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鈍刀牢牢劈去,最后一根竹子應聲而倒,一只青筋突起,虎口長繭的大手細微顫抖著。
“整整五年,老子終于把你們砍完了!”
一位身材壯碩的少年佇立在微風中,曾經那片茂盛的竹林,如今變成了參差不齊的矮竹墩,顯得地面非常怪異。
此人身高約有一米八六,穿著粗布做的白背心與黑色短褲,露出的肌肉線條分明,呈古銅色,他赤腳踩在地上,雙目炯炯有神,配上散亂披在肩頭的烏黑發(fā)絲,狀若一頭兇獸。
不是那十七歲的魏云升,還能是誰?
“云升哥,爹娘讓我喊你回去吃飯啦!”一道輕靈的嬌笑聲傳來,遠遠看見一道倩影往這邊走來。
少女容貌清秀,有一米七高,一身輕薄短袖配長褲,麥色皮膚細嫩光滑,胸部微挺,細腰盈盈一握,頭扎元氣滿滿的高馬尾,非常活潑。
魏云升將鈍刀掛在腰間,趁來人不備一把抱進懷里,嗅著淡淡的處子清香,他神色激動道:“小妹你看,我做到了,我伐完了整片竹林!”
感受少年極具陽剛氣息的身體,王小妹臉色發(fā)燙,等對方平靜下來后,她才掙脫開來,嘟起櫻桃小嘴佯怒道:“我還沒過門呢,以后嫁不出了找誰哭去?”
攬過其曼妙的腰肢,魏云升哈哈大笑:“走,去咱爹娘家吃飯。”
王小妹漲紅著臉,卻沒有反抗,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很快走回村子里面。
五年時間,從砍倒第一根竹子耗時數(shù)個星期開始,到中途兩天一根,再到一天一根,最后更是達到了三個時辰一根!
魏云升從一個身體瘦弱的少年,長成現(xiàn)在健碩的模樣,期間付出了非常多的血與汗,他可以很負責任的說,無論是天寒地凍,還是風雨交加,亦或者是炎陽高照,自己都沒有偷懶,除了吃飯睡覺,五年的光陰全耗在這兒了。
多虧了大師兄,他才有如此成長。
張青鵬讓自己交代村民們每年的祭祀可以免了。一開始大家還不怎么相信,可人的名樹的影,第一年沒有祭祀,三石大王沒有怪罪,平安度過,第二年也是如此;第三年根本不用說什么,大家該干嘛干嘛,心知肚明。
省去了祭祀,三石村的人們都感覺自己突然富裕起來了,平時一年吃不到幾次的雞,現(xiàn)在想吃就有得吃,魏云升為了身體考慮,厚著臉皮到處蹭飯,有時還會拉上王小妹,說是補充營養(yǎng)。
村民們相當感激張青鵬,連帶著他也沾了不少光,別說蹭飯,就說想吃牛肉,大家都會想辦法滿足。
當然了,村里也沒幾頭牛,都是勞動工具,魏云升盡管嘴饞,還真沒想過那種無理要求。
營養(yǎng)跟上了,運動量又大,身體想不強壯都不行。
大家都知道他在河對岸砍伐竹林,被當成是活神仙在傳授法術,對此他笑了笑,沒有解釋。
有件事得提一下,老村長去世了,由那位教書先生接替,老人生前反復叮囑后代不要在他的墓碑上刻字,最終在魏云升趕去看望前撒手人寰,令人唏噓。
吃完飯,魏云升回到家中,取出傳音螺,說自己完成了任務,許久不見回應。
莫非打開方式不對?他上下翻轉著,心想大師兄不會忘了他這號人物吧?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反應,魏云升正準備收起時,螺口發(fā)出五顏六色的光,張青鵬的聲音終于出現(xiàn)。
“先不要開始修煉,幾天后我來找你?!北尘耙舴浅`须s,對方仿佛置身一處喧囂的戰(zhàn)場,他撓撓頭,覺得蓬萊產的傳音螺信號貌似不咋地嘛。
三天后的一個中午,張青鵬來了,闊別了五年,時間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還是一襲寶藍色長衫,氣宇軒昂。
魏云升在門口劈柴,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條黑色短褲,夕陽的照射下,熱汗在結實的胸膛上流淌,三十多斤重的鈍刀在他手里舉重若輕,不遠處砍好的木柴堆成小山高。
“云升,別來無恙。”
聽見背后傳來的聲音,魏云升剛豎好一根木柴,手中鈍刀正準備劈下,聞言打了個激靈,轉身笑道:“張哥,你還認得我???”心想這家伙氣質方面果然沒變,簡直就是蜀山大師兄翻版。
張青鵬看著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農家少年,默默感受對方體內旺盛的氣血,他指了指對方的大褲衩,笑罵道:“外形變化的確很大,但你那股騷氣,是改變不了的?!?p> 魏云升尷尬地笑了起來,不止他本人的,連王小妹的衣服都由他親自設計。
主要是方便,思想上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最受不了的恐怕是華而不實的衣服了,而且還不合審美,于是他親自操刀,仿照地球上的衣服款式,春夏秋冬都有。
在異界過了五年,未來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父母親人們還好么?
張青鵬察覺到了少年眼中閃過的一絲黯然,他沒有多想,往村外努了努嘴:“跟我來,邊走邊休息?!?p> 魏云升應了聲是,默默跟隨。
鄉(xiāng)野路上,忙活了一天的幾個村民扛著鋤頭,沐浴清涼的晚風歸家,碰見魏云升正想打聲招呼,忽然注意到并肩而行的張青鵬,幾人激動得跑到跟前,就要行大禮。
跪到一半,突然卡住下不去了,幾人只好站起來,躬身致謝:“活神仙,多虧了您,我們的生活才有如此大的改善,如今牲畜祭品和香火免了,娃娃們營養(yǎng)上來了,大家伙耕田種地力氣也有了,村里人對活神仙的大恩大德,世代不忘?。 ?p> 張青鵬面色一正,佯怒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別動不動跪人,告訴你們村長,這些糟粕要不得,身而為人,我輩自當頂天立地。”
“活神仙教訓的是,教訓的是?!边@幾個村民輪番賠罪,畢恭畢敬的目送二人消失。
走上木橋,看著往東邊流動的河水,正說笑的兩人發(fā)現(xiàn)河底閃起朦朧青光,河伯恐懼到有些發(fā)抖的聲音傳出:“不知大人降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此人的手段簡直讓它刻骨銘心,當年施的術法首次爆發(fā),堅不可摧的石身居然無聲無息生出許多裂縫,而且越變越大!好在最后一刻停止了,河伯真的怕了,只能乖乖配合不敢有任何異心,后來被告知改成了十年發(fā)作一次,它每天都過著惶恐不安的生活,早已不復當年的威風。
張青鵬停了下來,哈哈笑道:“你做得很不錯,配合我欺上瞞下了五年,可曾記得我說過的代價?都說禍兮福之所倚,不久的將來你便能熬出頭了?!?p> 不止是魏云升,河伯聽得也云里霧里,不是很明白,它只能說:“應該的,不過三石大王最近有些不滿香火供奉,要求加量?!?p> 張青鵬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xù)往對岸走去。
魏云升急忙跟上,正想著要不要詢問個所以然,大師兄已經主動和他解釋。
“我走之前給了河伯一塊靈石,吩咐它隱瞞村里發(fā)生的任何情況,包括那個神婆的死,讓本地山神誤以為一切無恙?!?p> “靈石?”魏云升已經猜測出是個什么玩意,為了確保準確,還是提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