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殿下!不可以讓來路不明的妖人接近王君!”黑巫墨擄對王后東珠進言道。
“可是王君的病......”王后的話音忽然被打斷。一個婢女匆匆進得殿來附耳對王后說了些什么。王后登時臉色煞白,站起身來。
“楚先生,請隨我來。千砂,你也一起過來。”王后伸出白皙的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黑巫墨擄也想緊隨其后,對此橫加阻止,可王后東珠只是一個眼神就止住了他。
跟隨王后裊娜的身影,夭夭三人走過了九轉曲折的圍廊,穿過了重重華美的拱門,走進了一間幽靜的寢殿。層層錦幔一直垂到殿中央的高床軟榻之上,一個蒼白虛弱的男子正躺在其上,此刻已是陷入了昏迷。
王后見此立時加快了腳步趕至榻邊,輕輕拉住了男子的手,一臉的焦急。夭夭偷眼看去,傳聞中的王君應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可是看起來還是很年輕俊朗的樣子,可能是久臥病榻的緣故,身形十分瘦削,狄族人本就白皙的膚色更少了幾分血色。
千砂雙手交叉于胸口,口中不知喃喃唱誦了什么咒語,再次攤開雙手時,手掌上浮現出了純凈的藍色光芒。千砂用眼神向王后請求著什么,王后默默地點了點頭。千砂隨即走近了緊閉雙眼的王君,將發出藍光的手貼近了王君。藍色的光芒瞬時籠罩住了王君的身體,王君的臉色竟奇跡般地慢慢和緩起來,逐漸有了血色。
許久,千砂停止了施術,小小的身體似乎立即就虛脫了,氣力不支就想要歪倒在地,被夭夭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此時的千砂變得十分乖巧聽話,不再試圖從夭夭手下掙脫,輕輕地倚在了夭夭身上。
十方行了一禮后也走上前去,伸手為王君診脈。他凝神良久后,眉頭漸漸蹙起,面色變得凝重。王后的目光一直緊緊追隨十方的表情,看到十方這樣的神色,王后的心都被揪緊了。
“楚先生,您是不是診斷出來了什么?請實話實說,不要有所顧慮。”王后對了十方輕聲道。
十方沉吟片刻,緩緩道:“陛下年幼之時是不是曾久居濕寒之地?年長以后,心悸胸痛等癥狀逐年加劇,且時常感覺氣促乏力,周身酸痛?”
王后面容立時端肅,鄭重起身并低頭行了一禮,懇切道:“楚先生真是神人!您所說的癥狀無一不符,還請先生施以援手。如需中土藥材,狄族行腳商人眾多,定能設法取藥?!?p> 十方略一思索,取來紙筆書寫一藥方,并仔細叮囑了伺候取藥的婢女煎藥的注意事項。
王后看著王君逐漸好轉的沉睡面容,心下稍寬,引了眾人來到了偏殿。
“千砂,你方才想要跟我說些什么?現在四下并無旁人,可以說與我聽?!蓖鹺篤屆o地對千砂說道。
千砂將白巫蒙冤入獄一事細細道來,王后聽得眉頭緊蹙。沉思片刻后又對了十方和夭夭道:“二位遠道而來,只怕也不是僅僅為了重金懸賞前來醫治王君,來此合意,也請如實以告?!?p> 夭夭和十方對視一眼,朗聲道:“王后果然好眼力。我兄妹二人在胥城,聞聽貴國不幸遭逢春荒,有意趁胥城疫病之時前來攻掠,特為止息紛爭而來?!?p> 王后聞聽后一臉訝異:“你們是說,是我國趁胥城疫病,想要率先挑起爭端?可黑巫墨擄和左相向我稟報的卻是胥城趁我國遭逢春荒,想要率兵前來攻打,我國倉促無奈,不得不迎戰?”
“看來是有奸人趁陛下生病不能理政期間想要混淆視聽,從中漁利。王后殿下,我們二人確從胥城趕來,來時貴國已陳兵邊境,隨時準備攻打胥城,胥城無奈只得部署兵力全力守城,我二人俱是親眼所見。究竟是哪一方率先挑起爭端,已是不言而喻了吧?”夭夭說道。
王后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已是明白了:“你們所說的我俱已知曉??磥硨諼啄珦錆妥笙喑么夯暮捅菹虜≈刂H竟有所圖謀。此事事干重大,幾位可否暫且在宮中盤桓幾日,我必以上賓待之。幾位在此一則可受到保護不至受黑巫墨擄所害,二則也好繼續為陛下診治。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夭夭與十方對視一眼,答應下來。
王后接著對千砂說道:“千砂,你爺爺的事情,我會盡快查清,到時自會還你一個公道。白巫本就承擔著占卜、療愈之責,你爺爺既然尚在獄中,白巫之責理應由你代行,你可明白?這幾日暫且跟在我身邊吧。”千砂聽后點了點頭,躬身行禮。
“尊貴的客人,請隨奴婢這邊走?!幣粋€美麗的紫紗婢女引導夭夭和十方向了王宮中的下榻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