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妤正要再說什么的時候,突然抿緊了嘴。原本坐直的身子也在這一刻彎了下來。
“言何,我肚子疼!你停下!”
拿什么把戲糊弄呢?就這么在意不愿意和我在一處嗎?
言何如此想著,說出的話也沒帶幾分好。“泠妤,你乖一點!只是個活動而已。”
“我真的是肚子疼,言何哥哥,我不會騙你的!真的!好痛!”泠妤這個時候脖子上已經冒冷汗了,身體也蜷縮了起來。她隱隱猜到了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情況了。在以前寂湘在的時候是完全沒有這種狀況的。自己的生活可謂是按部就班的正常與健康。
言何沒有說話了。因為已經到了公司了。他也認定泠妤是在欺騙他。就是為了一個過去出現的橘子糖哥哥。
把兜里的手機拿出來,泠妤點亮了手機的屏幕,并點擊了W先生的頭像。
橘味少女:薛先生,我肚子好疼啊……
Y城一個比較出名的飯館里,他們四人正在以一個打麻將的姿勢坐著。
薛煒感到很是可笑,這么長時間了。這個人還是一點也沒有變。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這個人無論到了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做到不動聲色地占到任何一點的便宜。
烏青是這個人在圈內的名字。他的真名倒是也是這個諧音——吳青。同樣沒有什么差別,是在大學期間相熟的。用莫子夏的話來說,都是他的一個故事給哄騙過來的。除了久九也就是嚴秋比他們相熟晚了兩年以外,他們這三個老爺們都是認識了六年了。
可是認識的時間再久,那又怎么樣呢?到頭來你都看不清眼前這個人的真實。你永遠無法了解透徹一個人,當然除了你自己以外。
這是薛煒的一個自我總結。他知道這不會是絕對但是他也不愿意承認這不是一個可能性的結論。最起碼他現在依然愿意坦誠以對于眼前這個人。
當然腹黑的那個教訓,不算在內。畢竟他無法容忍自己在意的人被人欺負,在出現隔閡之后。說實話,這樣的他會讓他自己覺得他這個人值得厭惡。
因為沒有提前預定所以來到這個熱門飯店之后他們就是進行漫長等待。并且將在工作室進行到一半的單人談話繼續延續下去。對于寸竹和久九這兩個人來說,一切或許還可以當做什么都不存在,兩個人采取了另外的方式,進行著空氣下的二人有趣交流。唯獨可憐的是他,在這里要不斷發射著自己親切的目光,用以回應著烏青。當做他一直都在認真并且誠摯的接受著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或許在這個時候,他還要耐心地表達都是自己的錯誤。他事實上是很大度的。
手指頭不停的按著手機的開機鍵,摁亮再熄滅,摁亮再熄滅。他倒也省了那手指指紋去認證開啟了。多么希望這個時候有人跟他說說話啊。
對啊!他可以假裝有人與他說話啊!
真是個機靈鬼!
于是,薛煒就開了微信,假裝是在回復。實際上是主動展開一場聊天。
他找的是泠妤。
因為他所在意的朋友也就沒有幾個人了。而她……他不是那么真正作假的人。有了悸動是真的。所以,適時主動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不愿意對自己的內心不坦誠。
可是……
發出去單位消息怎么都沒有回應啊?隨即一想,這泠妤是和那個言何一塊兒去吃飯的。
真的是有點酸啊。
于是他就做了一件特別幼稚的事情。就是不斷有規律地發送消息。直到他們這邊的飯菜上來。
飯菜上來之后他就沒有辦法去假裝有人與他聊天,這是其一。其二之處在于,烏青此人見到飯菜之后哪里還顧得上說話,哪里還顧得上他們?
所以當再次到了清盤上茶聊天的時候,薛煒又開始絕望了。這個烏青怎么還能記得之前說到了哪里啊?
“所以說啊,我還是覺得咱們工作室的前景好!你看啊!這么能吸引粉絲的漂亮模特,這么好的拍攝以及后期,這么多源源不斷的資源……”
久九扯了扯嘴角,不耐地打斷,“是啊!這么好,你不也是走了嗎?”她其實想說滾了嗎?
但是,她總不能把一點面子也不還回去吧。畢竟這么多年的交情。
“唉!那我這不是痛改前非了嘛!咱總得允許人犯錯不是嗎?再說了,當時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呀!煒哥他不也是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的嘛。你們也都看個明白清楚的。索性我們就把這事給翻篇了嘛!”
“翻篇?你想翻篇就翻篇的嘛?我告訴你說這事你……”久九生氣了,這人壓根就沒有想著為他的行為真誠地道歉。可是說出去的話偏偏就讓寸竹給拉住咽回肚子里去了。
寸竹往久九的嘴里塞了一塊小茶點。自己偷偷地往薛煒那里看,果然不愧使他們的煒哥,自己在那倒是挺像個樣子的。
淡定非常。
水滴清澈回響的聲音響了起來。薛煒低頭去看手機,不管烏青又再次點燃了炮仗似的嘴。
看到泠妤說她胃疼的那句話,薛煒趕忙回復著。
W先生:你現在在哪?吃藥了嗎?不對,有沒有去醫院叫醫生看看呀?這話的結束語是一個焦急萬分的表情包。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過去了。可是泠妤那里沒有一點回應。薛煒不斷劃拉著消息界面的圈圈,他亂想著這一定是網不好。而不是,其它什么原因。
泠妤也希望可以再次回復著薛煒的消息,可是一切發生的有點太快,超出了她設想好的畫面。
現在她又一次坐在了言何的車里。就在前一刻鐘的時候,她還在陌上公司的電梯里,也有機會可以去見見咖啡,她那位盡心盡力的‘小助手’。可是還沒等電梯運行了兩層的時候,她就暈倒了。
雖然是極為短暫的一個暈倒,她也馬上醒了過來,可是還是嚇了言何一跳。不過這也導致言何不再懷疑逼迫她了,當下帶她去了醫院。
再次坐到車上的時候,泠妤緊緊捂著自己的肚子。她把頭靠在車窗上,脖子上一直流著冷汗。
“那年離開了家鄉~從此家鄉變他鄉~”
她將手機劃拉開,接通電話。
“喂!小妤你在哪里呀?不是好好的怎么就肚子疼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接通的一瞬間,薛煒的話便一句接著一句打來了。
“薛先生,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