一件家常事?！澳氵€挺勇啊，上次我怎么交代你的？你忘了？”，馬有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是在違反校規校紀你明白嗎？會被記過甚至開除的！”，陳凡低著頭，“哦?！?，他不在乎記過，他在乎的是回家之后就看不到張紅了，他現在只想回到班上去，重新坐在張紅后邊。馬有為不再理陳凡，他轉過去去看王浩，“怎么樣？疼嗎？”，王浩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地：“老師，我覺得我有必要去醫院看看。”，王浩的算盤很簡單，去醫院，把事情鬧大，讓學校領導來處置陳凡?！靶邪??！癟R有為答應下來，他隨即看了一眼陳凡，“待會兒我會通知你家長，你給我回家好好反省一個月！”，“回家？”這是陳凡最不愿意接受的處罰，“換一個處罰行嗎？”，“臭小子！你別給我沒事找事！”，馬有為瞪了一眼陳凡就帶著王浩趕去了M鎮的醫院，陳凡蹲坐下來，“糟了，我不想回去……”

　　說是處罰陳凡，其實是在給他一個好好調整心態的機會，也算是對他的一種保護吧。以他的狀態，在學校指不定會惹出什么亂子。

　　后來陳凡被接走了，教室里也少了一塊污穢。

　　媽媽氣急敗壞地，“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照照鏡子，跟個鬼一樣！你又是哪里學來的打架？你又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陳凡閉口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和你爸爸每天上班這么辛苦，就盼著你能出息一點，可你倒好！不好好學習不說，還凈給我們捅婁子！你是要氣死我！”，“他該打。”陳凡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你還有理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動手在先就是不對！你要是把別人打出個好歹怎么辦？賠錢記過是小，但是這將成為你人生的一個污點！以后你出入社會了，別人會說你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壞人，哪家大學錄取你？哪家企業聘用你？你想過沒有？”，陳凡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他覺得很無語，“有些事你不立刻做的話，可能會后悔一輩子，行了，你也別說了，我要出去轉轉?！?p>　　有時候，家庭并不會給你帶來理解和包容。陳凡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一點，要是被人欺負了，他的爸媽會說：‘你又說了什么傻話招惹到了別人？’，要是努力復習之后還是考差了，他的爸媽會說：‘你怎么在學的？每天就知道玩！’，要是心中委屈，一蹶不振，他的爸媽會說：‘瞧瞧你的樣子，一個大小伙子跟個死人一樣！’

　　可以說，陳凡沒有可以宣泄痛苦的地方，他曾經試著給何喚說過，但是何喚只會一味地告訴他相信希望，相信美好的明天。他也找過喬大人，喬大人只會告訴他，作為一個男人，別這么矯情。至于老師同學父母，那就更指望不上了。陳凡的心底，變成了收留負面情緒垃圾的廢品站，日積月累下來，他已經被自己給逼瘋了。只不過還能扮演多久的正常人？這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可以救贖自己的張紅，可沒想到真正的事實是一個更令人失望的真相。

　　陳凡漫不經心地走在街道上，燈光在他的眼里變得無比灰暗，漫長的大街的就像一個怪物的喉嚨，他感到自己正在慢慢靠近深淵。自己是誰？自己在哪里？已經不重要了。

　　他突然明白了張紅騙走的是什么，是他心底最后的一絲希望，是他還能拿出來的最后一點感情。

　　“還真給我面子啊……”，陳凡搖搖晃晃地，“為了我這么一個廢物，費了這么多周章，難為了?！?p>　　“不不不，她沒有騙我，”，陳凡又露出一副笑臉，“她一直坐在我前面，不是嗎？”

　　兩種思想輪番折磨著陳凡，自己該相信什么呢？

　　自己真的是個瘋子嘛？

　　“小凡？”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樣，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