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欣怡站在原地看著她轉身快步走開,“你說什么鬼話,裝什么可憐。每個人都可以是童話的主角,沒有人規定。同樣也沒有人嘲笑灰姑娘怎么樣。”
梁巧詩聽著老欣怡在身后撕喊,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梁巧詩雙手顫抖著抖開耳機,捏住耳機頭塞進耳朵,不需要別人來說教。一瞬間,外界的聲音全部被隔絕,只有雜亂無章的電音。
聽歌有時候不是為了聆聽音樂,有時候只是為了代替一些自己不想聽見的聲音罷了,所以,梁巧詩的歌單里一般是吵雜說完電音。
周圍的蟋蟀不斷制造出鬧聲,像是在催促還在外面的人趕緊回去。
“額···今天連梁巧詩都回來了,欣怡怎么還沒有回來。”張瑞華看見梁巧詩推門而進時迎上去,剛到嘴邊的‘欣怡’又被她生生憋回去,“梁巧詩,你回來的時候有看到欣怡在教室嗎?她怎么還沒有回來。”
“不知道。”梁巧詩沒好氣回答道,脫下書包甩到床上,就拉出床下的收納箱,拿出睡衣準備洗澡。
張瑞華看著她那張別人欠她幾百萬的臉,有點來氣。
“你行了沒有,待會沒有熱水了。”梁巧詩坐在床上等了幾分鐘,衛生間的人還沒有出來。手里拿著衣服上去就是一頓猛敲。
“在穿衣服了,別著急,終會有水的。”羅琴在里邊快速穿衣服。
梁巧詩默不作聲在門口站著,看著來晾衣桿的衣服,那些剛剛放上去的還在滴水,張瑞華每次洗衣服都是不用擰水,直接放上去。那些水就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毫不間斷。
梁巧詩每次最后一個洗澡,最后一個洗衣服都會被滴在地上的水濺得褲腳濕透,夏天還好一些,濕了擦干就好,但是冬天不行,那是刺骨的寒冷。
好幾次跟她商量能不能擰一下再放上去,張瑞華總是能記住幾天,過后又是這樣。說多了張瑞華干脆直說這是個人習慣,一下子沒辦法改,還說擰過之后,衣服晾干會變皺。梁巧詩最后也懶得說她,盡量在洗衣服的時候,把她的衣服全部挪到一邊,之后再給她攤開。
奧賽班享受著全校最好的待遇,四人間,上床下桌。
而同樣大的空間,其他級的學生都是八人間,并且是上下鋪。
當然啦,學校那邊不會公然搞特殊,她們每個要多交兩百錢。
但是錢這個東西,誰家沒有,為了讓自己孩子過得舒坦一些,剛開始很多的家長都表示自己也可以出錢,算是買這樣的宿舍給孩子住。但是很多事情不是金錢就能買到,所以這也算是一種特權。
學校也是頂著巨大的壓力才堅持下來,就明說這是學校的獎勵制度,就是給奧賽班的特殊優待。家長拗不過,興風作浪一段時間之后,這件事也就算是過去。
但是,總是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梁巧詩正在暗搓搓在外面找便宜的房子,一個心想要搬出去住。
“可以了,進去吧。”羅琴拿著剛換下來的臟衣服,一身水汽從沖涼房走出來。
梁巧詩一個側身溜進沖涼房,啪地一聲懟上門。
羅琴用口型問張瑞華,“這個今天又怎么啦?吃火藥了嗎?”羅琴用下巴指了指沖涼房的方向。
“不知道,回來就這樣,就像別人欠她幾百萬的德性。”張瑞華攤手表示不知情并且無奈。
“平時都是晃蕩到宿舍都快關門了才回來,熱水不知道聽了多久了還在洗,今天怎么這么積極。”
羅琴把臟衣服扔進桶里邊,整個桶放在地上,然后用腳去踩。這是她獨特的洗衣方法,叫做“踩洗法”,懶人專用,不傷手,易過水。
“欣怡今天怎么這么晚還沒有回來?”張瑞華說到。
“要不給她打個電話吧,問一下。”
羅琴剛剛說完,老欣怡就推門而進。
“你怎么現在才回來,出去買吃的了嗎?”張瑞華迎上去。
“沒有,還有人在洗澡嗎?”老欣怡放下書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還有,梁巧詩在洗著。估計很快出來。”
老欣怡翻出手機,打開微信,目不轉睛看著黃勇的微信。
“欣怡,你是不是也想去懷中?看你好像有點不開心的樣子。”張瑞華站在她的身后,左手搭上她的肩膀,“不用灰心,這樣的機會雖然不多,但是沒什么好珍惜的。去到那邊還要適應那邊的教學模式,真的只是浪費時間啦。”
老欣怡只是看著手機,并沒有回答張瑞華。
張瑞華的手還在摩挲她的肩膀處,被摸得癢癢的,老欣怡去掰掉她的手。
“你要去洗澡了嗎?”張瑞華被她的態度弄得有點尷尬,“那你先準備吧。”
說完會自己的床鋪坐下,心里暗暗替她擔心著,“這妞果然打擊很大,畢竟都是爭強好勝的人,什么都想要爭第一。
黃路友跟植美宏一起走回宿舍的路上一直都在討論這個事情。
“你要過去嗎?”植美宏手里抱著從家里拿過來的籃球,轉頭問到,“其實這種事情,很多人都不會愿意參加,只是浪費時間,學不會任何東西,除非那些只是為了玩,根本不在乎的人。不然你以為老金愿意讓大家開放報名,就是害怕后期沒有人愿意過去,這樣豈不是丟了學校的臉。”
黃路友看了他一眼,昏黃的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巨長。
“是不是覺得我分析的超級有道理,是不是非常崇拜我。”黃路友翻了個白眼給他,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是表白嗎?沒關系的,說吧,我能接受。”植美宏嬉皮笑臉說到。
黃路友忽略掉他的話,擺著很嚴肅的表情,“我替我朋友問一個問題。就是我朋友他···”
“好好好,別你朋友了,就直接說你自己吧。”植美宏直接打斷他的話。
“好!就是我有一個朋友她在一中的奧賽班,但是據觀察她就是特別地討厭我。現在她可能有機會過來這邊學習,你覺得她會來嗎?”
“哇哦,你這個好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這個設定你都沒有給我,我怎么判斷。”植美宏一臉八卦,期待更加勁爆的消息。
“女孩子。”黃路友不自在地說道。
“哦。”植美宏猶豫了一下,停頓了一秒“不夠意思,我怎么不知道你在一中的奧賽班認識著有女生朋友。我只知道你之前跟一個男生很熟來著,叫什么文?”
植美宏自言自語,黃路友完全不答話,“哦,想起來了,叫羅文,之前競賽的時候你跟他認識,而且超級好的,不過···”
“你分不分析?不分析我就先回去了。”
植美宏對他的莫名其妙的怒火嚇一跳,“好嘛。給你分析一下就是了。你那個朋友知道你有機會過去嗎?”
“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那你是確定她一定是有機會過來是嗎?”
“不太確定。”
植美宏用籃球砸了他一下,“你什么都不確定,在這里幻想個什么勁啊。還不如直接發微信問一下,我以為你是有百分之百的確切信息。”
“你爸爸要是有確切信息還用你來分析。”黃路友一把打過去他的頭。
“反正現在是幫不了你,你自己猜吧。我要回去洗澡了。”
說完,植美宏就快步往宿舍樓走,在黃路友沒有看到的瞬間,原本帶笑的臉直接垮下去,眼睛多了一抹別人看不懂的憂傷。
“就知道你們一點都不靠譜,平時說什么精通女生的各種心理,關鍵時刻什么都沒有。煩死,難道真的要給老頭子打電話問一下嗎?”
黃路友煩躁撓了撓頭,直接坐在操場上。現在已經不像夏天那樣,操場的地面會有散不掉的余熱。黃路友坐在地上,雙手撐在后邊,眺望著根本看不見的遠方。
他做了一會,還是掏出手機,打開了通訊錄。
找到了想要撥打的號碼,直接點擊了‘撥打’。
‘嘟嘟嘟’的聲音就像是他內心想要知道結果一樣,急切。
“喂,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黃勇看到黃路友的電話,剛開始有點不敢相信,因為這個小子不會輕易打他的電話,“生活費不夠嗎?還是老金給你的任務?”
“想要問一下,你們班一個女孩子的排名?”黃路友直接無視黃勇的問題,單刀直入說明了來意。
“我們班?什么意思?”黃勇問到。
“字面意思。就是你們班的梁巧詩同學,她的月考信息,我想知道。”
“為什么,你認識她?”
“對,她是我初中同學。”黃路友捏著手機的手的掌心全部都是汗。
“為甚么要給你?你跟她現在是什么關系。”黃勇其實并不是很驚訝,因為有很多的事情,黃路友不屑跟他講,這次來求他,估計是真的遇到難處,現在只要想問清楚,估計還是可以問到一些事情。
“你說就說,不說拉倒。”

上關夾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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