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聲音,沒有逃脫鳳燭的耳朵,他瞇眼笑了笑,說出來的話讓人有些不寒而栗:“一些會讓他好好睡一覺的藥而已,又不會奪了命?!?p> 離霜輕挑眉,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你這是什么意思?”
本想借這次機會探知一些鳳至國的消息,沒想到現在頗有幾分羊入虎口的滋味,事情果真是朝著她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了,不過…
當著她的面,圖謀害她心怡的人。這是她不能允許的。
離霜默了,她攙扶過昏睡過去的元陌,將他好生安置起來。
一旁的鳳燭忽然開口,他薄唇輕啟,眸眼中閃過異樣的思緒:“我以為,你現在會怕得不得了呢。”
怕?是害怕被殺?
離霜起身,銀色面具之下不知是怎樣的表情,但是她的怒意在談吐間就已經袒露無疑:“怎么?這樣的場面,又有何可怕的?”
紋金的象牙筷子,在離霜纖細的手腕之下,亦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此刻,那筷子抵在鳳燭的喉嚨上,而對方仍舊淡泊云清笑著,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慌張,仿佛下一秒會被洞穿喉嚨的不是他一般。
氣氛忽而凝重了幾分,奏樂幾乎是瞬間停止了,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也全部聚集到這里之時,離霜微微愣住了半秒,不是由于恐懼,而是…
那鋪天蓋地襲來的尖銳的女聲,幾乎要將她的耳膜震碎。
“居然想要謀害大人!”
“你這個女人!休想傷鳳燭大人?!?p> “放下你手中的東西!”
……
原本在舞池婀娜的舞女停下了舞動,她們秀美的面容忽而變得猙獰,飛快抽出酒桌下早已藏好的匕首,徑直向離霜沖了過來。
“不許動她?!?p> 鳳燭的聲音不大,卻起了顯著的作用。那群女人全部停在了原地,連帶之前的叫囂聲,亦消失不見了。
那人就立在那里,深邃眸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讓離霜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鳳燭垂眸,燭光搖曳之下,他眉頭輕蹙,忽而伸出手指彈開直指喉嚨的象牙筷,他聲音低沉:“不必這么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p> “說來聽聽?!?p> “你是否認識一個喚作云洛姬的女人?”
這是在演哪一出呢?先是以元陌為借口,現在忽而又扯上云洛姬?
還未等離霜回答,鳳冰在一旁不耐煩開口:“夠了!”
目光自離霜的身上一掃而過,鳳冰明顯不滿意現在的局面,不悅道:“表哥這么大費周章請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她為異族,怎么可能和云洛姬扯上關系?!?p> “對呵,離霜為南夜國領軍多年,和你們鳳至一族有沒有關系,我自然比你清楚,你若只是想問這些,直接問我就好,何必來這么一出呢?!?p> 元陌慵懶的聲音在一旁傳來,他慢慢悠悠起身,俊美的臉上多了些許漫不經心,他捏起那只酒杯端詳片刻,忽而用力,酒杯碎裂開來,變成了細碎的粉末。
鳳冰停在原地,她雪白的臉上透著震驚,此刻正支吾著:“你剛才不是飲了酒…”
元陌輕笑:“怎么,你看見飲了,就是飲了?”
少女粉白的小臉忽而變得通紅,為緩解此刻的尷尬,她微側過臉去,不再言語。
臉紅?她莫不是…
“她…”
離霜壓抑住內心的疑慮,盡量表現出滿不在乎,殊不知自己的舉動已經被身旁人盡收眼底。
復雜的思緒彌漫上來,她忽而覺得腦子里相當混亂。
離霜擺了擺手,起身要向外走去:“夠了,既然已經無事了,我乏了,要回去了?!?p> 元陌追了上去,伸手去抓離霜的手,卻被她悄無聲息地躲開。
前面仍舊密密麻麻堵著些人,攔住了離霜的去路。
鳳燭的聲音在身后傳來:“你可是忘了回答我的問題?!?p> “云洛姬…我和她并無關系。”
“是嗎?我依稀記得她從鳳至出逃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了…我還以為那個孩子現在還活著呢?!?p> 他說的話一字不漏入了耳,離霜忽而覺得自己如同被拋入了冰窖,連帶心臟的溫度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