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福,郭福,快醒醒?!?p> 殷壽使勁拍拍郭福腦袋,把睡夢(mèng)中的郭福晃醒了。后者搖頭晃腦,眼睛睜不開,很顯疲態(tài)(tài)。
“一會(huì)跟緊我,慢了點(diǎn),我們師兄弟兩人可能就要命喪此地了?!币髩勖嫔?,手不斷拍著郭福,郭福的臉都拍紅了。
確實(shí),這支向西的隊(duì)伍氣氛已經(jīng)(jīng)不對(duì)了。過去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賀蘭州還沒有回來,眾人心里都很不踏實(shí)。雖然還有一個(gè)看似很強(qiáng)的老大掙著場(chǎng)面,但是也受了傷,氣機(jī)并不穩(wěn)(wěn)。
“師兄,這天還沒亮呢!咋就這么著急啊?!惫S行┎惶吲d道。
“再不起來,這天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huì)亮了?!币髩壅f道。
他能感覺到有一股非常大的危機(jī)就要來了,這種直覺很強(qiáng)烈,就好似有人拿著刀頂在他眉心處,感受到的那一股悸動(dòng)!
“一會(huì),你不要離我一丈,若是有意外,我們得趕緊逃?!币髩鄣馈?p> “不是說要講江湖道義么?怎么就跑了呢?”
“…”殷壽沒理郭福,使勁敲他一下腦闊。
之前的確是出于江湖道義,面子問題,可眼下性命不保,賀蘭州之前一番話神神秘秘,老大對(duì)他也提防,方方面面都不信任他。能跟到現(xiàn)(xiàn)在,也就是報(bào)答他們一飯之恩。再和這幫人講什么江湖道義,他也白活四十多年了。
整個(gè)車隊(duì)都高度緊張,四下里都是黑暗,離出城也不過才過了一個(gè)半時(shí)辰,離天亮還早呢。
“站??!”一道幽幽聲傳來。
要是賀蘭州在這里,一定能聽的出來,這就是剛剛在暗處殺了趙飛,給他一劍的神秘人。
一群人一聽,頓時(shí)惶恐,大氣不敢出,很是驚恐的盯向了四周。
“我說,你個(gè)閹人裝什么,趕緊的滾出來?!绷肿永镉謧鞒鲆坏缆曇?,與剛剛那道聲音想比,當(dāng)真是豪放的很。
“你又是何人?”幽幽聲繼續(xù)(xù)說道,竟也沒有否認(rèn)閹人的稱呼。
“我?可笑,你個(gè)閹人也配知道我的名字?”手里拿著把折扇,一身黑袍男子從林子間走了出來,正是先前在山頂?shù)耐シ肌?p> 毫無征兆,一排銀針直直刺向了庭芳。后者,冷哼一聲,手中折扇收起,噼里啪啦打掉了銀針。
“有點(diǎn)本事,哈哈哈?!庇挠穆暯又f道,聲音寒冷刺骨,聽得令人作嘔。
“別說話了好么,和茅坑里的玩意一樣,臭不可聞?!蓖シ济碱^皺的老高。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么?如此不敬!”前一句還妖邪的很,后一句有一股內(nèi)(nèi)力夾雜而來。
卻被庭芳一指震碎。
“你是閹人。我不想和一個(gè)連陽物都沒有的人說話,要么就趕緊滾出來,要么就趕緊滾回去。你天京那位主子還等著你給他端尿壺去?!?p> “呵呵,有種。”
“你這不是廢話么,肯定比你有種啊。”庭芳戲謔道,隨即又面向秦火老大一幫人,“你們呢,肯定是保不住那殘圖的,趕緊給我,說不定我心情好,就放過你們了?!?p> 躲在暗處的人沒了聲音,也不知道在干嘛。
“你是滇王的人?”老大面色陰沉道,剛剛看到庭芳一指震碎暗中人的內(nèi)(nèi)力,面色不好。
“嘿,他滇王又算是個(gè)什么東西能讓我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我勉強(qiáng)就算是個(gè)跑腿的,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趕緊將殘圖給我,我送回去換了‘紫竹冰閬丸’給我家?guī)煹?,抉W僖猜劜壞降嵬躋簧沓艉婧嫻奈兜懶恕!?p> “我要說殘圖不在這里呢?”老大冷冷說道。
“哎呀,您就別折騰了,你那一出分身的小把戲誰看不出來?哦,不對(duì),還有胥離這個(gè)蠢家伙。實(shí)話和你說了吧,北門的那只隊(duì)伍在城中就被胥離除了,東線一出門就在那里打轉(zhuǎn)(zhuǎn),很明顯就是什么也沒有,但以防萬一,我家?guī)煹芤呀?jīng)去了。至于南線,我?guī)煾翟詮烙?jì)也一無所獲。所以,殘圖一定在你這里?!?p> “說得好?!蹦堑烙挠穆晜鱽?。
“你他娘的閉嘴,怎么還沒滾回去給皇帝老兒擦屁股?”庭芳終于沒壓制住,嘴臭起來。自己嘀咕道:“說好不罵人的,唉?!?p> 一共三派人,暗處的始終沒出來,明處的鏢局緊張萬分,而他庭芳就仿佛在逛街,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呵呵,雜家?guī)煾狄粫?huì)就快到了。到時(shí)候誰也走不了?!?p> “你師父又是哪個(gè)閹人?很厲害么?”庭芳不屑。
“雜家?guī)煾敵蒸~。”暗中那人更加幽然道。
“姓魚?”庭芳輕輕說道,而后神色猛的一變,撲向了老大一群人,爆喝道:“殘圖呢!給我!”
老大運(yùn)轉(zhuǎn)(zhuǎn)真氣,卻依舊盤坐。
“不給我,你們都要死!你們本來也守不住!”庭芳噗嗤噗嗤,步法詭異,匆匆點(diǎn)了兩個(gè)人穴位。
“想要?偏不給!好個(gè)江湖人,投身給了滇王,丟臉!”老大起身,雖說傷勢(shì)還未好透,卻也有一戰(zhàn)(zhàn)之力了。
“不給,我自己搶了。姓魚的一來,我們一個(gè)都跑不了。”幾個(gè)呼吸間,庭芳又點(diǎn)了幾人,舞槍的秦火也在其中,整條槍橫掃根本沒有碰到庭芳,后者真是輕功了得。
殷壽此時(shí)閃動(dòng)著眼睛,他不清楚老大和庭芳是什么來頭,意外聽到隱藏在暗中的閹人師傅姓魚,腦子里冒出來個(gè)人名。
魚糧道!
十年前天下武評(píng)榜排第七的高手,在和劍道左黎一戰(zhàn)(zhàn)后就悄聲匿跡,武林人都以為這位大內(nèi)(nèi)高手傷重死了,而天下武評(píng)也去了他名字,不曾想此人還留在人間。
殷壽讀過一本禁術(shù),上面記載了當(dāng)年那一樁奇事。當(dāng)年,那位小皇帝剛剛登基,志氣滿天下,甚至想一統(tǒng)(tǒng)江湖,強(qiáng)行逼迫諸多武林門派登記在冊(cè),大軍臨山門,諸多門派被迫臣服。
當(dāng)大軍西行入蜀,一道劍光沖天,一瞬千里,直沖天京皇城,只抵皇帝腦門。當(dāng)時(shí)魚糧道拼死磨滅了這一道劍光,皇帝氣急敗壞,加快了步伐,想要橫推蜀中武林。
也就是第二日,左黎踏劍而來,臨立皇城上,當(dāng)時(shí)是劍光沖天,劍氣沖霄!
據(jù)(jù)記載,左黎當(dāng)時(shí)如雷聲一樣喝道:江湖和廟堂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敢胡來,我便崩了你這皇宮!
皇帝怒氣沖天,想要調(diào)(diào)重兵壓垮左黎。左黎微微露出一縷劍氣,斬?cái)嗔她堊酪喚?。粚嵺整Z鄭粫r(shí)心驚,魚糧道就沖天而去,拖著左黎。
兩人圍繞天京城大戰(zhàn)(zhàn)了一場(chǎng)。魚糧道當(dāng)然不敵,敗下陣來。據(jù)(jù)說,皇帝被迫寫了皇旨,從此不再染指江湖。
這是一本禁書,而天京人也從來沒有傳出此事,殷壽猜想應(yīng)該確有其事?;始业K于面子,自然不會(huì)放任這種事情四處流傳下,他估計(jì)當(dāng)時(shí)的天京滿城風(fēng)雨。
要說左黎天下無敵,那不可能,既是他勇猛他也敵不過數(shù)(shù)萬軍隊(duì)。數(shù)(shù)萬人就是拖也能拖垮他,一劍破百甲已是巔峰之劍。即使是左黎,他也不能連著揮劍百下,況且是這般厲害之劍。
數(shù)(shù)萬軍隊(duì)完完全全能壓垮他!
“若真是魚糧道,那我們恐怕是沒得救了?!币髩坌÷曊f道。
“魚糧道是誰?”郭福問道,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樣驚慌失措。
“高手,估計(jì)和師傅差不多?!币髩壅f道。
“???那我們還不逃跑么?”郭福又問道。
“現(xiàn)(xiàn)在一跑,明顯自己有問題,這不是典型分散注意力?!币髩坌绷斯R谎?。
庭芳和老大交起手來了,你來我往,見招拆招,老大刀法有些來頭,穩(wěn)(wěn)中帶猛。庭芳一手折扇也不懶,總能以柔克剛,一身內(nèi)(nèi)力強(qiáng)行卸掉老大刀法。
庭芳輕功了得,步法很玄妙,老大根本無法近身。內(nèi)(nèi)力翻涌,庭芳看上去逍遙自在,而老大則吃力無比。
就在這時(shí),殷壽感覺后面有一人,左手不由的緊緊握住了郭福臂膀,另外一手則握住了手里劍。
噗呲,暗中有人遞出一劍,千鈞一發(fā)(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