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明顯超出莫少厭的認(rèn)知了,驚道:“郡主跑去跟花魁賽舞?吾簡直聞所未聞。”
碧祺解釋:“郡主又不是去找事的,實(shí)在是因為那花魁仗勢欺壓平民,想打壓下她的囂張氣焰罷了?!?p> 莫少厭也許理解了,也許沒理解,反正是又陷入沉默。
那邊齊韻香與那人到達(dá)城主芳園,喬蠻接待了二人。
“小人齊韻香,求見郡主?!饼R韻香作揖道。
旁邊素衣小生也恭敬行禮,道:“在下乃紅煙閣的掌事,隨老板來求見郡主?!?p> 齊韻香一臉詫異,不解地看他。那人禮貌對齊韻香點(diǎn)頭一笑,不做任何解釋。
喬蠻引二位進(jìn)來,又去喚碧薇過來,叮囑道:“紅煙閣那位齊老板不必多留意,主要盯緊旁邊那位?!?p> “是?!北剔睉?yīng)下,跑過去悄聲跟在引客的家奴一側(cè)。
說起這碧薇,還頗有些意思。
多年以前,南橋先生受喬大仁邀請,第一次入住蘆堂時撿了個半大娃娃。這娃娃生的是乖巧秀氣,南橋擔(dān)心她跟著自己日后不好說,就抱去請喬大仁看顧。見著了娃娃,她小臉如花一樣,粉嫩間又透著紅艷,于是賞了名兒叫“薇”。
本來喬大仁手下的大丫鬟就按普通孩子養(yǎng)(yǎng)的,但碧薇越長越像喬順媛、喬順?gòu)菇忝脗z,喬大仁便開始仔細(xì)著她的生活,當(dāng)她如孫女一般。
一次淑嫦夫人見了也覺得她與女兒有幾分像,心里喜歡,就同玉昌夫人要了碧薇回自己房。
得了碧薇,她便時常在跟前走動。日子久了,喬由帆和淑嫦夫人愈發(fā)(fā)覺得她偏向喬順媛的容顏許多,不僅長相相像,這碧薇性子也平穩(wěn)(wěn)非常,實(shí)在像極了喬順媛。
都懷疑碧薇的來歷,但碧薇比喬順媛還小了好幾歲,且喬由帆同淑嫦夫人兩人好得都叫人發(fā)(fā)膩,就知這碧薇絕不可能是喬由帆或淑嫦的私生女。
后來再有亂說亂傳的,喬大仁都一并打發(fā)(fā)了,往后就也沒人敢胡亂猜測。
喬氏這一代的大姐兒喬順媛沒繼承到神力不說,又礙于體質(zhì)骨骼的問題,沒學(xué)得一丁點(diǎn)兒的武功。
喬由帆心中感慨心疼,便將對喬順媛的虧欠移了幾分給碧薇,親自教了些武功給她。
再后來喬由帆想收碧薇做義女,又怕喬順媛傷心,這事始終就沒成。
自打喬順媛出閣以后,碧薇就更受寵愛,平時也沒什么事要她干,就跟在碧禧身后打打下手,這喬順媛前些日子回喬府以后,她才被派去干些雜事。
迎客的家奴將齊韻香二人引至堂上,又去請喬順?gòu)钩鰜怼?p> 喬順?gòu)拐χ鴮懱?,累得手酸。忽有人敲門請她出去見客,便匆匆收拾了書案,隨來人過去堂上。
碧薇站得離齊韻香二人不近,不過也剛好聽得清楚。
“兄臺為何要冒充我家掌事?”齊韻香問。
那人面色無改,極平常道:“自然是要尋個理由進(jìn)來?!?p> “你!兄臺你究竟是何人?為何這樣!”齊韻香一激動,聲音略高。
“因為他總不能直接說他是相國府的門客吧,是吧石公子?”
這是喬順?gòu)箒砹恕?p> 她想著的是,若這石公子說了他是相國府的門客,喬蠻是不會開門的;若是報了他自己的名字,僅僅這樣默默無聞,喬蠻也不會開門。
而實(shí)際上,司馬桓華也沒想太多,不過是覺得若他直接說他是相國,于情于理都不合適,況且他自己一人也就罷了,還帶了個迂書生,誰信他是相國大人呢;他若說自己是相國的門客,傳出去更不好聽,相國的門客居然私下里尋主人的未婚妻去了。
司馬桓華挑眉,喬順?gòu)钩亓藗€嫌棄的眼神。
“原來兄臺與郡主相識?!饼R韻香看著像是了然了。
又緊接著向喬順?gòu)剐卸Y:“從前不知你便是郡主,還是多有得罪了。望郡主大人有雅量,不記小人過錯。今日來找郡主,是想請郡主幫忙,我們紅煙閣定記郡主的恩德。”
順?gòu)共患涌紤],直接應(yīng)道:“小齊老板請講?!?p> 其實(shí)她始終認(rèn)為齊韻香并沒有什么過錯,他這人未免太過禮讓人了。心里覺得他可能道歉上癮,見了自己三次,道了三次的歉。
“自從郡主歸還玉匣以后,玉匣就好像死了一般,失去了它該有的靈動……”
“這不是很好嗎?那東西不來叨擾了,你們何故還上趕子地去尋它?”喬順?gòu)挂蓡枴?p> 齊韻香看了看周圍,覺得人多,恭敬道:“此事還請郡主屏去左右,小人再細(xì)細(xì)相告。”
喬順?gòu)蛊镣肆酥車?,也請司馬桓華下去。
待眾人出去,碧薇忙不迭地跑去給喬蠻遞消息。
“好,奴知道了,勞煩姑娘了。”喬蠻感謝碧薇。
“大管家有事盡管吩咐奴,奴與普通下人并無兩樣,大管家不必客氣禮待。”
“姑娘,沒事還是少去暖閣,大小姐最近脾氣是不好的?!眴绦U好心提醒她。
“多謝大管家。”碧薇行禮離開,往碧禧的住處去。
進(jìn)了屋,外面路過一個小丫頭沖她喊:“姑娘回來啦!碧禧姐姐賞了東西給你,叫你自己去膳堂拿,我想許是什么好吃的!”
“多謝你告知?!北剔弊叩介T口同她說話。
“姑娘領(lǐng)了賞別忘了分我一點(diǎn)就成!”
“一定少不了你的!”
去拿了碧禧的賞,原來是一屜蒸糕,白嫩噴香。碧薇莞爾微笑,心情大好。
將糕拾了出來,在平盤上一一擺好。
端著糕,沿水榭回去的路上看見了喬順媛。碧薇心中“咯噔”一下,手上一抖,差點(diǎn)沒拿住摔了。
喬順媛見她,花也不看了,柔柔將手覆在她的手上,好像幫她托著盤一樣,說:“碧禧沒教好,還是你沒好好學(xué)?手里不穩(wěn)(wěn),往后怎么敢叫你拿貴重物呢?!?p> 碧薇屈膝,道:“是奴自己沒拿好的,不干碧禧姐姐的事?!?p> 喬順媛收回手,一眼也不再看她,繼續(xù)(xù)賞這水榭上生的嬌花。
碧薇那行禮的姿勢保持了有一會兒,有些經(jīng)(jīng)不住了,手腿都顫顫巍巍。
“這不是很穩(wěn)(wěn)當(dāng)了嗎?”喬順媛摘下一朵粉白的花,插在碧薇發(fā)(fā)間,“我這是在幫你揪規(guī)(guī)矩,你可別說我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