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女仙正是白佑潯,“你這妖孽!竟敢來我曲應山,找死!”
話音剛落,一柄長劍凌空而來,洛渠沒有想過要反抗,想著要是她殺了自己尚能彌補一點自己的過錯。
孰料白佑卿擋在她身前,將她緊緊護住。“二哥!連你也護著她,是她殺了我們的師父還有大哥!”白佑潯已然帶有哭腔,淚珠在她眼底打轉。
洛楓也站在她身側,眾弟子進退兩難。
“二師兄,你怎么也護著這個魔女,她殺的可是你爹!”白佑潯神色迷茫,看著洛楓和白佑卿,不時頷首,不時搖頭……
“潯兒,不得無禮!什么妖孽?什么魔女?她是你小師妹,是師父的女兒!”白佑卿劍眉緊收,愁緒不展。
白佑潯連連擺首,“不可能!這不可能,怎么會……!我不信,她就是魔女,是你們都被她迷惑了!”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白佑潯俊俏的臉上,留下了鮮紅的掌印,白佑潯被打得別開頭去,她不可思議地看著白佑卿,“二哥,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如今你為了這個妖女,你打我?”白佑潯以手拭淚,哭著跑開。
白佑卿心下既悔又恨,“潯兒,是二哥的錯,二哥不該打你。”白佑卿想追上去,可是又擔心洛渠會出事,于是只站在原位并未邁出半步……
洛楓輕嘆一聲,搖了搖頭,“把劍都放下!”洛楓語氣一如既往地鎮定,但毫不容許違逆。
眾弟子面面相覷,遲疑不決,“怎么?連我的話也不聽了?”洛楓已有怒意,眾弟子只好識趣的將劍收起來。
洛渠的面子是真的很大,自從她上了曲應山,仙尊親自降臨不說,就連妖族族長季憂也來了。
自然,他們來就只是想看看這弒父的不孝女的下場罷了。
仙尊降臨,曲應山眾弟子自是不敢怠慢,先掌門是仙界至尊——仙尊親封的戰神!
可這妖族之主季憂因何而來,眾弟子心中也有數,師父洛千秋與她可有一段風流往事。
白佑潯最是鄙夷妖,自然是不愿意看見她上山的,這也是她為何討厭流霏的原因,這季憂是流霏的母親,又深愛著師父,這倒不知她是因師父而來,還是為女尋仇而來,白佑潯自是不得而知,心下尋思怎么著也得去湊湊熱鬧。
洛渠的罪過大,罰這雷霆萬道,挫骨揚灰之刑也是可以的,雖說她必受罰無疑,可是也尚需走個過場,先審判刑再行刑。
會審之日就在明日,這洛渠被關在牢獄之中,心碎郁結。
“你憑什么?大哥被你所殺,二哥為了你打了我,現在還跪在大庭替你求情,二師兄也護著你,不過明日就是你的死期,你現在數著時辰等死吧!”這嘴當真是刁鉆惡毒,毫不留情面。
白佑潯面上緋紅,顯然那一巴掌打的挺有分量,到現在還沒消,倒平白使她看起來更加嬌麗動人了。
白佑卿在仙尊所住的殿外跪了一宿,為她求情,請仙尊從輕發落。
仙尊在屋內看著連連擺首,輕嘆一聲,“此事我心中已有定論,你先退下吧。”
“是!仙尊。”白佑卿連連叩首,起身離去,來到地牢。
“洛姑娘……你沒事吧!”白佑卿心中亂做一團,不知緣何,每每見著洛渠總是深感緊張。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為什么要替我求情?為了我,值得嗎?”洛渠冷澀的眼眸深深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迷茫一片。
“我……是我對不起你,覺得虧欠罷了,我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贖罪。”白佑卿眼眶微紅,心頭一緊恍若萬蟻蝕骨的痛感。
“我并不覺得你欠我什么。”洛渠早便心灰意冷,無論是表情還是內心皆平靜無波。
“那主意是我出的,也是我引你去的,你遭受這一切都是我造就的,我不敢求你原諒,只希望能夠贖罪。也好讓我心安。”白佑卿看著牢獄之中依在墻上心懶意惰的洛渠,心中只剩下了心疼與虧欠。
洛渠冷笑一聲,這樣的冷,讓人膽寒,墻上火焰搖曳不定,淡藍色的火光也是那樣冷,讓人瑟瑟發抖。
“原來是這樣,小生……我不怪你。”她冷艷的眸子看著白佑卿,卻讓白佑卿一驚,不敢置信,“你……你真的不怪我?”
“我不怪你,從頭到尾我恨的……就只有我一個人。”華絲三千零亂惹人憐,目光無距空洞令人疼。
心碎欲裂,白佑卿也算體驗了一回。
“小生,現在是什么時辰了?”洛渠輕輕發問,有氣無力,眼簾垂下,蓋住雙眸,不時又睜開眼睛,她的目光里只有無盡的黑暗與冷漠。
白佑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頓了一頓,雙拳緊握,生生要將自己的指骨捏碎,“巳時了。”
“該走了!”她眼神里充斥著幽怨,嘴角再不會揚起。
是啊,該走了。
一襲紅裳,三千華發飛揚,洛渠從牢里趨步而出,冷艷無雙,她覺察身后白佑卿緊緊跟著,寸步不離,于是她回首怒道:“你還跟著我做什么?我不想再看見你!”她手腳皆被鐵鏈鎖住,纖細無骨的一雙玉手被禁錮著。
她抖了抖衣袖,鐵鏈配合的發出聲響,卻是如何不叫人心疼,看著她堅毅決絕的背影,毫無畏懼地奔赴滅魂壇,白佑卿再次握緊雙拳,腳卻再沒邁開半步。
他定在那處,細細回想她狠惡的言語,你還跟著我做什么?我不想再看見你!“說什么不怨,還是怪著我,恨著我的……”白佑卿無奈的搖搖頭,舉步走向滅魂壇,你不想見我,但我做不到!
白佑卿知道,洛渠此番必死無疑,可他如何也不想明白,二師兄為何不曾來見她一面。
他沒有走上諸神席,只是在遠處遙遙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