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自己閑時做的姜糖,你含在嘴里,不僅好吃,還能提神醒腦去異味,此刻這尸房味道很重,你含著便可緩解。”
宋玉愣愣接過,而后放到了嘴里,只是剛?cè)肟詒悴揮傻謬b牙皺眉,“怎么這么甜,都快把牙甜的化掉了。不過,含在嘴里都是姜味,確實感覺這滿房的尸臭氣味減弱了不少。”
我點點頭,“驗尸時也可直接口含姜片,只是我愛吃甜食,為了好吃,我在這里面加了不少的紅糖。”
宋玉咂咂嘴,“既如此,為何不放蔗糖?蔗糖豈不更甜?”
我一邊從袋里掏出自制的手套帶上,一邊頭也不回的說,“紅糖補血!”
“咳咳咳!”
我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了宋玉嗆咳不止的聲音。
我回頭望去,只見他滿臉通紅,表情微微有些窘迫。
“怎么了?”
“算了,安然姑娘,這姜糖你還是自己吃吧,本官堂堂男兒,不需補血!”
這宋玉果然還是一如從前的迂腐呆板,他竟以為這紅糖是只有女兒家才能吃的食物么?我看著他那還帶著幾分羞赧的俊秀臉龐,不禁啞然失笑。
我低頭俯身開始驗尸,宋玉捂著鼻子湊了過來,站在了我的身邊。
“安然姑娘,你這手套似乎與本官平日所見的不一樣?怎么這么薄?”
“這手套,是我用腸衣做的,自然十分的薄。”
宋玉微笑贊賞:“不想安然姑娘心思這么靈敏,竟然會想到用腸衣做手套,如此一來,確實比衙門的絹布手套更方便。”
我沒有回應(yīng),只是一直低頭仔細查驗秦玉蓮的尸體。
秦玉蓮年約二三,正值桃李年華,她容貌姣好,上次天香樓一見,溫柔如水我見猶憐,這般可人的一個姑娘,竟會突遭橫禍,莫名慘死。
“奇怪!”
“安然姑娘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宋玉見我低頭自語,連忙問道。
“果然如傳聞中所說,身上未見明顯傷口,那她是如何被殺的呢?”
宋玉點點頭,“這也是本官最疑問的地方,可惜,本官一連換了好幾個仵作,都未能查出真正死因來。”
“或許,是內(nèi)傷,有些人死時身上不會有任何痕跡,需過一段時間才會在尸體上顯現(xiàn)出來。”
我一邊說一邊伸手開始解秦玉蓮的衣裳。
宋玉見狀大驚:“安然姑娘,你在干嘛?!”
“脫衣服呀!你也別愣著,趕緊幫下我,我抬不動她。”
“你!死者為大,你竟然當(dāng)著本官的面......”
我聽出了宋玉的氣急敗壞,連忙回頭看去,只見他滿臉通紅,也不知是害臊還是氣憤,只是側(cè)過了身子,雙眼緊閉,整個人微微顫抖著。
我看著他那樣子,頓覺好笑,“宋大人,我不脫去秦玉蓮的衣裳,我怎么知道她真正的死因呢?”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當(dāng)著本官的面!你如此行為,對于死者未免太不尊重了!”
“宋大人,我覺得對死者最好的尊重是替她找出殺害她的真兇,還她一個公道,在我眼里,她只是一具待我解疑發(fā)聲的尸體,不分男女,如若你心思單純坦蕩,又何須介懷?!莫非,宋大人表面正經(jīng),實際心里滿是齷齪想法?!”
“胡說八道!”宋玉臉色愈加脹紅,“本官自問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我輕輕一笑,“既然如此,那有何不妥?!”
宋玉明顯沒了剛開始的氣勢,聲音弱了半分:“始終,男女有別!就算我問心無愧,可你同為女兒身,難道不覺自己此舉有失分寸嗎?”
我撇了撇嘴,小聲的說,“說來說去,你還是心思不純!”
“你!無理取鬧!”宋玉氣極,拂袖轉(zhuǎn)身,不再理我。
我暗自偷笑,而后徑直解開了秦玉蓮的衣裳,一件件小裳褪去,最后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是一副曲線玲瓏的女人軀體。
沒有了衣物遮擋,我檢驗起來便更加清晰明朗了。
秦玉蓮的尸體白的近乎透明,整個身軀從頭到腳都呈現(xiàn)出紙一般的白色,就連嘴唇,也是慘白之色。
“咦?!這是什么?”
秦玉蓮的胸前有一個明顯的黑色印記,寬約兩指,表面呈褶皺狀凸起,因為印記很小,不仔細看去,會以為只是一塊不起眼的胎記。
“你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宋玉仍是背著身子,他的聲音不似當(dāng)初的溫和,多了幾分嚴厲和不耐。
“秦玉蓮的胸前有一塊黑色印記,我看著很奇怪,不似普通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