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作為單純的人，靳莫茴還是善良的。”張曼意望著美容院的大門外悠悠的說道，像是在替他惋惜，又像是替自己之前對他的誤解而感到慚愧。

　　但這只是我一廂情愿地自以為是罷了，她哪里有這些念頭，都是一個已經有著五百多年道行的人。

　　“幫助唐子仙的過程是痛苦而漫長的，靳莫茴每次把醫生開的藥混在唐子仙的飯菜里，可造化弄人，唐子仙卻能把他們倆的飯菜掉包，甚至還在靳莫茴的飯菜里增大藥量，最終，吃到藥的人總是他們二人。”

　　我接話道：“久而久之，靳莫茴勢必會出現乏力和嚴重幻覺的癥狀，所以才會有后來見到他一個人喃喃自語和行為異常的事。”

　　張曼意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卻認同的點了點頭，她長長的嘆了一聲道：“你認為人在昏昏沉沉神智不清的時候，才會舉止異常？”

　　“不然呢？”我反問道。

　　“也許人家……并不是因為這些原因呢！”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質疑著她，但她的語氣淡然，聽不出什么波瀾。

　　不一會兒，我才吃驚的看著她，我的嘴巴變成了“O”字型，“你是說靳莫茴明明知道……天吶，他為了唐子仙，竟然以身試藥？”

　　“是陪著唐子仙一起吃。”

　　“太可怕了，愛情竟然能讓人到這種地步？太可怕了。”我連連震驚道，雙手還掩在了嘴巴上，眉心緊緊的蹙在了一起，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們人類的‘愛的魔力’呀，不是嗎？”她漠然道。

　　我也變得淡然起來，問她道：“你所知道的這些都是你以前暗中派人查出來的？”

　　“如果我說不是呢？”她盯著我說道。

　　“哼。”我不以為意地吱了一聲。

　　她只好回到常態道：“不然呢？你以為我有千里眼啊？”

　　我趴在前臺，聽著美容院播放著的輕音樂，靜靜的什么也不想再想，只想好好的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跟一個大晚上會莫名其妙爬起來站到自己身邊的人在一起生活，想想都覺得驚悚。那時候的唐子仙一定把整個房間都攪得天翻地覆，而靳莫茴總是奮不顧身的去救會自殘和傷害別人的唐子仙。在學校，唐子仙總是那么清高孤僻，學校大股東之女，所有人都敬她三分，讓她三分。能陪在她身邊的永遠是那個對她呵護有加，始終不離不棄的靳莫茴。曾幾何時，我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認為，靳莫茴是青蛙變王子，可事實并不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個樣子。唐老先生把靳莫茴變成了最優秀的陪護，不僅讓他能在生活上陪伴唐子仙，還能在感情上給予唐子仙慰藉。”她轉頭看向前臺，只見我已經趴著一動不動似在打瞌睡，一股懊惱就此油然而生，“喂，你竟然在睡覺，沒有聽我講話！”

　　我動了動手，暗示張曼意自己并沒有睡覺，而是在聽她說話。

　　她便繼續說道：“其實這明明是別人的故事，可是細細想來，我們也參與在了其中。想當初我的父親和靳莫茴為學校學員供養生產品一事，我們都成了試驗對象，不，確切的說是其他學員成了試驗對象。”

　　我昏沉著腦袋抬起頭對張曼意說道：“是啊，當初你還提醒過我呢！”

　　她用鄙夷的眼光掃過了前臺，“你終于露臉了？”

　　我精神渙散道：“冥冥之中，那一切好像都是注定好了的。多么希望你講的只是一個故事，如果人生沒有疼痛那該多好。”

　　“喂，你們人類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舒服是留給死人的’，也許這樣的結果對靳莫茴來說是殘忍的，但是唐子仙……”她又嘆了一聲，“誰讓她投錯了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