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班主任李琴的身音傳來。

　　圍在陳致凡旁邊的人七嘴八舌，根本聽不清說什么。

　　葉哲熙一句話不說，呆呆得看著陳致凡的尸體。他倒在座位旁，壯實的身體塞滿了周圍的空間。葉哲熙用手摸了下陳致凡，因為才過去幾分鐘，還透著點汗的熱氣。身旁，喝水的瓶子里空空蕩蕩。地上，好像有白色粉末一樣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么，大概小說看的過多。“氰化物”三個字蹦進葉哲熙頭腦。葉哲熙又開始胡亂得想著各種作案手段。

　　班主任看到這一場景，驚得說不出話。緩了好幾分鐘才報了警。

　　待警察把尸體拖走，同學們之間三三兩兩議論著。

　　課只是儀式性得上完。

　　班主任辦公室。

　　這里被臨時當做審訊室。警察一個個喊同學去問話。

　　第一個自然是葉哲熙，他不慌不忙的走進辦公室，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

　　“小葉啊，這次出這么大事，我只是奉命來調查一下情況，別太緊張。”說話的是莊承，公安局的。

　　莊承和葉哲熙認識，因為他和葉哲熙爸爸是同事。

　　葉志華，葉哲熙爸爸，小時候和所有孩子一樣，渴望做警察。等做上了，發現和小時心里想象的差別挺大，但也沒換工作，一直在這座小縣城的公安局任職。

　　對于莊承，葉哲熙的印象僅有和藹和愛喝酒兩個詞。以前他和葉志華經常去一些排擋喝酒，敘舊，一聊就是一晚上。不過他有時還會帶禮物給葉哲熙，在葉哲熙頭腦里樹立了不錯的形象。

　　“你是出事前最后一個見到陳致凡的，是吧。”

　　“準確說葛倩在我后面看見，我是倒數第二個。”

　　“那你有沒有發現陳致凡有何異樣？”

　　“異樣？”

　　“就比如情緒不正常，語氣不太好這種。”

　　“我想沒有，他舉止一直都是那樣。”

　　“你和他平時有交集嗎？”

　　“基本不說話。”

　　“那他朋友有哪些？”

　　“郭旭吧，可能算朋友。”

　　“你和郭旭平時來往嗎？”

　　“也基本不說話。”

　　“陳致凡平時性格怎樣？”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經常戲弄一些瘦弱的學生，像引以為豪似的，但我感覺很像個怪咖。”

　　“陳致凡死前有哪些活動？”

　　“上了體育課，教室回得挺早。”

　　…………

　　“好了，你回吧，去喊郭旭過來。”

　　葉哲熙走回教室，不出他所料，一進教室門，就聚集了所有眼光。

　　他走到郭旭桌前，輕說：“喊你去辦公室。”

　　郭旭的表情無法用語言描述，或集喜悲一體，把惶恐和不滿糅合。

　　一直到葉哲熙坐回位置，同學們還是看著他。

　　前排的顧宇豪轉過頭，一臉鬼鬼祟祟，輕聲問到：“警察都喊你說了啥？”

　　葉哲熙不想理會：“上你的課。”

　　顧宇豪無趣得轉回去。

　　雖然數學老師在上面講得繪聲繪色，而且數學課是葉哲熙向來愛聽的課，但是他今天卻沒心情，他一直想著，陳致凡的死，不會是偶然。

　　葉哲熙想弄清發生了什么，一放學，他就沖進了年級辦公室，看看體育課前后的回放。

　　鏡頭開始于化學課結束，他們回教室放書，放好便一個個沖出教室，包括陳致凡。最后在教室的三個人是顧宇豪，張繼昊，郭旭。

　　張繼昊先是和郭旭爭論著什么，郭旭坐到陳致凡的位置上，和張繼昊繼續說這話。顧宇豪翻著桌肚，頭埋在下面。

　　一會兒，張繼昊似乎與郭旭爭好了，郭旭走出了教室，張繼昊在陳致凡桌子下系鞋帶，臉和身子被桌子擋住，只看見左腿蹲完換了右腿，好像兩只腳鞋帶都掉了。顧宇豪是最后一個離開教室的，翻完桌肚在教室后面轉悠了一會兒，也去上體育課了。

　　看完前后錄像，葉哲熙似乎滿意得放學回去了。走到教學樓下，尹家涵才出來。

　　“你怎么這么晚才出來？”葉哲熙問到。

　　“哦，那個警察問話的，幾乎所有人都問了一遍，還剩最后幾個在辦公室問呢。”尹家涵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哎，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你怎么看？”葉哲熙想和尹家涵聊聊天。

　　“我…沒看法。”

　　“雖然他平時討厭，但也還是同學。”葉哲熙似乎不滿意尹家涵的回答。

　　“反正，這事和我無關，我自然不會有看法。”尹家涵的語氣略顯急促，腳步也加快了。葉哲熙要邁兩步才追得上他。

　　看尹家涵沒有聊下去的意思，葉哲熙也不自討沒趣了。但他總感覺尹家涵今天怪怪的。

　　尹家涵似乎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