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常進死在了自家地下室。
呼延灼月陪宋格西參加同學婚禮的時候,看到了這條新聞。
此時,宋格西正被好久不見的老同學圍著,問東問西。她借口去衛生間,才從八卦的漩渦中逃出來。
她第一時間擔心的,是宋格西,她有些害怕賈常進的死會與宋格西的妹妹有關。
她給許沐罹發了短信,然后走過去,握住了宋格西的手。
沒過多久,許沐罹的電話打了過來。呼延灼月繞開人群,接聽。
“月月,是我。”許沐罹最近一直在偷偷調查案子,這幾天終于摸到些線索,他摸摸自己的胡茬,呼延灼月發短信過來時,他才想起來已經好久沒有問候她了。
“許沐罹,賈常進怎么死的?”
“剛問了沈巍,是被刀割喉死,兇器丟在了現場,不過沒有指紋。”許沐罹倒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怎么了?”
“沒事。”呼延灼月想起自己給他發的短信,說自己有線索,“那個……前幾天我調查到點消息,賈常進背后是西林集團總裁楊車金在幫他。”
許沐罹很意外她會知道這個,看著桌子上的資料,昨天他們的一個臥底,剛傳來消息,楊車金前幾天在郊區別墅見了一個男人,很像那個買通司機自首的人。
“嗯,我叫人去查查。”許沐罹瞥見桌子上擺放著的照片,是他和呼延灼月學武術的時候的合影,“月月,謝謝你還在留意這些。其實,尹志媛的死,讓我有反思是不是不該讓你幫我,我很抱歉拉你和你的朋友進來。”
“我知道我現在這樣脫離組織,讓你在領導那里很不好交差。”呼延灼月咬了下嘴唇,“沐罹,但我真的暫時還無法解開這個結,如果我有其他線索,我會通知你。”
“我知道。”許沐罹說,“月月,肖然家的暗道,我知道是你在幫我。”
“嗯。”呼延灼月掛斷電話,轉身,宋格西正靠在不遠處的墻邊,溫柔地看著她。
傍晚的夕陽,灑在他的肩膀,整個人都在發著溫暖的光。他見她轉身,嘴角勾起微笑,“我們可以回家了。”
呼延灼月跑過去,挽住他的手,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呼延灼月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告訴他賈常進的死訊,不然他也會看新聞。
“格西,賈常進被刀割喉,死在了地下室。”
宋格西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不會是籮忻?”
“我和你有同樣的擔心,但我覺得籮忻他們不會是這么不理智的人。”呼延灼月示意他安心。
“等我看看。”宋格西拿出筆記本,查看了賈常進家附近的監控,宋蘿忻和成羽燁在昨晚八點左右出現過,賈常進家地下車庫的監控也有二人身影,但沒有兩人離開的時間。
宋格西放下筆記本,開車轉了個方向,“去找他們。”
“你知道他們住在哪兒?”
“那天我在籮忻身上偷偷放了跟蹤器,不過鎖定的位置只是大概山頭,后來她應該是發現了,追蹤器被損壞了。”
宋格西跟著導航,開到了郊區的一座很偏僻的山下,天色已黑,他帶著呼延灼月飛上了半山腰。
二人四處尋找,也沒見著什么亮光。
“我記著籮忻說,他們住在山底,我們分開找吧,從山頂挨個往下跳,用會找到。”
“你可以嗎?”
“你不覺得剛剛你帶著我比上次輕松了很多嗎?”呼延灼月笑笑,“我雖然不會飛,但輕功還是可以的,不用擔心!”
宋格西點點頭。
呼延灼月的輕功相比宋格西的控制自如,總歸要吃力些,她不能直接往下跳,只能點跳著一點一點往下探。
但她的運氣還不錯,翻了幾個山頭后,終于,她在半山腰見到了一個山洞,走進去,是一大片茂密的樹林,連接著另一座山。
她爬上樹頂,在樹林的頂端,用輕功踱步,終于在中間發現了亮光。
她回身,出去,給宋格西發了信號。
二人降落在地面的時候,宋蘿忻正在做晚飯。
呼延灼月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么美的地方了,螢火蟲漫天飛舞,鮮花盛開,樹屋坐落在中央,有現代擺設的燈,不遠處也有原始的篝火。
“舅舅!阿姨!”成昊霖從秋千上跑下來,撲到宋格西懷里。
成甘霖也跟在身后,興奮地蹦蹦跳跳。
“哥,你怎么找到這里?”
宋格西摸了摸成昊霖兄弟的頭,走上前去,“籮忻,我是想問你們,賈常進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宋蘿忻頓了一下,接著切菜,“沒有。”
“我查過監控,那天晚上,你倆去過他的別墅。”
“我們只是去嚇他一下,沒做其他的事情。”成羽燁邊解釋邊起身。
“那就最好。”宋格西嘆了口氣,“你說你們不怎么出山,我很擔心是你們做的,那些監控會拍到你們。”
“哥,雖然我們生活在這里,但我們過的也很現代耶,我們沒那么蠢好不好!”宋籮忻翻了個白眼,“我倆那天去他家停車場放了個胎,又弄了點蛇放在了停車場而已,都沒見到他的人。”
宋格西點點頭,“那就好。”
成羽燁眨了下眼,覺得頭又有點痛。剛才他見到呼延灼月的一瞬間,頭就像針扎了一下,好像閃過一些畫面,又很快變成了空白。
宋蘿忻察覺到他的異樣,“怎么了?”
“沒事,頭有點痛。”成羽燁搖搖頭。
“你去接點牛血,這邊我來弄。”宋蘿忻拿了個桶給他。
“好。”成羽燁接過桶,轉身,看見呼延灼月坐在螢火蟲中央,正和成昊霖成甘霖一起數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成甘霖數著手指。
“你看那幾顆星星,連起來像不像小兔子?”呼延灼月指了指天空。
“羽燁,你看那幾顆星星,連起來像不像小兔子?”
“羽燁……”成羽燁扔下桶,抱著頭,剛剛有一個畫面突然閃現在他的眼前,然后有一個女聲開始在他耳邊縈繞。
“羽燁……”他覺得那個聲音快要把他的頭炸裂。
呼延灼月見他倒下,和成昊霖成甘霖一起跑過來,拾起桶,問道:“成羽燁,你沒事兒吧?”
“成羽燁……羽燁……成羽燁……”成羽燁抱著頭,腦海里的聲音一直在叫,聲音越來越大,他看了眼跑過來的呼延灼月,終于忍不住昏了過去。
宋格西和宋蘿忻也跑過來,“他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抱著頭倒地,然后就昏了過去。”
宋格西檢查了下,確定成羽燁沒什么問題,只是昏了過去,將他扛回了房間。
宋蘿忻在門口攔住呼延灼月,“你別進了。”
宋格西走出來,問道,“怎么了?”
“那天阿燁見過她以后,偶爾就會頭疼,我覺得和過去的事有關,所以別讓阿燁再見到你了。”
“好。”呼延灼月將桶放在旁邊,點了點頭,又拽了拽宋格西,“既然不是籮忻他們,你也沒必要擔心了,要不我們回去吧。”
宋格西點點頭,又轉身對宋蘿忻說,“那我們先走了,籮忻,有什么事隨時來找我。”
“知道了。”宋籮忻點點頭,示意成昊霖成甘霖和他們說再見。
回去的路上,呼延灼月在一個山頭,拽著宋格西停了下來。她抱住他的腰,聲音悶悶地,“格西,他是我的初戀。”
宋格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看著很近的天空和星星,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呼延灼月身上,拉著她坐了下來。
呼延灼月看看他,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宋格西攬過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額頭,“突然很想聽聽你的故事,我只知道他是武林盟主,你是女殺手,倒是不知道……”
呼延灼月看著宋格西的臉,有些出神,其實如果沒有遇見宋格西,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這么快地放下,可能在看見成羽燁的第一眼,就會想法設法地殺死他。
也有可能她根本不會再見到成羽燁,但她曾經被深愛之人所背叛的痛,那種死在深愛的人的劍下的疼,那種恨,可能會讓她永遠都無法再信任任何人。
如果沒有遇見宋格西,她甚至只是研究院實驗室里的試驗品,
如果沒有遇見宋格西,她會不會醒來,會不會還活著。
可是她如此地幸運,她遇見了宋格西,她對他如此地信任,不僅僅因為他們都異于常人,還有他時刻溫柔的目光,是他帶給她的溫暖。
“我七歲的那年,家門口來了幾位受傷的江湖人士。他們說自己是名門正派弟子,遭惡人追殺。父母善良,收留了他們,給他們做飯,提供給他們住宿,還去鎮上給他們買了藥材治療。我們相處得特別愉快,其中一位還說要收我為徒,傳授我正門武功。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他們養好了傷,說要告別,可父母親給他們準備干糧的時候,他們貪戀我家為數不多的錢財,殺害了我的父母。我趁亂跑到旁邊的樹林里,是師父路過,救了我……”
呼延灼月看著遠方,兩千多年了,還真是久遠。

方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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