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防線完全打開,秦朔一口氣吃完兩串烤大蒜,每次都像舔酸奶蓋一樣將蒜皮嘬得干干凈凈,才噗噗吐出,接著,吃蒜后遺癥就出現(xiàn)了:賊想吃肉!
火爐上羊肉串烤得正香,一口肉一瓣蒜,猝不及防又完美地在口腔中相遇,香味彼此激發(fā),連羊肉串plus和羊肉筋的味道都上升了一個等級,一加一大于二的組合,實(shí)在是相見恨晚,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
“怎么早沒發(fā)現(xiàn)呢,白白冷落了烤大蒜這么多年!”現(xiàn)在,秦朔對烤大蒜滿懷愧疚。
難怪有句話叫:吃肉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準(zhǔn)備的肉串和大蒜消耗殆盡,秦朔毫不猶豫又?jǐn)[上一把,前幾天貨少,一直不敢放開吃,現(xiàn)在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特喵的吃自己的要省,老子要大蒜配肉,干柴烈火!
很快,新的組合又烤制完成,歪大爺恰好遛彎過來,看見烤大蒜,老頭一掃‘望羊興嘆’陰影,拿起一串就吃。
歪大爺?shù)某苑ㄅc秦朔大不相同,老頭是一個性吞入兩顆蒜瓣,帶皮一起嚼,然后才將皮吐出,
不對,準(zhǔn)確地來說應(yīng)該是‘噴’出,蒜皮撞在垃圾桶上砰砰作響,67歲高齡,這肺活量簡直了,老噴子啊。
連吃兩串,老頭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口吐芬芳:“歪兒槽,這破大蒜烤的,夠味兒!”
“你得配著羊肉吃,那才叫夠味呢!”秦朔邊說邊遞過去幾個熱乎的肉串兒,這幾天歪大爺依然對羊肉拒之千里,是時候幫他治療治療了。
歪大爺憋著嘴唇,老眼珠子一轉(zhuǎn),愉悅地順手接過,然后朝秦朔一招手,秦朔欣然伸過頭去,老頭瞅準(zhǔn)時機(jī),張開大嘴,“嗝兒”一口餿氣迎面哈出,‘口氣’之大,毫無防備的秦朔差點(diǎn)當(dāng)場去世!
太上頭了!
眼看秦朔彎腰杵膝瘋狂甩頭,歪大爺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夠不夠味兒?”
“我擦……”秦朔足足緩了10秒鐘,這一口餿氣殺傷力不要太大,差點(diǎn)一口氣沒倒換上來,再加上現(xiàn)在系統(tǒng)加持下的嗅覺味覺都極其靈敏,更是雪上加霜,“你個糟老頭子!吃什么了這么發(fā)酵,大蒜倒是不臭,太餿了,簡直比下水道還餿,消化不良了吧?”
“那你還讓我吃肉!”歪大爺一臉壞笑地將羊肉串扔回爐架上,“緩過來沒?緩過來趕緊過來烤大蒜,大爺我得多吃點(diǎn)這玩意兒,通通氣!”
“……”
【恭喜宿主,收獲歪大爺饞蟲x1】
我擦,這也行?
有了“真香”的前車之簽,秦朔又趕制了30串大蒜,除去剛才歪大爺和自己消耗的10串,一共是70串。
晚上8點(diǎn)20分,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固定的擺攤位置。
秦朔不慌不忙,先做準(zhǔn)備工作,扒拉扒拉炭火,分成兩部分,烤大蒜的碳用爐灰埋住一部分,以減小火力。
紙板招牌上又多了一行字:烤大蒜,2元/串。
今晚的第一組客戶是一個三口之家。
小男孩兒大概4、5歲,在旁邊又蹦又跳,踩著鞋子上的彩燈,玩得不亦樂乎,渾然不知自己就是個工具人,手腕上一根彩繩,一頭拴住自己,一頭套在年輕爸爸的手中。
爸爸叫王作文,此時正緊張地瞪著妻子汪莉?qū)⒁患唐芳尤胭徫镘囍?,嘴角不時地抽動,像正在被割肉一般。
購物車中除了洗潔精,沒有一樣是他能用的東西!
好在一看見秦朔開工,汪莉果斷收了手機(jī),一把拎起小男孩兒往前一遞,自信而決絕:“老板,懂我的意思吧?”
這場面像極了大型認(rèn)親現(xiàn)場,幾個離得近的客戶頓時對秦朔肅然起敬,年齡不大,事情沒少干啊。
隨后,瞪大的眼睛在秦朔和大舒一口氣的王作文二人間間來回探查:媽的,這是什么關(guān)系,好復(fù)雜又好和諧啊!
秦朔淡定地笑笑:“懂,不就是三十個肉筋嘛!馬上好!”
這種招數(shù),早就有人用過了,那日在上官丹怡的啟發(fā)下,李大嘴隔天就忽悠來了兩個小學(xué)生,以每人兩根串兒的代價(jià),成功黃牛了30個肉筋。
現(xiàn)在,汪莉成功使用技能——我有兒子,如愿以償多買到10個肉筋,高興之余在兒子的小臉蛋上猛親一口:
“嚒嘛……寶貝兒真棒,一會兒媽媽獎勵兩個烤大蒜哦,可好吃了,對小肚肚還有好處呢!”一轉(zhuǎn)頭,“老板6個烤大蒜,兩個不放料,給我寶貝兒子,再加10個羊肉串兒!”
見此情景,還以為要上演撕逼大戲的吃瓜群眾大失所望,不免為小男孩叫屈:“哎,男人好難,從小就是工具人?!?p> 一聽說媳婦要給兒子吃大蒜,剛開始放輕松的王作文,笑容瞬間消失:“你吃就算了,我兒子絕對不能吃大蒜,還有,我也不吃!”
這話兒說得堅(jiān)決而硬氣,像是最后決斷,充滿了對大蒜的敵視和不可商量。這種一家之主的口氣,讓旁邊的幾個男士目露贊許:男人,結(jié)了婚也得這樣,可以很強(qiáng)硬!
不過,在接收到媳婦一記威懾的眼神后,一家之主立刻秒慫,身體和表情都為之一軟:“行嗎老婆?”
“不行!我兒子我說了算!還有,沒說要給你吃啊,兩串兒是給兒子的,另外四串兒是我的!”
汪莉的話同樣堅(jiān)決而硬氣,而且可以看出,這次真的沒得商量。
KO!
僅一個回合,一家之主的王作文就偃旗息鼓敗下陣來,嘴唇嘟囔幾次始終不敢反駁。
“哎,我擦!”和吃瓜群眾們一樣,秦朔強(qiáng)忍著笑,看著唯唯諾諾的一家之主,暗自搖頭:婚姻是男人的墳?zāi)拱?!這么看來,單身狗,也挺好,哈哈!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加有趣了。
“喲,小老板,你這烤大蒜還挺講究的嘛!”
烤蒜出爐,汪莉先端詳一番,賞心悅目,接著撥開一粒掰開吹一吹,喂進(jìn)小孩兒的嘴里,隨后自己也迫不及待地一口蒜一口肉地吃起來,母子兩人大塊朵頤。
小孩兒正是建立味覺記憶的時期,對大蒜完全沒有什么戒心,小嘴吧嗒,竟然像吃糖一樣高興,一瓣吃完又張著嘴要。
看著一瓣瓣蒜粒在兒子口中消失,旁邊的王作文滿懷憂傷,擰著苦瓜臉,表情就像便秘一樣復(fù)雜——痛惜、不可理解、要瘋了!這種感覺,就像看見自家尊貴的寵物在草叢間找到了野食!
你怎么能吃這種東西(破音)?
“看你爸爸多討厭,整這小表情,這大蒜烤的多好啊,又香又糯,咱們就吃,氣死他!哈哈……”
“嗯,味道真不錯呀!”小男孩兒配合地笑著瘋狂點(diǎn)頭。
“哎!”王作文轉(zhuǎn)過頭去,狠咬一口肉筋,不看,是他最后的倔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