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猶如突破一層透明的屏障般,跌入了這一方詭秘的世界,無數呼嘯聲里夾著世間千萬種聲音,有初生降世嬰兒的啼哭,也有老人垂暮的嘆息,當然更多的是讓人心神劇震的凄慘之音,夾雜世間百靈的凄慘悲鳴。
‘褚清’雙腳輕觸地面,眼前之景還在虛實之間變換,一道長虹便直至眼前,好在這股力量里并沒有殺意,否者即便是她,也難保生死。
既然躲不開,那便受著,這可是那無頭將領的地盤,客隨主便不是嗎?
‘褚清’淺笑著,任由那股威勢頗大的力量貫穿自己的身軀,那股力量透過身軀的一瞬間,一股森冷之意,在全身蔓延,直至將褚清的神魂凍結。
咦?
才發(fā)出一聲清嘆,這滿是虛幻交疊的世界里,褚清那具身子外,出現了兩道倩影。
紅衣倩影面上一片玩味的盯著自己頗為虛幻的雙手,緊接著才看著自己身側那一臉迷茫的豆蔻女子。
世間生死若夢醒夢滅,其間生死接在一念之間。
爾可敢一試?
幽遠的聲音自不遠的虛像傳來,帶著莫名的沉重之意。
紅衣收拾好自己表情,素手輕輕撫了撫豆蔻女子那張與其極度相似的面龐,眼里閃著細碎的幽光,半響才輕啟朱唇。
“自然要試,不過不是我,而是她!”
話落,紅衣才收回手,盯著前方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三丈高的無頭將領,視線掃過那將領身后烏泱泱的一片人影,好不正經的輕吹了一聲口哨。
就知道即便黃泉無主,其中兇險也不會低太多。
紅衣有些苦惱,可在轉頭面向正要開口的褚清時,面上卻是一片輕松,恍若自己留下才是占了便宜一般。
“大夢三千,真假混淆,切記勿要迷失本心?!?p> 紅衣心字才拖口,一股詭異的拖拽之感便自遠處襲來,將臉色微變的褚清卷攜到某個旋渦之中。
在進入旋渦之前的最后一撇,褚清看到平安的軀體懸浮在半空,其身軀在逐漸伸長,恍若成長一般,不過一瞬便由一幼童變成一窈窕少女。
這……
平安現在的長相怎會和她有九分相象?
在黑暗席卷的一刻,褚清滿是震驚的瞳孔中倒映這,笑得一臉狡黠朝她揮手的紅衣。
待褚清徹底消失,紅衣才收回半伸著的手,臉上凝重一片。
三息!
話落,在這虛實交疊的空間里,紅衣身側出現一范圍不小的扭曲,換若有什么東西正環(huán)繞在其周身。
與此同時,那無頭將領也動了,馬蹄聲夾雜著擂鼓之聲,自不遠處傳來。
一場人數懸殊的廝殺一觸即發(fā)。
旋渦中的褚清壓下心中的種種驚愕,將視線移動到所處之地上。
她現在還處在下落的狀態(tài),下方一片黑暗里恍若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在她。
一陣輕風吹過耳旁后,褚清看到了周圍亮起一陣陣光亮,其中是一副副生動的話面,只可惜聽不到聲,恍若啞劇一般。
可對于褚清而言,她清楚的知道畫面里的人在說什么,甚至在做什么。
原因無它,因為這些畫面都是她的親生經歷,也可以說都是她的記憶。
一幀幀鮮活的畫面在眼前懷過,記得的不記得的都再次呈現眼前,這本是件值得開心的事,褚清卻是半分欣喜都沒有,只覺得脊梁骨在發(fā)寒。
這方世界竟然能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便將她的記憶具象化,這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力量,難道真的有神的存在嗎?
這時褚清想到了自己得的傳承里關于回溯的一句話:這是一場和神的交易。
還沒從是否有神這里出來,褚清便發(fā)覺她的記憶在逐漸遞減,隨著那一幀幀鮮活的畫面在眼前劃過,隨即化為細碎星點,消失一空。
她便遺忘了那一幀的記憶。
記憶的流逝,不刻意去回憶是不會輕易察覺的,即便是褚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遺忘了多少,只是在她下意識將視線放在身前的那些記憶上時,她才有種違和感,就像一塊完整的拼圖,在不斷被打亂。
留下的只有拼湊不起來的奇怪碎片。
褚清看著畫面中約莫十余歲大小的自己一臉迷茫的看著遠方,身后是一做剛堆起的土包包。
那里面埋著誰?
我為什么感覺心好痛,是是我的親人嗎?
褚清眉頭緊皺試圖去回憶墓中人的身份,可卻是一片空白。
緊接著這一幀畫面粉碎,關于墓中人的印象連懷疑都逐漸變淡消失,直至換若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
而褚清的神情也由疑惑變得迷茫,接著再被新的記憶吸引,產生新的困惑,如此反復,而若有人在此旁觀便能發(fā)現褚清的神情就如同卡機一般重復同一動作,可其卻不自知。
好在這并不是沒有終點,終點便是在褚清的記憶徹底消失的時候,新的變化出現,大夢三千的劫難正式開啟。
下墜停止,褚清眼前的出現一個嶄新的世界。
刺目的眼光,讓褚清下意識抬手遮擋,卻在抬手時,一破空聲襲來。
啪!
皮肉撕裂的聲音就在自己耳畔,褚清反應極慢在鞭子在眼前收回才察覺出那皮肉撕裂的地方是自己的小臂。
將手放下,看著那約莫有一指長,兩指寬的猙獰傷痕,褚清才隱隱感覺有種火辣辣的疼痛自傷處蔓延,還越來越痛,恍若和心臟相連一般,突突極有規(guī)律的跳動著。
“還沒打夠?你個小娘皮,就知道躲懶!老子叫你躲懶!看老子打不打死你!”一瘦高的漢子拿著閃著寒芒的長鞭高高揚起,就要往褚清身上招呼。
褚清雙眸冷冷的盯著那條長鞭,神情絲毫未變,換若即將被打的不是自己一般。
“大人!啞娘腦袋摔壞了,您就繞過她這次吧!”一干瘦的婦人掙脫身旁人的阻攔,慌不迭失的扯著自己的漢子的衣角,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及其自然的便跪落在地。
黑乎乎的臉上充斥著深深的恐懼,小心翼翼的哀求著。
“摔壞了,我看那拍是裝的吧!”漢子冷哼,腦中閃過褚清那雙不待一絲情緒的雙眼就來氣,總覺得啞娘這小娘皮就是在挑釁他的權威。
自然不可能有人求情就放過,何苦求情的還是一個干不了多少活的賤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