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看她這么堅決,我最終還是決定幫她找一找。
“隋云煙。你認識嗎?”
“一個陌生的名字?!蔽蚁?。
“不認識啊。但我會幫你找找,你先等等,有消息的話我會找你。”
女孩看著門口,喃喃道:“你認識他的……”
我搖了搖頭:“我認識的話我是一定會……”
微風吹過,門口的風鈴輕輕響起,發出流水一樣清脆的聲音,這是一個友人送我的,記得他送我的時候,風鈴還是壞的……
突然,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清晰的水墨畫,那是江南水鄉,那個少年陽光的笑顏彌漫在洞庭湖畔。
“往事隨風,恨……不隨煙。”
那個少年我認識的,他的名字叫隋云煙。
“掌柜的掌柜的,你怎么了?傻了嗎?”女孩微笑道。只是那笑中充滿了苦澀。
“沒事,只是想起來一個故事,你要聽嗎?”
女孩眨了一下眼睛,半晌,道:“好!”
“江南的雨夜總是令人感到惆悵,我獨坐在岳陽樓上,身邊擺著一壇竹葉青。那是我初到江南的時候,家鄉有人寄書來說我愛的女孩和別人定下了婚約,秋天他們就要結婚了。我喝著酒,流了一夜的淚。
“這時,一名少年走了過來,說道:‘公子心中怕是有無窮的愁緒吧!’我轉過身,那是一名白衣少年,腰間別著一把紫青色的寶劍,少年的肌膚通透似玉,是富家子弟,眉眼見卻透著一絲凄涼和苦楚。我挪動身子,給他讓出來一個位置,又斟滿一杯酒,道:‘你心中的愁苦并不比我少,坐?!倌曜?,我發現他的眼神中有一種瀟灑與無謂。
“雨漸漸小了,少年起身,‘我叫隋云煙,告辭?!倌昴闷鹋鍎?,走出幾步,忽然停下,說道:‘不知喪家之痛與閣下的愁痛比算得了什么,希望閣下好好想想吧?!?p>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遭受到了這么大的挫折,雖然我當時并不明白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故事,但我還是希望它能在這場變故中挺下來,便問:‘閣下今后有什么打算嗎?’他抿了抿嘴,回頭看著我,說:‘報仇?!f得很輕,讓人以為他不過要去干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看著少年堅毅的眼神,我知道,我的擔心有點多余了。
“這個風鈴......”女孩撫摸著門口的風鈴,仿佛陷入了一段非常難忘的回憶之中。“可他去了塞外!”女孩突然大喊道,“我就是在塞外遇見他的,是他救了我......”
“可惜我是個瘸子,要不然我倒真可以陪你去找找他?!辈恢挥X,天色已經很晚了,女孩在這里不知道呆了多長時間。這個江南打扮的小女孩竟然去過塞外,那種是非之地,發生什么我都不會覺得奇怪。
“他現在不在滄州,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像他這樣嫉惡如仇的人,結識的仇家很多,不大可能會往繁華的地方跑?!?p> “那他會去哪?”女孩的眼里閃過淚光。
“我猜他會去大漠?!蔽乙锌恐照?,慢悠悠的將窗戶一扇一扇的關閉,由于腿腳不靈便,往往光走路就要走很長一會?!安贿^我建議你不要去,那里是蠻夷所居住的地方,法外之地,變故往往來得比風都快,你一個人去,又不會武功,很容易吃虧的。好了,本店打烊了,請回吧!”我關好最后一扇窗,隨機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從口袋里掏出煙槍,慢悠悠的抽著。
女孩表情有點失落,慢慢地挪出酒館,在邁出最后離開酒館的那一步時又默默地回頭看了一眼風鈴,仿佛那就是隨云煙,她踏出了酒館,我聽見腳步聲漸漸消失,同時也吐出了最后一口煙。像隨云煙這樣的人,總會有人來找他的,我何嘗又不想打聽打聽他的下落呢?
我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