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來到嘉慶客棧,三五個蠱毒人也被送了過來。
北辰繹正在跟老月說明這些情況,阿元與小暑小春在白娘的房間里。
那十幾個大夫年紀(jì)參差不齊,小的不過弱冠,大的則有花甲,正齊整整的站在白娘的面前。
“你們都是修士嗎?”她問道。
所有人搖頭。
“你們……是大夫世家?”她又問。
所有人點頭。
她來到花甲之年的兩三位大夫面前詢問道:“你們有孩子嗎?”
三人點頭,其中有人道:“我有一個女兒,這兩位有兒有女,這些孩子從出生開始我們就教導(dǎo)他們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姑娘放心吧?!?p> “叫我白娘就行了。”她道。
“是,白娘。”
老月與北辰繹進來。
老月指著白娘道:“城主,這位就是醫(yī)癡白娘娘。”
北辰繹抱拳道:“白娘姑娘,聽說你妙手回春,這次這些人都靠你了?!?p> 白娘看老月在旁邊,也不好發(fā)作什么,只得收斂暴脾氣,道:“好說好說?!?p> 北辰繹看了眼屋子里所有物件收攬的差不多了,道:“可是今日搬家?”
“對啊,原本就打算好的?!崩显挛⑽⑿Φ馈?p> “東西若是多的話可以讓他們幫忙的?!?p> 北辰繹話音落下,那十幾個大夫明顯抬頭,且目光中露出震驚。
城主大人,治病救人難道還需要附帶一些其它的業(yè)務(wù)嗎?
……
“落拓叔叔,你就搬幾本醫(yī)書都拿不動了嗎?你真的老了嗎?”白娘站在新家門口插著腰喝道。
那位叫落拓的花甲大夫頗為幽怨的看了眼她,抱著一疊子醫(yī)書佝僂著身子朝屋內(nèi)走去。
……
十幾個人從馬車上卸東西輕而易舉,白娘在那些人面前掏出一張紙,那十幾個人當(dāng)中的老大哥落拓收著了,是一張藥單子。
“我想了好幾天,只能夠想到抑制住他們體內(nèi)蠱毒的藥,我還沒有想出來怎么徹底根治,你們?nèi)ブ撲幇傘!彼f道。
“是?!笔畮兹诵卸Y。
白娘揮了揮手,他們緩緩離開了。
新家當(dāng)真如同老月說的那般好。
前門是書齋,小暑規(guī)劃了一下,可以跟一些書商合作,搞一些書賣賣,再加上她跟老月都可以寫,再出來一些什么孤本或者非賣品啥的輕而易舉的吸引客人。
這些都暫且不提,打掃是一件不得不提的事情。
老月一天到晚都不在家,他以前在北城待過,北城里的修士三天兩頭的來家里邀請他出去吃喝玩樂,他沒有幫她打掃。
白娘娘這人整天待在自己房間里鉆研根治蠱毒的藥物,也沒有幫她打掃。
藍植小春與月皎不外出的時候會幫襯她一些,大和尚是個太好的人,因為幫襯她的最多。
她打掃后面的屋子的時候,大和尚將他的玄色的袈裟脫下了,手中的紫木佛珠也放在了衣服上,擼起袖子拿著抹布幫她擦桌子擦椅子,抬桌子抬椅子,她都覺得累的有些腰酸背痛了,木盆里的水都成了黑乎乎的泥水了,大和尚還在忙著。
后面好幾間房間她花了好幾天終于清掃干凈了,又花了一天清理前面的書齋。
白娘娘交代的那十幾個制藥的大夫中午過來送了好幾大包藥,她收了藥之后,給他們做了一些飯菜,那些人吃飽喝足了之后才離開。
她彎腰收拾那些吃干凈或者沒有吃干凈的碗筷。
桌子上還有滴落下來的油嘖與飯菜渣渣,她拿著抹布麻溜的一一抹掉了碗里。
正要端著這些碗筷離開,一聲姑娘傳進了她的耳朵里。
該怎么形容這一聲音?
如同林間落落青松,山風(fēng)來時隨風(fēng)而動,卻并非躁動,非常自然而然的被畫家瞧見了,畫家坐在山林當(dāng)中喝著酒看著這一片松林,喝了酒之后,將一片青松畫入了他的畫冊當(dāng)中。
青松如膏沐,舒朗舒心。
她轉(zhuǎn)身,一白衫的男人立在門口。
他神容淡漠,雙眼如天邊的星辰一樣熠熠生輝,璀璨奪目卻不刺眼,他的眼底似乎藏匿著非常私密的情緒,是思念?是執(zhí)念?還是……
小暑目測這男人該是而立出頭,但應(yīng)該是大修行者,因為他不光神情淡漠,而且周身氣質(zhì)也卓然,絕非而立抑或著不惑知命的境界,他自有一種超脫紅塵感,潔凈且孤絕,說他是遺世而獨立,傲岸如冰雪消融一點都不為過。
“我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見過啊?”小暑脫口而出這話。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面前站著的這男人很熟悉,好像從她上一輩子就認(rèn)得他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這句話真的俗不可耐,像她書里的那些個女流氓亦或者惡霸看到了哪家模樣嬌俏的公子或者小姐,都會問出這么俗氣的一句話,到今天卻成了她的臺詞。
她尷尬的笑了。
男人緩緩走了進來,仿若帶進來了山川河流,天地神靈。
“我沒有見過姑娘?!彼f道。
她立刻將手里的碗筷放在了桌上,碗與碗互相擠了一下,讓里面沒有倒掉的飯菜的湯水流了出來,桌子上流了一大片,看上去有點不太雅觀。
男人瞧到了這一灘惡心人的湯水,臉龐依舊淡漠,沒有任何神情。
小暑立刻拿著抹布擦了又擦,道:“不好意思啊公子,讓你這么個如同月亮一般的神仙看到拉雜的人間煙火真是我的罪過。”
他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出塵的若飛揚的鵝毛大雪,道:“不要緊,我照顧孩子們的時候也經(jīng)常出入廚房,縱橫煙火。”
他大概是個不經(jīng)常愛笑的人,笑起來的時候并不是特別的熟練,但是卻很迷人,如同陽光下光芒四射的冰雪一般。
“公子孩子多大了?”小暑想要跟他多聊幾句。
他扯過桌子邊的凳子彎腰坐下了,答道:“最小的不過豆蔻年華,最大的已經(jīng)期頤之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