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深秋的早晨,明媚的陽光從東南方向徑直地射入到畫室內。木質地板在光的照射下所形成傾斜的、深楬色的陰影,使得室內的氛圍顯得格外的明亮與寧靜。
我拿起畫筆繼續專注地刻畫著靈悅肖像的每個細節。這幅油畫的創作已接近尾聲,只剩下背景中的一些光影的細節需要再稍加調整一下就大功告成了。
我細心地描繪著、審視著,再去反復地刻畫……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接近中午,這幅肖像作品終于在我不斷地調整下順利完工了。在這一刻,我從筆筒中挑選出一桿細細的衣紋筆,調好了一抹藍灰色的油彩,在畫面的右下角簽上了我的名字——王麒聞。每當這個時刻,也就是作品完成后簽字的這個時刻,我的內心都會莫名地感受到一種愉悅和滿足,這種欣喜而放松的滿足感大概就是對畫家從事藝術創作后的一種回報吧。我歡快地撂下畫筆,雙腿向后慢慢地移動著,不斷用目光審視著面前這幅靈悅的油畫肖像。
“嗯,就是這個樣子,面容、神態、色彩、構圖都OK了!”我自言自語著,高興地抬起右手有力地在空中打了一個響指。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坐在沙發里一邊喝著茶,一邊欣賞著自己面前剛剛完成的畫作。我覺得這應該是自己生活中最快樂的時刻之一了。我感覺藝術家平時的思索、糾結、困惑和各種壓力都會在這一時刻得到全然的釋放,這或許就是一個藝術家為什么總會長久地堅守自己藝術職業的原因吧。
我沉浸在這種獨自享受作品完成后的喜悅之中,面對著畫架上新作品,享受著此時此刻的獨處與寧靜。
此刻,我的頭腦里突然再次想起了前些時候郵遞小哥送過來的那本無字天書。我站起身來走到書架前,順手抽出了那本神秘的白皮書,迅即翻開了第一頁,閃現在眼前的仍是那犀利的、目光如炬的智慧眼神。我把視線久久地停留在這頁的畫面上,看著那雙堅毅的眼神,我的內心不由得為之一振,這次見到書中的那雙眼睛,好像與我頭一次見到的似乎有不小的差距和感覺,這回,當我翻開這一頁所感受到的好像擁有更多的內涵與故事隱秘于這雙眼神之中;從他的眼神里,我似乎看到了一個浩然無邊的宇宙,一個覺者一般的情懷躍然于這頁畫面,我的腦海里充滿著風一那慈祥而睿智的面容。
這本無字天書的內頁畫面讓我再次提起想見風一的強烈愿望,我不加思索地抄起了桌上的手機剛要撥號,只見手機屏幕突然閃亮了起來,并同時響起了清澈悅耳的鈴聲,電話欄顯示出風一的字樣。
“喂,風一你好呀。”
“你好呀麒聞,我現在知道接下來你想對我說的第二句話是什么?”風一風趣地笑道。
“哎!我就知道在你面前我由內到外簡直就沒什么秘密可言,并且接下來我想對你說:‘想曹操、曹操就到’。這句話正是你想替我說的對吧。”我也幽默地回應著。
“哈哈,看來,我可愛的麒聞老弟也大有長進呀。”電話的那一端,他不停地笑著。
“那是,不看經常跟誰在一起混呢。”我有些調侃道。
“嗯,不錯不錯,不愧是我的閉門弟子呀,哈哈哈……”接著,他問候道,“你最近還好吧,又再創作一幅作品對嗎?”
我說:“是啊大哥,我剛剛畫完一幅肖像,是靈悅,你知道她的。”
“嗯嗯,知道知道,我猜你畫得應該感覺很滿意吧。一會兒若有空,你抽時間把這幅畫拍下來,發微信給我欣賞一下好嗎?再有,你下午沒什么安排就來我這里坐坐吧。”風一說。
“你總是那么了解我呀,好的,我午飯后很快出門就直接奔向你的長城腳下。”
“好呀,那咱們就下午見了……麒聞。”
“好的風一,下午見。”
午飯后,我驅車行駛在去往長城方向的京藏高速公路上,在這條近六十公里距離的高速路上,我一路欣賞著自己心儀的音樂。車子一直不停地狂奔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兒就開到了八達嶺長城的一個出口,并迅速右轉駛向匝道……
不遠處,那座我熟悉的紅色小樓已經顯現于我的眼前,我將車子停在了院門口,敏捷地跨出車門,邁開大步徑直地向小樓的大門走去。我穿過竹墻的走廊向左轉,大步流星地走向客廳的方向。
風一正站在大廳的門口,筆直地站在那里微笑地望著我問:
“一路還順利吧麒聞。”
“還挺順利的,今天午后的高速公路還不怎么堵車,一路順風,主要還是托你的福啊。”我笑著說。
“這話我愛聽呀,也不看看這是奔什么地方去的?”風一以風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坐吧老弟,咖啡?綠茶?還是紅茶呀?”
“當然紅茶了,你是知道的,這是我的最愛呀。”
“是呀,這個紅茶是比較符合你的體質的。”他熟練地拆開一包設計精美的金紅色紅茶包裝,輕輕地將茶葉倒進紫砂壺里用開水沏上。
“我感覺你今天會來我這兒,所以一時間打電話給你。”風一放下水壺說道。
“也真的很巧,我今天畫完畫兒后滿腦子都閃現著你的形象,我拿起手機剛要撥通你的手機號碼時,你正好把電話打了過來,這是不是有點‘同步感應’啊?”我問。
聽到這里,風一解釋道:“你說的很對,這就是‘同步感應’,一般來說,這種感應大多發生在比較親近的關系中,比如孿生兄妹、父子、母子、情侶,還有就是我們這種‘靈友關系’。”
我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接著問道:“我怎么感覺除了情侶關系之外,最具有同步感應的應該是你所說的這種靈友關系了,對嗎?”
“嗯,”他點點頭,“是這樣的,一般情況下,比較親近的血緣關系常常會有這種同步感應,除此之外,兩者雖然是非血緣關系,但當兩者的心靈連結比較緊密的時候,也就是說當兩者在精神層面、心靈層面的交流大大超過血緣和其他關系的時候,他們彼此之間的同步感應也會超過其他人。”說完,他提起茶壺向我的茶杯里兌著茶水。
我用手指輕輕點觸著桌面,“好,謝謝……看來,無論是血緣關系還是非血緣關系,決定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最密切程度,最終取決于彼此間在心靈層面上的互動程度呀。”
“是的,”風一肯定道,“經濟物質上的活動程度會是基礎性的,這樣的關系是一種牽扯到彼此的生存與物質享受的關系,這個當然也是很重要的,但這種關系不是很穩定的,當這種關系一旦受到經濟活動不暢或受阻的影響時,彼此的關系便會變得疏離或解體,除非他們之間也建立起比較牢固的心靈連接和共同的信仰體系。”
他這一席直指人心的話語讓我陷入到暫時的靜默……
頃刻間,我的腦海中頻頻閃現著生活中經常出現在我身邊的人——親人、戀人、朋友、同事甚至是比較熟悉的網友。我體會著風一剛剛說過的那些話語,體會著我與這些人之間不同層面的連結程度與往來,甚至也體會到不同的國與國之間為什么會形成疏離、敵對或牢固的關系。由此,我認識到人與人之間或國與國之間的各種往來和意識形態的存在狀態不一定是同勢共鳴的,在彼此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其意識形態及信仰體系將決定彼此間關系的密切程度及同步感應程度。我此時的沉默與思緒似乎早已被風一明察秋毫。
“麒聞呀,你雖然沉默不語,但我知道你的腦海里在閃動著什么樣的信息,你的聯想真的很豐富呀,由個人到國家,由經濟基礎到上層建筑……是呀,你的想法很接近我們的三維客觀事物,不過同步感應不只是發生在個人與個人之間,或國與國之間。”
“它還發生在更宏大的不同的星際文明之間,不同的銀河系與銀河系之間……對嗎風一?”我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語,與他詼諧地呼應道。
“這回長進越來越大了呀老弟,你竟然把我要說的話都提前給搶走了呀,哈哈哈。”風一仰著頭笑了起來。
看著風一被我的插話逗得如此開心,我也笑了起來,倆人前仰后合的朗朗笑聲打破了剛才暫短的沉寂,也為我們之間可能出現的新話題增添了不少歡快的氛圍。
我笑著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那座橢圓形水晶般材質的屏幕前,用手輕輕撫摸著它光滑潤澤的表面,前后仔細欣賞著它簡練的造型,聯想著它曾經從內而外發出的神秘光霧所給我帶來的穿越時空的奇異體驗。隨著對這個奇特屏幕所帶來的聯想,我竟然又想起了前些天自己所做的那個奇異莫測、玄而又玄的夢境。我轉身向風一走去。
“風一呀,我前幾天做了幾個讓我覺得怪怪的夢。”我說。
風一抬起頭沖我微笑地問道:“你說說看。”
“其中一個夢有幾處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那就是在夢境中,我來到了一個以前從未見過的異邦城市景象,從那里見到黑夜的天幕中出現了三朵不同形態的白云——一朵是牡丹形白云,一朵是如意形白云,還有一朵是蟬形白云。這三朵白云由遠而近徐徐從我的頭頂上空飄過,這讓我感到有點兒‘丈二的和尚’。”
聽到我描述的夢境,風一說道:“顯而易見,這三朵白云是在向你提示著三個象征含義。”
“那究竟是哪三個含義呢?大哥?”我問。
風一在大廳內緩緩度著步子,“蟬,則是禪的諧音,這意味著你將在禪修的方向上有所進展,這是指你在靈修方面的課題;牡丹是花,也近‘華’意和‘畫’意,這個既有著美學特征,也象征著你在藝術上的發展趨向,是事業蓬勃發展的喻意;而如意就比較直譯了,它意味著你靈性的進展與事業的順意。這三朵有形的白云對你而言意味著一派祥云瑞氣,是個很好的預示和兆頭,知道這三朵祥云是誰在向你展示的嗎?”風一近乎神秘的眼神望著我。
“怎么?連這三朵祥云的背后都會有什么大師在為我做啟示嗎?”我不解地問。
“你以為你夢境中所獲得的形象啟示也是大自然的非意識產物對吧?”他反問道。
望著風一那堅毅的表情,我又再次陷入了沉默,我心里在想:難道說,這夢中奇異的白云也是有具體的高維存有通過神秘的手段而給予我的某些啟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啟示者難道就是風一本人?如果不是他又能是誰呢?或許是我未來的精神導師?我的高我?”
“麒聞呀,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說說你第二個印象深刻的夢的情節好嗎?”風一的問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嗯,是這樣的,在夢中我走在街上看到一座墩立在灰色羅馬柱基座上的白色大理石雕像,他的形象很像是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的樣子。當我走在這座雕像前,他卻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了一段有關我未來的預言。”
“他都說了什么?”風一問。
“他說,我將來會在藝術領域成為一位主流樣式的代表,等我醒來后仔細琢磨他所說的這句話,總覺得有些摸不著頭緒,因為即使我從事的職業是藝術,但也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難道這位大理石哲學家在夢中對我所說的這句話,只是為了鼓勵我在從事藝術的道路上繼續努力探索?還是有其他的什么意喻?”我有些疑惑地說著。
看著我有些不解的表情,風一溫和地說道:
“這個嘛,其實還是比較容易解釋的,他是在預言你未來在藝術領域可能會獲得的某種成績,這個其實并不是他要向你傳達的主要信息,在事業上,鼓勵你的意味確是這位大理石哲學家的用意。”
“你的這個解釋和我的猜測有些不謀而合呀,我心里也是這樣的感覺。”
“是啊,這個還是比較直譯的預言……嗯,我很想聽聽你在夢中的第三個印象較深的夢境。”
“好的,我感覺第三個夢境比較奇幻。”
風一問:“怎么個奇幻法?
“在夢中,當我走在酷似外星文明的異邦城市的大街時,離我不遠處出現了一座隨著音樂的旋律而舞動的高樓大廈,這座舞蹈大廈要比現實中迪拜那座舞蹈大廈那左右平移的舞動方式要奔放和豐富的多,它在音樂旋律的伴奏下不光是像迪拜舞蹈大廈那樣的旋轉形式,它的旋轉方式是全方位的,是上下左右都在舞動著,其建筑的材料像是水晶玻璃組成的,每片玻璃的背后都有連接它們的金屬手臂,那樣的奇形異狀是地球文明所沒有的,只有想象中的外星文明才會擁有那種妙不可言的建筑造型。”我興致盎然地描述著。
“看你那興奮的樣子……我可是知道你在夢中所見到的舞蹈大廈是屬于哪個振弦空間所擁有的呦。”風一神秘地笑道。
“什么?你是說我夢中的那座舞蹈大廈在其他星際文明中確實存在?是這個意思嗎?”我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位神態自若的風一。
只見他不慌不忙地提起茶壺,向我的茶杯子里慢慢地倒著茶水,“你要知道,我們所面對的這個蔚為壯觀的宇宙中,有數不盡的各類星際文明,你在夢中所見到的那座會舞蹈的大廈離我們第二振弦空間的地球有很遙遠的一段距離,它就存在于第三振弦空間里,屬于第六維度的星際文明。”
說到這里,風一向大廳中央的地方用手一揮,霎那間,一座奇幻迷離的異形大廈以三維影像的方式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它伴隨著有節奏感的音樂輕盈地舞動著、旋幻著、波動著,就像是一座有生命、有靈魂的建筑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