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雪再見南宮瑾是一周后,那晚飄著細雪,她正獨自加班趕議題,餓得頭昏眼花時,突聞陣陣清甜香,似有若無的浮在空氣里,惹人嘴饞。
香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莫不是餓出幻覺了?
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她正欲轉身一探究竟,余光瞥見身側詭異出現的人影,嚇得一激靈,平日里軟糯甜美的嗓音拔高了幾分貝,尖銳的顫抖著:“你……你……你……”
倚在桌邊的人輕哼出聲,拍了拍手邊的糕點禮盒說:“她讓我帶給你的。”
蘇沐雪錯愕般瞧見了他嘴角那抹寵溺的笑,差點一個不穩從椅子上跌下去,順又想到所謂的“她”,瞬間明了,抿嘴偷笑:“替我謝謝葉梓姐,對了,你什么時候回的?”還真是……來去無蹤影!
“剛下飛機,”南宮瑾隨意撥了撥額前的碎發,看了眼迫不及待在禮盒上搗鼓的小手,似乎想起什么般輕笑出聲,聲音慵懶道:“還真是一對吃貨,”轉身上樓時丟了句:“我從來不是壓榨員工的腹黑老板,趕緊閃人?!?p> “是的!老板!”
于是,某女拎著一盒點心愉悅的收工回家了。出小樓時,看到二樓突然亮起的燈,壞心眼的笑了笑,騰出手揉揉酸疼的肩,轉身瀟灑離去,大步流星。
月城的冬是素雅而靜謐的,特別是雪天里,空無一人的湖心公園頗有斷橋殘雪的詩情畫意,雪梅閣里更是一番好景致,依然會有愛攝影的學生早早的在園子里架起相機,卻總是不及那一年里雪中白衣少年的清冷俊逸。
南大后門的曉曉舞蹈室已關門半月有余,臺階上早落了厚厚的積雪。偶爾會有幾個女學生路過時觀望,最終竊竊私語著離開,大抵是交了舞蹈學費的,言語里頗有微辭,及其不耐。
后來的一天,舞蹈室的玻璃門上不知何時貼了張告示:因楚曉曉老師近期忙于參加“舞出青春樣”巡回淘汰賽,本舞蹈室暫歇,請同學們勿念,靜候佳音。
端正幼圓的字體下附一張照片,正是那日一身紅色紗衣舞姿卓卓的短發女孩。
這日,當楚曉曉朝氣蓬勃的聲音從手機里穿透而來時,蘇沐雪正打算翻身繼續會周公:“小雪??!我有粉絲了耶!!哈哈哈!”
“秦明不一直是你的粉絲么……”蒙過被子,聲音含糊,要不是知道秦明日日陪著她穿梭一個又一個城市參加比賽,自己也不會睡得如此踏實安穩了。
“那個呆子才不會舉著如此顯目的燈牌,曉曉老師我們愛你,哈哈哈,你說等我回去了,曉曉舞蹈室會不會人滿為患,不行,我得想想如何擴建如何改造,你也幫我想想??!”
“嗯,好,到了那一天,我一定幫你好好想。”望了眼窗外昏暗的天,繼續閉眼。
“蘇沐雪你是豬嗎!!都六點半了還睡不醒呢,當心養肥了被你家那位嫌棄!不是我說你,你咋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楚曉曉眼里,陳逸楓那樣氣質脫俗的男人走到哪都有人眼巴巴盯著,更何況這次山高皇帝遠的,著實讓人不省心。
“大姐,我趕稿到凌晨才睡,行行好,再讓我睡會哈?!彼诘臅r候都沒被養肥,更何況現在……掐指一算,還有差不多兩個月才回,嗚!
“行吧小可憐,繼續睡可以,但一個月后的總決賽你必須給我來??!現在就給我請假去,省得你們那個腹黑老板不放人?!?p> 蘇沐雪笑:“這還用你說啊,早請好了?!?p> 楚曉曉笑:“夠意思……買太多了,我哪吃得完……我又不是小孩自己會剝……秦明?。∥鼓娜チ耍 ?p> 蘇沐雪聽著嘟嘟嘟的忙音,心想這波狗糧吃得太猝不及防,啊……到底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翻來覆去,覆來翻去,索性翻身下床,不一會收拾整齊出了門。
清晨的寫字樓里,一切仿佛才剛剛蘇醒,恒欣公司里儼然另一幅景象,所有人都在為今早十點的手游發布會做最后準備。
所以當蘇沐雪拎著滿滿兩袋子早餐出現在公司門口時,壓根沒有引起一丁點注意,她慢慢挪到前臺,對著里面低頭忙碌的小姐姐問道:“你好,請問你們蘇總在嗎?”
“你是?”對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冷淡:“我們蘇總今天很忙,沒時間。”
“我們蘇總再忙也是有時間見你的!”恰巧門外走進一人,上前兩步欲攬上女孩的肩,被她閃身躲過后也不惱,笑嘻嘻道:“小雪妹妹,你看看你,這久都不來看我們,這些個新人都不認識你了。”
“我這不是來了嗎,喏,還帶了早餐?!甭勚且黹g淡淡玫瑰香水的味道,蘇沐雪不得不再次感嘆,眼前這位還真是個比女生還精致的“豬豬男孩”。
“馮哥,這位是?”許是聽到動靜,辦公桌邊走過來幾人。待看清他們人事總監旁邊清麗脫俗靈動非凡的人兒時,頓覺來了精神。
“馮哥,我覺著……您老還是往邊上挪挪。”說話的人右手托腮,若有所思的盯著門口兩人。
“確實,不然看著有那么點……油膩!”此話一出,引起眾人哄笑。當然,也包括旁邊一臉無辜的蘇沐雪,那笑出的淺淺梨渦更是讓人繞不看眼。
“那也比不修邊幅邋里邋遢的你們強,小雪妹妹,你覺得呢?”說罷,眼看那雙手又自來熟般攬了過去,卻偏偏半道剎了車,怯怯的垂下來,一改嬉笑的語氣恭維道:“蘇老大?!?p> 只見蘇清恒站在人群后,眼神比聲音還陰冷霸道:“小雪,過來!”,眸光掃過,眾人皆逃竄。
蘇沐雪朝自家哥哥吐吐舌,將兩個袋子塞到身旁人手中,從里挑出一份格外精致的餐盒,跟著蘇清恒進了辦公室,隨即“砰”的一聲巨響,隔絕了外面所有單身男士的窺視。
“嘿,這丫頭,怎么還搞特殊化,”拿出一份稍顯普通的早餐,男人望著緊閉的門嗚呼哀哉,隨即輕笑著搖頭:“小丫頭還真是長大了……”生得那樣出塵,怎讓人不心動,奈何……
“馮哥,這姑娘是?瞧老大緊張的。”
“你瞅瞅剛剛那眼神,老大夫人上次來也沒見這般護犢深切?!?p> 被圍著的男人悠哉悠哉喝了口熱豆漿,意猶未盡道:“有這樣一個妹妹,我怕是比他還護著?!焙笥盅a了句:“收起你們的小心思,沒戲!”說罷邁著小步優雅離去,只留身后一片惋惜,玻璃心頓時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