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側妃躺在貴妃椅上,面容憔悴,掩帕哭泣。
地上躺著一只渾身是血的貓,貓已經僵了,血液在它黑色的皮毛上顯得猙獰。
她養大的六小姐江云蕊安慰著余側妃,見來人俱全便道“姐姐妹妹們也都知道,如意是皇后娘娘送的,庶母一直像孩子般養著,照顧著,一日不見便是覺都睡不下,飯都吃不香,昨個夜里,如意就不見了去向,庶母急的一夜未眠,院子里所有嬤嬤四處找看,又怕動靜大了擾了姐姐妹妹們休息,誰知今日一大早繼續尋它,沒成想這如意竟血淋淋的躺在荷塘那邊……”
邊說邊忍不住哭泣。
“可憐養它這些年,白費了庶母的心。”
“這…誰如此殘忍,竟對一只貓下如此狠手,太惡毒了?!?p> 眾小姐你一言我一語。
余側妃掃了一眼眾人,最后眼神落在何兮兮身上,卻見何兮兮也在看著她。
“罷了,左右不過一只畜生,不該驚動姑娘們?!?p> 余側妃掩面躺下,一副身心俱疲狀。
江云蕊見余側妃如此難過又如此隱忍,于是說道“雖說是畜生,也非一般畜生能比的,到底是皇后娘娘的賞賜,庶母又愛惜如此,白白的被人害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了,何況這種殘忍之事竟發生在王府里,這讓人知道了,豈不是指責我王府人心惡毒,小狗小貓也容不下?關鍵是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余側妃道“有六姑娘說的如此嚴重?這……我竟沒有考慮這般長遠。
江云蕊見姐妹幾個面面相覷,于是接著說“姐妹們,你們覺得這件事可大還是可?。俊?p> 五小姐的丫鬟向七小姐的丫鬟說“我覺得像被人打死的呢?!?p> 七小姐的丫鬟回道“?。磕秦M不是太惡毒?!?p> 大小姐的丫鬟接話道“這也不見得,畜生出入哪里自然是沒的行蹤的,保不齊是外面的野狗野狐子什么咬死的?!?p> “對對,有可能?!?p> 幾位小姐們心里明白是什么回事,都不言語,丫鬟們沉不住氣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
這時皇后派過來專門伺候黑貓的老媽子說道“今日喊各位姑娘們過來,定然是有事請教”
說著老媽子從桌子上拿出一條帶血的絲帕。
離兒按捺不住的向前一步,何兮兮看她一眼示意她退下去。
老媽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小姐們,冷冷的說道“這條帕子是前個幾天太后娘娘連同珠寶首飾布匹一同賞給各位姑娘的,奴才沒記錯的話,各位姑娘各有一條?!?p> “那又如何?難不成這帕子是害死那貓的證物?”
七小姐問道。
老媽子繼續道“今早發現黑貓的尸體時,這條帕子就在尸體旁邊想來是兇手摸黑作案后遺落在那里的。”
“笑話!”大小姐江云珞罵道“嬤嬤的意思是有人大晚上的去園子里殺害一只畜生,還把自己的帕子丟在那等著人來指證自己?”
老媽子回道“天黑丟了東西沒有察覺也是有的,至于為何要殺死一只畜生,想來可能是畜生沖撞了某位貴人,心生惱怒,動了殺心?!?p> 這樣說也不無道理,畢竟王府里的小姐們個個金枝玉體的,萬一被畜生傷了咬了,怎不會惱怒。
“即便是如此,我們府中上下誰不知道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庶母的貓,誰會去打殺它。”七小姐說道。
老媽子說道“府里的少爺小姐們當然知道,可有些剛進來奴才丫鬟的,可能就不知道原由也是有的?!?p> “可丫鬟奴才也用不了這么好的帕子啊”七小姐的丫鬟說道。
話盡于此,眾人都看向何兮兮。
能用此帕,又對府中人際關系不甚了解的,也就一個她了。
“你們胡說,我們小姐才沒有害這畜生,我們小姐……”
離兒氣不過站出來申辯,是她們救了黑貓好不好,怎么還被反咬了呢。
何兮兮拉住她,剛要說什么。
大小姐江云珞沖媽媽說道“大膽的奴才胡說些什么,你覺得單憑一只帕子就能定誰的罪?未免太草率了,何況這里坐的都是千金小姐,誰借你的膽子胡亂栽贓?!?p> 江云珞向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皇后她都沖撞過,何況皇后的奴才。
“大小姐冤枉老奴了,老奴只是實話實話,如大小姐不信,可請各位小姐們拿出自己的帕子,太后是沖著小姐們人數賞的,誰也不多一條,誰也不少一條,倘若哪個小姐丟了忘了,那……奴才只能如實稟明皇后娘娘了?!?p> 小姐們都拿出自己的帕子來,老媽子一一看后,走到何兮兮面前“請貴人拿出您的帕子,給奴才瞧瞧,也好證明貴人的清白,奴才也好回去給皇后娘娘復命?!?p> 何兮兮藏在袖子里的手禁握了握。
就在剛才,她發現她的那塊帕子。
太后娘娘賞給每個小姐一條的帕子。
那條離兒說一等一的好料子做成的帕子。
不翼而飛了!
離兒看出何兮兮的疑遲,她站出來說“沒錯,昨晚我和姑娘去園子里消食,確實看到了這只貓,它還差點誤傷了姑娘,幸好二少爺路過救了姑娘,不然姑娘的臉被抓花了?!?p> 老媽子咄咄逼人道“難道貴人就因為這而心生狠意,要了這畜生的性命?雖說是個畜生,貴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畢竟是皇后娘娘的心愛之物,又賞賜給余側妃,您如此待皇后娘娘的東西,這讓皇后娘娘知道了,一怒之下,賜您個什么罪名,您可受的起?”
離兒急了“老媽子不要血口噴人,我還沒說完?!?p> 離兒沖余側妃施禮道“余側妃,姑娘被二少爺救下后,那只貓也跑走了,就在我和姑娘回彩鳳園的路上,在荷塘那邊,看到這只貓傷了腿,姑娘可憐它,想用帕子替它包扎,可奴婢怕糟踐了好東西,故此用奴婢的帕子給這只貓包扎的,之后我們就回園子了,但是這只貓當時還是活的呀?!?p> 離兒把所經歷的有條不紊的說了出來,姑娘講話不利索,對方又如此咄咄逼人,她必須說清楚了,不然姑娘就坐實了這個罪名。
“離兒既然這么說,想必也是事實,我還是相信何姑娘的人品的,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嬤嬤請莫再為難何姑娘了?!?p> 何兮兮看向余側妃,好一個笑面虎,明面是為她申辯,實則在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老媽子回道“側妃這話是折煞奴才了,奴才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侍候黑貓,如今黑貓出了事,奴才也難辭其咎,唯一能做的就是調查事情真相,給皇后娘娘一個交代,也給側妃娘娘一個安慰,畢竟您養了這么久,像個孩子一樣了,您的痛誰能明白呢?!?p> 余側妃聽罷,哭的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