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蘇喬兒便醒了過來,迷茫的回想著自己前一天晚上的夢,卻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是夢嗎?可是明明很真實。
是記憶嗎?可是自己對此好像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
夢里的場景模模糊糊卻又令人深有感觸,自己清晰感受到了的心痛,怎么會真的只是簡單的夢境。
可是,無論怎么思考、怎么回憶,夢里的場景,莫名的任務,包括…名字,一切的一切,都是穿越前的自己沒有一點印象的事。
難道…自己真的缺失了什么記憶嗎?
“蕭凌寒”?這個名字怎么和某個冷血王爺這么像。
同音…還是干脆就是同名?
而且,如果夢中的一切是曾經的某種記憶的話,那也就是說…現代有一個叫“蕭凌寒”的人?
是巧合嗎?怎么感覺又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思索半天,蘇喬兒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于是干脆把一切都拋之腦后。
反正不管是什么情況的,自己出現在這里是很確定的事,而且這來都來了,怎么說都得要活得漂亮才是。
蘇喬兒快速的給自己洗漱了一下,從衣柜中挑了一件干凈素雅的青色衣裙穿在了身上。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丑陋”的臉,于是好奇的向銅鏡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己竟然有一天可以丑成這個樣子,蒼了個天。
蘇喬兒忍住一頭撞死自己的沖動,仔細辨認了一番,想要計算下給自己整容的可能性。
仔細觀察后,她松了一口氣,還好,她可能并不是真的丑。
雖然臉上有個遍布全臉的暗青色疤痕,但隱隱約約分辨起來,自己現在的五官好像和現代時的五官一模一樣。
而且從自己身體其他地方的皮膚看來,自己的膚色白皙、膚質透亮。
也就是說,自己丑完全是因為這個莫名的疤痕,如果祛除了疤痕,自己還是有希望可以傾國傾城的。
說到這個疤痕,之前青禾說過,自己是小時候突然得了一場大病,教務昏迷了好久,醒來后才生了這膿瘡…莫非…
蘇喬兒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馬上給自己搭了脈,果然。
自己的疤痕是因為中毒,而且是絕世毒木---暗桅草導致的毒瘡。
只是,據她所知,這種毒,中毒者會全身生瘡、兩日之內必死。
可自己當時只是昏迷,而且自己也完好無損的活到了現在,本來是沒可能的,除非…自己是傳說中的美人血。
蘇喬兒曾經在流傳下來的古醫典籍中看到過,美人血,愈百毒,再猛烈的毒也無法傷及性命,只是會根據毒素的效力的不同程度可能會遺留不同的后遺癥。
聽聞這擁有美人血之人,關鍵時刻甚至可以美人血入藥,抑制他人之毒。總之就是神奇的很。
而自己現在的特征也和被美人血治愈過的暗桅草一毒的癥狀十分想像。
只是這美人血萬年難得,一方面是因為它絕非是天生可有的,另一方面它卻又無法脫離天生的體質。
傳聞只有特殊體質特殊血液的人,才有機會通過嘗遍百毒養成美人血。
只不過…不僅這天生的體質和血液難得,這美人血的培養方法也十分復雜,需要在特定的時期服用特定劑量的特定毒,一步出錯都可能會失了性。
這樣一來,能擁有美人血的人,萬年難得。
蘇喬兒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看來自己穿越還是有個金手指的嘛,也多虧自己還有個美人血,不然中了暗桅草的自己肯定早就死了,恐怕就不會是留疤這么簡單了。
畢竟,自己在現代時看過的古醫術里記載過,這暗桅草雖然鮮為人知,相關資料也少的可憐,但并不是因為它不危險。
恰恰是因為其毒素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浸入極深,沾上即中、絕無生還,才沒人能有命仔細研究吧。
不過,這暗桅草可不好解啊。按照古醫術的記載和自己曾經的研究,解毒中需要的一味重要藥材,也是世間罕見。
看來…自己是攤上事了,要不還是考慮考慮人皮偽裝術吧。
蘇喬兒嘆了口氣,決定暫時不再思考這些煩心的事,在房間的桌子上留下了個字條后就往相府大門走去。
說起來,去給蕭凌寒登門賠罪這種送上門任人處置的時刻…還是不帶小青禾了吧,自己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實在不想再連累別人了啊。
而且…正好去一下慕無雙推薦的兵器鋪和藥材鋪采購點東西。
蘇喬兒哼著小曲大搖大擺的向丞相府大門走去,快到門口時卻面色一滯,立馬調動起了影后般的演技。
一臉委屈巴巴的跟門衛說著自己去找凌王殿下請罪的事,還“特別貼心”的“央求”門衛,千萬不要跟蘇相透露自己一大早就出了門。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自己再也回不來一樣,還反復跟門衛保證著“絕對不會拖丞相府下水”、“拼出了命也要保住相府”,拜托門衛轉告丞相不要擔心。
一頓瘋狂輸出以后,蘇喬兒一步三回頭的出了丞相府大門,可當蘇喬兒真的背對著丞相府大門時,她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吊兒郎當一臉囂張地走向了武器鋪。
買了飛鏢飛針等一堆暗器,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暗器藏在了衣服各處。
隨后她又去了藥材鋪,買了一些自覺用得上的藥材。
不得不說,這慕無雙推薦的店鋪真是好的沒話說,這價錢看上去很適中啊。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武器還是藥材,就算是以蘇喬兒以往職業的嚴苛標準判斷,質量也還是出奇的令人滿意。
采購一番后,蘇喬兒已經是饑腸轆轆,正好瞥見路邊的一個包子鋪還剩最后一個空桌,于是一個閃身就坐了過去。
“婆婆,來兩屜肉包子!”
沒過一會兒,攤主婆婆就端上了包子,蘇喬兒光是這么一聞,都覺得是人間美味。
蘇喬兒毫不猶豫的大快朵頤,三口一個包子開始了一個人的戰爭。
在她沒注意的時候,一襲白衣緩緩而來,最后坐在了她的對面。
“蘇婆婆,一碗清粥,麻煩了。”
男子溫潤的聲音伴隨著似曾相識的清冷,透過包子香氣而來的,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無憂花香。
過了一會兒,一碗清粥被端了上來,男子卻沒有半點進食的意思。
男子只是定定的看著蘇喬兒,可眼看著蘇喬兒沒有一絲打算理會他的意思,憋了半晌,男子輕輕扶額,無奈的笑笑,
“蘇小姐,你不想問我為什么會坐在這里嗎?”
“啊?你坐在哪里是你的自由,我為什么要問…”
蘇喬兒不明所以的勉強抬了抬頭,隨后又低下頭繼續著“作戰”。
白衣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伸出右手,溫潤的開了口,
“我叫沈言,很高興認識姑娘。”
“啊?可我不是很想要認識你誒…”
蘇喬兒眨巴了下眼睛,覺得對面的人莫名巧妙。
沈言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拒絕的這么徹底,一臉尷尬,連同手上的動作一起僵住不動。
“唔,好吧…給你個面子。”
“我叫蘇喬兒,很高興認識你。”
蘇喬兒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抬起右手象征性的跟對方握了一下。
隨后繼續進食。
沈言也沒再講話,緩緩地喝起了粥。
突然,蘇喬兒想到了什么,頭也不抬的開口問到,
“那什么…你很喜歡無憂花?”
“一般,為什么這么問。”
沈言迷茫的看向了蘇喬兒。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周圍的味道很特別。”
蘇喬兒抬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沈言,勾起了唇角,放蕩不羈的氣質迸射而出,
“無憂花啊…
無憂樹開花,花沒有花冠,也被稱為“不完全的花”。
相傳,釋迦牟尼佛誕生在此種樹下,因而被奉為佛教圣樹。所以,也有人說過,只要你坐在無憂花樹下,任何人都會忘記所有的煩惱,無憂無愁。”
“希望你也是這樣。”
蘇喬兒捋了下頭發,拄著下巴淡淡一笑,眼睛亮亮的,像初夏的月牙,清新溫柔。
隨后她向沈言微微頷首,站起身來放下了銀兩,沖攤主婆婆喊了句“結賬”,就離開了包子攤。
悠哉悠哉的向凌王府走去。
身后的沈言摸了摸下巴,魅惑一笑,
“真是有趣。”
………
一連串的問路以后,沒一會兒,蘇喬兒就抵達了凌王府門口。
蘇喬兒忐忑的看著門口的牌匾,自行振作了一下,就走上前去敲了門。
開門的家丁看見了蘇喬兒后,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也沒有問任何的問題,面無表情的又十分自然的將蘇喬兒帶入府中,七拐八拐的帶著蘇喬兒去了一個書房。
家丁把蘇喬兒一個人放在那個房間后,就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蘇喬兒昨天見過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
“那什么,殿下賜你的,你挑一樣吧。”
白風一臉糾結的舉著托盤,十分糾結。
也不知道殿下什么毛病,剛剛一回來就說要給蘇喬兒準備這些個“驚喜”,這突然是抽的什么風?
昨天的事不是都過去了嗎,殿下看著也不像是生氣啊,這怎么去了下連城一回來就要弄死這個蘇喬兒了…
不過殿下就是殿下,他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吧。
“別掙扎了,快選吧,早用早輕松。”
白風思考了一下,補充道。
蘇喬兒本來聽著有東西“賜”給自己,還以為是什么獎賞之類的,小小的開心了一下,結果看到托盤上的東西以后就開心不起來了。
托盤上,一把刀、一丈白綾、一瓶毒藥。
蘇喬兒皺著眉頭思考著如何應對,卻也同時十分的不解,怎么這王爺這么記仇的嗎?
雖然知道今天兇多吉少,但是還以為可以當面談談為自己爭奪一點余地,但是沒想到…
這貨根本不露面啊!
這蕭凌寒不出現的話自己怎么掙扎也沒有用啊,這都是人家的手下,怎么可能會因為我說幾句話就屁顛屁顛跑過去讓王爺改變主意啊。
而且這個黑衣男子,從武學的角度判斷,無論是力氣還是丹田氣,自己有可能根本打不過他。
蘇喬兒短暫猶豫了一下,放棄了掙扎,只是覺得還是服毒比較適合自己,以自己的美人血,自己應該不會死的。
只是,要是真的假死了,日后被發現了也是件麻煩的事啊。
蘇喬兒憂愁的思考著,順便嗅了下準備探知毒藥的內容,哦,鶴頂紅,挺普通的一毒藥。
突然,蘇喬兒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熟悉的無憂花香,她簡單回憶了一下,這是包子攤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
沒想到這個冷漠的家伙還有這么儒雅的朋友啊…
不過,以味道的濃度而言,那個男子好像也在這間書房里?
隨后蘇喬兒不動聲色的通過氣味鎖定著對方的位置,突然她回想起了什么…
誒?
這味道好像…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