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長(zhǎng)袍男子看了一眼問話的“小郎君”,溫和一笑道:“這位公子有所不知,這齊琰王王妃,大燕皇室長(zhǎng)公主的姓氏,正是那公孫二字!”
“小郎君”若有所思,低聲喃喃:“這么說,這齊王孫是隨母姓了?”一時(shí)間竟忘了要坐回到身后的位子上,倒是她家的丫鬟,伸手拉著失神的小姐慢慢坐了下去。
而另一旁的茶桌上,秦白璧以單手支著下頷,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紅木桌面上微微畫著圈兒,半晌,她抬起眼朝那長(zhǎng)袍青年望去。嘴里悠悠笑道:
“依照這位兄臺(tái)所言,齊琰王死后,少年英才的齊王孫接手了風(fēng)(fēng)雨傾倒的齊王府,那為何,這位十一王爺唯一的血脈,卻沒承襲齊琰王的封號(hào),被人稱一聲大齊小王爺呢?”
那長(zhǎng)袍男子聞言一震,看向秦白璧,眼里微微有驚駭之色,不過,他卻并沒回答,只是緩緩坐下了身后的位子,沉默著并不出聲。
四下忽地一片寂靜,但這次的寂靜中,卻透出幾分詭異來(lái)。
最后是那正前方的講書先生,手中驚堂木“啪”地一拍,打破了這份詭異的沉寂。
只見眾人心中頗有德望的譚老先生,眼神犀利的一掃,而后威嚴(yán)(yán)的聲音響在大堂,“今日的講書就先到這里,在座的諸位青年,現(xiàn)(xiàn)在就可以回去了。”
那些年輕人聽到譚老先生都這么說了,知道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便都起身一拜,就與友人一道下樓了。
秦白璧也站起身來(lái),正欲轉(zhuǎn)(zhuǎn)身離開,卻看見那譚老先生向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lái)了,威嚴(yán)(yán)銳利的眼睛將她上下一掃,沉聲道:“你這小生,倒是頗有點(diǎn)(diǎn)膽識(shí)!”
秦白璧并不害怕,只是笑道:“譚老先生謬贊,在下只不過是將心中疑惑問出來(lái)罷了。”
那手掌驚堂木的人卻忽然收了威嚴(yán)(yán)之色,打量了她一眼道:“老夫手下門生眾多,到是不曾見過像你這小生一樣膽大無(wú)畏,卻偏把話抓得圓滑的。”
秦白璧又道:“有些東西明知問出來(lái)會(huì)犯忌諱,但若是想知道,總要試一試。”她看著面前德高望重的人,拱手一拜,“不知,這位見多識(shí)廣的譚老先生可否告知在下一二,也好解了在下的疑惑。”
譚連石看著面前青袍長(zhǎng)袖的小生,目光一時(shí)也有些怔松,長(zhǎng)長(zhǎng)地嘆了口氣,“世人只知其一,但卻不知其二啊。”
聞言,秦白璧接道:“這么說,譚老先生是知曉這其二了?”
后者收回目光,復(fù)(fù)又威嚴(yán)(yán)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小子,也是個(gè)有出息的,不過,既然你也知道這是犯忌諱,那就應(yīng)(yīng)該明白,不該知道的東西就別問。”
秦白璧抬眼,直視著面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一彎眉眼笑著道:“不知譚老先生的一眾門生們,若是知道了老先生您講書只講其一,不講其二,明日還會(huì)不會(huì)如今日這般,滿堂座無(wú)虛席。”
譚連石一雙眼睛收回來(lái),語(yǔ)氣略帶不屑道:“座無(wú)虛席又怎樣?有慧根的,你對(duì)他說三分,他便能猜到這剩下的七分;沒慧根的,你對(duì)他說九分,他也猜不出那剩下的一分來(lái)。”
譚老先生說著說著卻忽地嘆了口氣,“老夫雖門人眾多,但卻鮮有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