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杉有些不耐的打個哈欠,又問:“你來這里是干嘛的?”
連越見她終于愿意多問兩個字,激動不已:“我本是來找帝君喝茶的,帝君那老王八,他……”
“帝君?”白杉朦朧的睡眼驟然醒來,周身氣息逐漸變得冰冷。
“你竟然說帝君壞話?”
連越一懵,似是沒有料到白杉的反應會那么大。
“不是,帝君那傻子他……”
“傻子?”白杉漂亮的鳳眸微瞇,略帶危險的看著他。
“……好吧好吧,是帝君他上次搶了我件法器,我才前來討要。”
“不可能!”白杉直接一閃身從樹上躍下,眼睛緊緊的看著他,“帝君才不是這樣的人,休得胡言亂語!”
“切,你不信就不信了,反正我現在去找帝君。”連越滿臉不在乎,雙手環住頭,哼著小曲兒準備離開。
“你等等,”白杉忽然叫住他,“若是見帝君,能否……帶上我?如若真的是帝君之錯,我定給你賠罪。”
“這……不大好吧。”連越表面為難,心中瘋狂驚嚇:要是讓這個一看就是死忠粉的女子去了,發現他說的全是假的,那不得弄死自己。
“無妨無妨,我就裝作你的侍女跟去就可,絕不給你添麻煩。”
白杉以為他是怕自己沒見過世面才猶豫,趕緊澄清。
白杉都如此說了,他能怎么辦呢?連越最終仍是同意帶著她了,但心里始終惶惶然。
一路御云向西行,白杉在云層中什么也看不清,直到落下才見著前方有一處庭院,云霧繚繞,隱隱約約。
“原來是這里啊……”她感嘆。
“什么這里?”連越好奇的問。
“我們第一次遇到,我就是去找帝君的,結果走錯了……”想起曾經的事,白杉不由得紅了臉,羞慚不已。
連越也不說話,回憶起那事他也慚愧的緊,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小姑娘欺負的死死的。但是想到白杉過去是為了找帝君那個老王八,他心中就難受,好似憋了口氣。
一定是因為那帝君導致的,他怕不是記恨上回的事,又找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法術來捉弄自己。
這一回一定要好好給他算算這筆帳!
他握了握拳,“哼”了一聲,朝庭院走去。
院子雖小,卻不失簡潔高雅,白杉跟在連越身后,低著頭走過曲折的華池,最終在一樹桃花前停下。
“就是這了。”連越的聲音很低,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接著他繞過朵朵繁花,就見著一男子背對他們,坐在草地上,手中拿著一壺酒,灑脫不羈。
“喲,又來了啊?這回還帶了個小侍女。”他湊近些,嗅了一嗅說:“看不出來啊,你這小侍女還不簡單。嘖嘖,是冥界的人啊。”
連越一把拉過白杉到身后:“帝君請自重,對我的侍女這樣不好。”
轉頭卻見白杉臉紅的似要滴血,目不轉睛的盯著地上看,顯然是害羞了。連越忽然就泄了氣,拉著她的手慢慢松開來。
“連越啊,先不說現在這個侍女的事,就說說上次你從我那里順了一把神器,我拿回來后卻聽得整個神界都在議論我搶了小輩東西。”
他挑眉:“這一點,你該怎么解釋呢?”
“千華你個老滑頭,不要轉移話題,我們在說正事!”連越移開目光,裝模作樣的輕咳兩聲,不自在的轉頭避開白杉投來的目光。
千華也恢復無賴的本性,沖連越看了一眼,說:“連越,轉移話題?你可是順了我五把神劍,九件鮫人紗,十五張符咒,還有……”
“哎哎哎,算什么帳啊?今天就是來閑聊的,千華你不給杯茶嗎?”連越嬉皮笑臉,一點看不出剛剛的急切。
“哦……來人,上茶。”
趁這個當,白杉扯扯連越的衣袖,古怪的盯著他,她又不傻,怎么看不出連越剛剛的心虛。
連越不回頭,默默往反方向移了一點,試圖裝作不知道。
白杉停下動作,想著至少他幫自己見到了帝君,那就無妨了。
帝君真帥啊!是六界最最好看的人!
她犯花癡的時候,已經有人端上來兩杯茶,一杯給了千華,另一杯給了連越。
她眼巴巴看著飄香的茶水與點心,卻又要扮演好侍女這個角色,有苦不能說。
罷了罷了,她又不會餓,僅僅是饞那味道而已。
于是乎,千華與連越二人就見著那長相清冷的小侍女,望著茶點可望不可得的神情。
千華笑了,順手拿起一塊糕點,遞到白杉嘴前。
連越見著他想喂白杉,心中不知怎的有些惱火,伸出手欲半路截去那糕點。
誰知白杉動作比他更快,搶先一步咬住,細嚼慢咽,優雅至極,但讓已經伸出手的連越下不來臺。
白杉心中又驚又喜,帝君原來有這么溫柔的一面,還是對她!難不成,帝君也對自己一見鐘情了?又或是憶起了什么?
而連越收回手,臉上神色晦暗不明,接著便咬牙切齒,對千華道:
“老王八,今日便不陪你吃茶了,本座改日再來。”
說著就拂袖而去,還不忘拉上還未吃完糕點的白杉,匆匆離去。
出了庭院,連越甩開白杉的手,生起悶氣。
白杉不明白他是怎么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又陰晴不定,她從小到大不曾認識幾個人,自然不知該如何。
連越背對著她,兩人誰也不說話,最后白杉找來兩朵云,硬是拖著他上去,將他帶回那次見面的小木屋。
把他推進屋,燃上火,才慢悠悠的問:“你怎么了?”
他不答,她不問,兩人僵持了有一個鐘頭,白杉才覺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對勁,渾身沒勁,卻似有一團火在燃燒。
她呻吟了一下,就見連越慌忙轉過身,問她:“你,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啊。”
她渾身感受不到力氣,差一點摔在地上,身上熱極。不顧一切的褪下上衣,想要涼快些。
連越慌張的扶住她,無師自通的,白杉像八爪魚一樣爬在連越身上,將他撲在木床上。
“哎,哎,你干嘛……”
唇齒纏綿,一室春光。
第二日,連越醒來,身旁早已空空如也,他起身,找遍附近也不曾見著白杉。
白杉去了最遠的酒館逃避,喝得醉生夢死,她怕自己見到連越不知如何解釋,只好終日讓自己沉迷酒香,不愿醒來。
某一天,有人告訴醉酒中的她,出了新酒,稱為“忘憂酒”,她二話不說就拿來嘗,她需要忘記,忘記憂愁。
再一次模糊的眨眨眼,就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