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滾開!”漢子濃眉高高挑起,帶著滿滿的不屑,抬腳便將扒拉著他衣角的婦人踹了個(gè)跐趔。
“大人!”婦人捂著被踹的胸口,蒼老的面容狠狠皺起,見漢子手中的長(zhǎng)鞭揮出,便驚呼一聲,飛身撲向一臉平靜的褚清。
唔!
唔!
兩聲嚶嚀自同一方向傳出,褚清視線清冷的盯著撲在其身上的那婦人,眉頭緊緊皺起來,清冷的眼神里出現(xiàn)(xiàn)了些許迷茫。
她是誰?
還有她口中的啞娘指的是自己?jiǎn)幔?p> “啞娘別、別怕!娘、娘在!”婦人吃力的說完,見褚清那雙清澈的雙眸直愣愣的盯著自己,想到身后那人的動(dòng)作下意識(shí)便將抬手將其遮蓋起來,仿佛這樣褚清便不會(huì)知道她正在受罰,就不會(huì)被背后那些血腥給嚇壞。
視野一片黑暗,雙眸處是一片粗糙的溫?zé)嶗飵е[忍的顫栗。
悶哼聲混雜著如雷般的鞭打聲如雨般,密密麻麻的在耳畔回響,直至身上那人的氣息漸漸微弱,遮蓋自己雙眼的大手在無力遮蓋松開,持鞭那人才吐了口痰一臉晦氣的離開。
見那人離開,周圍的人才敢偷偷圍了上來,但也只是圍了上來。
十?dāng)?shù)男女站在半尺開外對(duì)著褚清二人所處之處指指點(diǎn)點(diǎn),其中有人幸災(zāi)樂禍有人惋惜垂憐,卻是沒有一個(gè)人過來幫褚清一把,把婦人拉起來。
褚清清冷的眼神環(huán)(huán)視周圍看著一個(gè)個(gè),與其對(duì)視之人多是閃爍接著移開,但也有毫不遮掩的惡意,這種惡意看的褚清直皺眉。
這是種混雜著恐懼與厭惡的眼神。
若是厭惡還好解釋,但恐懼又是為何?
褚清收回視線,也不在顧及那些人的圍觀,先將昏死的婦人輕輕掀到一邊,才站了起來,抖了抖被壓麻的雙腿,這才彎身吃力的將婦人架起,視線透過那群人環(huán)(huán)顧四周,褚清才朝一高草覆蓋的角落而去。
要到高草從必然要經(jīng)(jīng)過這群看戲的人,而不巧的是褚清面前的不是那些視線閃爍的人,而是那眼中滿是惡意的一高壯男子,褚清站在男子面前,要微微揚(yáng)著頭,才能看到男子的臉。
褚清面色未變,清冷的眼神盯著男子的剛要開口,心下卻是一突突,便抿了抿唇,架著婦人就要繞路。
哼!
褚清腳才邁出一步,那高壯男子便冷哼一聲,向后退了一步,讓出了一條小路來。
褚清腳步一頓,絲毫不顧及這滿眼惡意的男子,帶著婦人便要離開,在經(jīng)(jīng)過男子身側(cè)(cè)時(shí)候,那想象中的各種使絆子的情景倒是沒有出現(xiàn)(xiàn)。
只是在褚清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一柄尖刀出現(xiàn)(xiàn)在其腦后。
恍若下一秒就要沒入褚清的后腦中。
身后的其余人等,不論之前是什么反應(yīng)現(xiàn)(xiàn)在眼底都是一片興奮,嗜血,仿佛都見到褚清腦漿崩裂的模樣。
可一聲嚶嚀讓褚清側(cè)(cè)頭看向右肩處面無血色的婦人,婦人悠悠轉(zhuǎn)(zhuǎn)醒,見到的便是一柄匕首刺向褚清。
本是無力的軀體猛的竄出一力氣來,借著褚清架著她,便朝前一撲,堪堪躲過了那柄要命的短匕。
褚清怎么也沒想到婦人會(huì)做此動(dòng)作,自然被婦人毫不費(fèi)力的弄倒在地,雙手都顧及著婦人,自然是臉朝地,摔的那叫一個(gè)眼冒金星。
“走!快走!”婦人背對(duì)著身后眾人,聲音說不出的驚恐,慌亂,推攮著一臉陰沉的褚清。
褚清抓住那雙險(xiǎn)些再次把她推翻的手掌,微微用力,便見那婦人臉上的驚恐漸漸被驚訝覆蓋,變得有些許呆愣。
褚清頭微轉(zhuǎn)(zhuǎn),卻沒有立即轉(zhuǎn)(zhuǎn)過身去看身后的動(dòng)靜而是直起身,拉起婦人,便朝那高草從而去。
走動(dòng)間,褚清感受到身后數(shù)(shù)道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直到褚清二人沒入草葉間,隱藏了身影,那些視線才消失一空。
進(jìn)入高草從后褚清并沒有第一時(shí)間去查看婦人的傷情,而是在把婦人扶做在草皮上,便轉(zhuǎn)(zhuǎn)身拔開身后密密的草葉,視線清冷的盯著那些人的動(dòng)作。
高壯男子似乎并沒有想過褚清會(huì)丟下婦人來查看,見自己一擊未中,便慢悠悠的開始收拾起自己那手掌大小的短匕,自懷中取出一塊烏黑的布料,便輕輕擦拭起來,其小心翼翼的動(dòng)作,可見這短匕的珍貴。
其余眾人見無戲可看,便一臉遺憾的離開,只留下三男一女在原地躊躇,片刻后才湊到高壯男子身旁,低聲說著什么。
褚清聽不到他們的對(duì)話,可從他們的神情上看,這群人臉上一會(huì)憤恨,一會(huì)遺憾,一會(huì)又是猶如瘋魔般的狂熱。
這是種對(duì)待天大好處的貪婪神色。
而引發(fā)(fā)這一切的源頭是她?
褚清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xiàn)凝重的神色,她對(duì)周遭的一切沒有絲毫的記憶,即便那婦人對(duì)她百般維護(hù)還聲稱是自己的娘,她心里還是隱隱有些懷疑。
這種懷疑猶如憑空冒出一般莫名其妙,可卻是深深根植在心底。
“還站在那干嘛?”持鞭男人不知什么時(shí)候又轉(zhuǎn)(zhuǎn)了回來,見那一堆人聚集在那嘀嘀咕咕的不干活,立即火氣又上來。
朝高壯男子那伙人大喝一聲,便要過來收拾這群偷懶耍滑的賤奴。
聽到聲,高壯男子也沒在慢條斯理的清理那柄短匕,借著那塊黑布將短匕裹了裹,便匆忙塞入懷中。
漫不經(jīng)(jīng)心的臉上出現(xiàn)(xiàn)些許慌亂,接著便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和其余五人作鳥獸散,紛紛去各自先前的崗位拾弄起來。
“呸!一群賤皮子!”持鞭男人見狀罵了一聲,便要離開,可視線一掃褚清二人之前躺過的那片地兒,便像是想起了什么,視線在一群忙碌著采石分石的人群里,搜索起來。
見遲遲不見褚清二人,男子臉上的神色更是難看。
先前躲懶便罷了,現(xiàn)(xiàn)在還敢給他玩失蹤?
真是把他面子往地上踩呀!
男子恨的牙癢癢,攥緊手中的長(zhǎng)鞭,視線鎖定不遠(yuǎn)處一老者,便踱步而去,其兇狠的模樣嚇得老者連連倒退。
“大、大人......”
“我問你,那對(duì)母女人跑哪去了?你最好老實(shí)說,否則我不介意幫你松一松你這一身老骨頭!”
男人臉上掛著一惡劣的笑容,握著長(zhǎng)鞭的右手已經(jīng)(jīng)高高舉起。
“小的、小的說,她們?cè)凇⒃?....”
在字還沒說完,一厚重的鐘鼓聲便自遠(yuǎn)處傳來,男子臉色瞬間一變,也沒時(shí)間在處理褚清二人,轉(zhuǎn)(zhuǎn)頭便朝著某個(gè)方向快步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