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皇宮的馬車上,何兮兮和江云軒各坐一邊,氣氛有些尷尬。
“府上的人做事不成體統,趕明我派個侍衛跟著你,能不見的人,回絕也無妨。”
江云軒如此袒護她,倒讓她心生不安。
“不必了,謝謝公子。”何兮兮不想麻煩他。
“為什么不必?”江云軒直接坐在了她的身邊,在何兮兮看起來,他是故意挨這么近的,畢竟他有“前科”。
何兮兮往一邊挪動,江云軒就跟著挪動,何兮兮再挪,江云軒也跟著挪。
“你想如何”何兮兮有些警惕。
青天白日,這個無恥之徒要做什么?
江云軒一笑說道“莫不是你還對昨晚的事耿耿于懷?”江云軒說著話又緊貼何兮兮身邊。
“我昨晚摸姑娘腰那一下……”話還沒說完,何兮兮立馬阻止他說道“無恥之徒,你還說。”
江云軒說“我只是解釋”
“不必解釋。”何兮兮昨晚入睡前就發現帕子不見了,又聯想起他臨走時說的那句奇怪的話,她記得當時帕子是放在腰間的。
莫不是當時他拿走了帕子?
然后又于今日為她辯解,她猜測目的是引蛇出洞,但蛇為何沒有出洞,她也猜出了七八分。
她到王府時間不久,唯一結下梁子的人,也只有愛慕江云軒的柳嬌了。
今日各房小姐都到齊了,偏生她今日推說身體不適回了侯府。
原本何兮兮還只是猜測,就在門口的那個丫鬟說那句話時,她基本就能認定了。
敬王妃是柳嬌的親姨娘,因愛慕江云軒,她時常來王府小住幾日,帶的丫鬟,也就那兩三個。
今日她人走了,卻留下一個丫鬟聽信,想必是留她回去交代自己今日是何等的丟人現眼。
可惜她打錯了算盤,江云軒似乎早就察覺到此事。
至于為何沒把她揪出來。
也不必多說。
想到這里,何兮兮只是無奈,到底是親戚,總不能幫著一個外人對付自家親戚之說。
于是,何兮兮認定他幫自己也只是出于愧疚。
江云軒看她表情,似乎是猜到了本末原由,卻不曾猜到她別的心思。
“兮兮姑娘,你為何總是躲著我,我有這么可怕?我可與她們不一樣。他們是大灰狼,我是小綿羊。”
何兮兮一臉黑線,小綿羊……
“公子想多了,兮兮明白公子好意,多謝”
“哦?你明白?”江云軒湊近了她的臉,看著她撲閃撲閃的睫毛,越發想逗她“說說看,你明白本公子什么?”
何兮兮沒防備他突然貼過來的臉,嚇得心撲通撲通的跳,面上卻平靜的說道“明白公子是好人。”
“本公子不是好人”江云軒直視著她說“可本公子就對你一人好過。”
“為,為什么?”何兮兮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因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江云軒緊接著她的話說。
哦,尚未經歷過情事的她,面對他突如其來的示好,有些手足無措。
她母親曾說過,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紀,就該嫁人了,在大歷,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門當戶對,就可以成親了。
可在她們周國,講究的需是兩情相悅者才能修成秦晉之好,否則她也不會逃婚,嫁給了何將軍。
父母親是因為兩情相悅,跨過了多少艱難阻礙走到一起的,雖然未能白頭偕老,但她的愛情,唯一而崇高。
受母親影響,她將來嫁人,定是要選父母那樣的姻緣。
她自問心悅江云軒嗎?她不懂何為心悅,只是看到他,不覺得抵觸。
心還是跳的厲害。
“哦”何兮兮眨眨眼睛目視前方。
江云軒一腔熱情像是付之東流。
意料之內,無礙無礙。
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江云軒沒有防備,頭碰到了車框上,疼的他想罵人。
他也這樣做了“蔣北!瞎了你的狗眼,看不清路嗎。”
趕車的車夫是江云軒的貼身侍衛蔣北,這蔣北是個頭腦簡單但思維發達之人,愛管閑事又八卦,自認為對主子的心思了若指掌,實則總是背道而馳,倘若不是武功了得,江云軒早就把他發賣到倌樓充鴨了。
蔣北賊兮兮的回道“主子,做好事不留名,您就不用記小的的功勞了,這都是小的分內的。”
好事?功勞?分內?
這愚蠢的東西,定是又自以為是的以為幫了他什么。
“滾蛋!”江云軒沒好氣的罵道。
“誒!駕!”蔣北得令,加快了馬車。
戲文里可都唱過,男女主在車里獨處的侍候,車夫一定要找塊土坑顛簸一下的,這樣男女主才更進一步。
嘿嘿,蔣北,你怎么如此善解人意。
“主子盡管放心,小的看過戲文,知道這里面的道道,您放心,您的幸福放心的交給小的就是,小的保準把您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何兮兮的臉已經黑了。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登徒子!無恥之輩!齷齪之流!
江云軒又尷尬又氣惱咬牙切齒道“那主子得好好謝謝你了。”
蔣北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還樂此不疲的說道“主子這您就見外了,您早日抱得美人歸才能早日被皇上冊封為世子,小的比您還高興,謝就不用了,到成親那日多賜小的些銀子就成了。”
蔣北說完樂顛樂顛的甩開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吃痛,跑的越發快了。
江云軒捂著臉低下頭,不敢看何兮兮,他多想現在有個地縫讓自己鉆進去。
丟人現眼的東西!
看來京城最大的鴨館他是去定了。
明天就發賣了,讓他去好好侍候那些肥的流油的婦人們去吧!